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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一笑道:“璃华等了许久了,你可是来交那张写了皇宫各处‘场所’的条子?这朝余宫之大,新入的难免会迷路。”小太监听出弦外之音,笑眯眯地应了声“正是”,将揣在袖里的条子递交到我手里便匆匆走了。
仲莘表面上虽然斯文,倒没想到办事很是利落。待璃华清晰完毕后走出,我将条子递了她,认出上面的字迹,原本万千风华的娇容上红霞飞过,更是妩然动人。见她那样子我也不便取笑她,只是默默地含笑看着。
璃华换了件纤锦流岚彩衣,下面一条碧色收影笼裙,外单罩一纯白小衾衣,头上选用流苏丹雀珠钗,又用青色锦缎系了青丝。耳上一副玛瑙紫坠,朱唇用红影释了,加之颈部配上垂鸳落金链,本就无限风华,此时更是见这动心,可谓费了不少心思。
今日初入宫,封了女官后应该不会有什么要事。晚膳后璃华便去赴约,我嘱咐了她几句叫她早些归来,便不多苛求。许久不见,想来他们有许多话要说,我以局外人的身份,也不好多作干扰。
第四章 深宫怪遇(一)
夜间,各女官需去敬欣宫领取官服。我悄悄掩好门,避了别人注意,独自随了去。到敬欣宫后,待前面的女官依次轮入,终于,殿内的太监换了声“西奴”。敬欣宫内的布置俭朴,周围琳琅摆设了一些古玩、瓶器,中央红摊铺地,上置一乌木陈桌,桌旁做了一账房太监在做笔录。
“取一套相应尺寸的便可。”太监笔飞依旧,头也未抬。我久不言语,他不见动静,才慢悠悠抬起了头来,问:“你这女侍是怎么回事?取件衣服便可走了。”
我勉起一抹笑道:“小官同屋的姐妹不适,公公可否行个方便,让小官将她那份给领了去?”
账房太监细声细气道:“这是什么说法?今日才进的宫这就病了,那来日还得了?什么大不了的病,连套官服都来拿不得了?”
我道:“这种小事,公公行个方便不就行了。”说着,手下偷偷将袖内的东西塞了去。这是鸾凤公主当初赏我的,我只取了其中较为体面的一块玉佩,倒的确是上好的成色。太监乍一看喜上眉梢,但故意收敛了神色,正经道:“既然是身体有恙,也没个办法。你和那女侍同屋,代她领了去吧。”
我笑道:“那就有劳公公了。璃华女侍的官服我便取去了,劳烦公公记下。”
看着太监将笔录做下,我才松了口气。
外间廊道蜿蜒。今日为公主新婚,虽然红笼阑珊,却偶尔有几条萧瑟的人影,多数女官、宫女此时都已入憩,只有我一行新入宫的女侍此时领个官服,领后也都待回屋了。我抱了两套官衣,显得有些宽重,为避免被人看了去会落话柄,我出门便藏入了一旁影处,回想着来时的方向,琢磨着选个偏僻的路径偷偷返回。
宫廷内部廊道蜿蜒,我经过一个园子时忽然站住了身。琉璃砖瓦砌作的拱门,中央由青石板铺了,上面黑墨垂撒,由草书龙飞凤舞地书了“倾玉园”三个大字。透过拱门看去,内部满目碧色,鹅卵石覆出一条甬道,隐约通向内部深幽阁院。我想到仲莘送来的字条上似有一个“倾”字,见周围无人,便无妨进去看看。
里面幽草蔓延。我在里面并没见什么人,绕了圈,见一座四角吊高亭,拖了长长的裙摆,懒着身子靠那坐了坐。耳畔抚着风,青丝平抚。淡泊的氛围,轻抚衣曼。我在一片碧色的背景中独倚栏杆,信手取了一片碧叶,朱唇触了叶片,一曲幽幽的乐律在一片寂静里分我分明。
我记不得这曲子的名字,只隐约觉得熟悉。信手拈来,绕于耳边,轻轻有种依恋不舍的古怪感觉。隐约觉得自己也曾经在这样大的宫殿怀绕中悠然赏景,只是影响有些遥远,且同这里的环境并不相符。我就像遗忘了最为重要的事,但始终想不起。这座宫殿内,仿佛有我该做却未做的事。我蹙了眉想不起,这时身边一阵唏嗦,我闻声动作一顿,引去了视线。
第四章 深宫怪遇(二)
一片树影,走出一男子。他看了我不做声,神色是一种打量。而我一见他服色,一惊下忙行礼道:“小官失礼。”
黑色的蛟龙服,衬得身影有些修长。树影遮挡下该住了他的半边脸,我只见隐约闪动耳边的一处光,不是一味的黑色,淡有深幽的蓝光。我看去的只有弧线柔和的下颌,嘴角平缓,可以想像毫无表情的冷漠神色。我不知对方容貌,自己却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影之下。
“哦。”他对此客套不上心,淡道:“方才的曲子是你吹的?”
我应声:“正是小官,扰了王子之耳了。”
“继续吹。”男子这样支会了声,转身继续靠上角落那棵树不再出言。
我不清明这位究竟是哪位王子,但既得了吩咐,推辞自属不当。倚阑而坐,我唇际一片新绿,如细风拂面,又若新雨垂荫,舒缓忧虑,无百鸟朝凤之高张,非浮云飘影之虚无。切切实实的悠然轻调,眼眸间弥漫一丝虚无,因失忆而有的迷茫,在寂静只夜,终于一股脑地倾出。
树荫下透来一倒淡淡的注视。虚然缈无。
我不知何时疲惫地入了眠,待醒来的时候已近清晨。衣衫上沾染了些许的薄露,朦胧间我的眼中落入微薄的晨曦,微微眯了眼,霍然清醒了过来。那位王子已没了去向,空空荡荡的院落只留了我一人。这个时辰女官们都该起身开始忙碌了,我匆匆收起了两套沉重的官服,速速赶回。
回屋时璃华早已等候许久,见我时面色一喜,我们匆匆换上九品官服,赶去流姝院。待我们到时人已基本齐集,好在调衣尚喜还未到,我们悄悄走入,站进了队列。缓过一口气,璃华才有心调侃我道:“西奴,昨日叮嘱我要早日归来,你自己怎的反倒夜不归宿了?”
我瞠了她一眼,道:“你自然是私会情郎来得惬意了,也不想这两套官服有多沉重,我独带两套,还得避人耳目。”
璃华闻言面色一红:“这样说来倒还怪我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笑着,忽而玩心一起,故意正色道,“言归正转,你同那仲莘昨晚究竟怎么样了?”
璃华略窘,道:“还能如何?”
“不是谈婚论嫁,私相授受了么?”此言一出,璃华抓了我的袖子就是欲打。我无处可躲,只得挨着她的秀拳,却是咯咯地笑个不停。此时各自的议论声间突兀地有人喊了声“什么?”,我和璃华也被引得一顿,疑惑发生了何事。
惊呼的女侍依旧一脸诧异,一旁的那位却被周围的注视惹得红了脸,只能细声道:“这也是宫中传闻,昨日鸾凤公主似乎并未同驸马……早日姑姑取的喜帕上未见红。”
周围一静。我同璃华也面面相觑。这皇族婚事是何等大事,竟然出了这样荒谬之事。回想鸾凤公主之前的态度,恐怕正是公主不愿,无奈完了婚礼已是最大的让步。之前她又不知同金宣王顶撞了些什么,惹了个龙颜大怒,此次恐怕宫中又会有所动荡。
“岂止未见红,你们不知么,鸾凤公主昨日可是佩着素白挽丝带去见的皇上。”怡熙这个时候冷不丁地道了句。
素白挽丝,那是垂悼死人之物,鸾凤公主竟然胆大到在大婚之日如此面圣,我也不由大吃一惊。
“大胆,竟敢议论皇家之事!”门外此时传来一个凌厉的女声,众人一惊,惶恐地纷纷跪了一地。
第四章 深宫怪遇(三)
一行宫人的簇拥下,自门外踏入的女子神色犀利,周围经她的视线一扫,片刻鸦雀无声。她着了件亚红色绫罗旖衫,下穿象牙白素裙,腰际别了墨色深水珠佩。青丝由脑后梳挽,盘作小秀凤鬓。虽是简朴素雅,但神色却极尽华贵。她的视线最后落在怡熙和方才那女侍身上,道:“你们好大的能耐,皇家的家室也知得个分明了?”
那女侍早已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怡熙面上惶恐,好歹还留得一分理智,跪地请饶道:“娘娘,娘娘息怒。小官也只是听到流言,而非无意冒犯。”
容妃修长的眼细挑着,嘴角一启,道:“流言?这流言怎的就未入本宫耳里。”
怡熙面上一僵,强撑了身子道:“小官,小官只是听同屋的苏儿说的……”
“苏儿?”容妃把玩了手上的扳指,漫不经心道,“也是新进的女侍么?”
“娘娘,娘娘,苏儿冤枉……”苏儿一跪地,周围的人便都让开了一个圈儿,留了她孤零零地跪在那里。虽然天有些凉,但她却穿得很淡薄,除了外面新领的官服,里面隐约可见只留了件单层衾衣。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怡熙一眼,她此时神色有些松动,似乎琢磨了什么,因而有些诡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