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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清寒,那透胸一剑不知可伤到清寒要害,这些天心里一直安定,相信师傅一定医好了他,清寒……
在你们颠沛流离的时刻,这个男人竟然毫无防备的在我面前睡着了。
执着金簪的手从袖中滑出来,担心他像昨夜那样纠缠,现在的我又无力反抗,在他进来的时候,我将这金簪笼进了袖中。
这簪很锋利,若刺的位置正好,定能让他在睡梦中毫无知觉的死去。
他原是侧着睡的,此刻又微微的翻了个身,变为平躺,无意间把整个正面暴露在我的簪下。
哪怕是睡着了,他的眉也是皱着的。
睡梦中少了些阴郁的脸显得柔和,直挺的鼻子下面是鲜红的薄唇,这双唇曾轻易的吐出冰冷刺人的话语,也曾温柔的对我述说着爱意。
心里一个声音说,杀,杀了他,然后你就可以回到清寒身边,杀了他,杀。
手却不听使唤的刺不下去。
杀……杀了他……杀……
忽然对上一双如墨般深沉的眸子,“清魄,怎么犹豫了。”他含笑抚上我的唇。
我猛地一惊,手里簪子直直的插了下去。
一声闷哼,留恋在我唇上的手指立即缩了回去,我也立即退开。
我定了定神朝他看去,只是小臂上在流血,看来他是用小臂挡下了金簪。
我紧紧握着金簪,一击不成,他定然不会给我再下手的机会,若他出声呼叫,我拼了性命,也要在他喉咙上补一簪。
他显然是生气了,但是没有看我,也没有唤宫卫,只是用力在丝被上扯下一条碎布,咬牙切齿间让我有一种错觉,好像我便是那丝绸。
血一直淅淅沥沥的朝下滴,他用牙齿咬住布条一端,凌乱的裹着手臂的伤口,眼睛扬起看住我,沉声说,“还不过来帮忙。”
和他炯炯的目光一碰,我的心猛烈地跳动几下,差点倒退一步。
握着金簪的手指又紧了紧,下一刻,我站定了身子回视他,“你怎么不叫人来拿我。”
他盯住我,眼神从凌厉转为柔和,渐渐消了怒气,又变成温柔的凝视,“来,坐到朕身边来”。
我摇头,心乱如麻。
自跟了他以来,我便从来没有忤逆过他的任何决定,更别说是刺伤他,此刻也不知是该逃走,还是该向他请罪,又或者扑上去再搏一击。
正想着,被一双坚硬的臂膀紧抱住了,通体温暖。
我还在发楞,主上把头埋在我肩上,“你方才看着朕的时候,眼睛在哭泣。”
清寒……我任他抱着,缓缓举起金簪,浑浑噩噩地向他背上刺去。
本也不抱刺中的希望,只是本能似的直插下去,谁知他也正神思恍惚,察觉我的动作,已经来不及了。
金簪入背。
嗤……
朦胧中,金簪穿破衣料,插入肌肉的声音传来,如雷贯耳,惊得我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七寸长的金簪,只留了不到三寸在我手里。
他仍旧紧抱着我,脸颊因为强忍剧痛而微微抽搐,薄唇倔强地抿着,竟然哼都没有哼一声。
我惊魂未定,感觉手上有潺潺热流淌过,烫着似的放了金簪。
他高大的身子顿时软了下去,我下意识的接住,但始终是支撑不了他的重量,只好随他一起滑跪在地上,抱着他的上半身。
他见我愣愣的看他,挤出苦笑,居然还能说话,“据说英雄多数都是死在女人手上的,”他顿了顿,呼吸已经不畅,定定地看住我的眼,“朕是真心的,你……你偏偏不领情……”
他说了两句,停下喘息了很久,才又开口,“若朕死了,你取朕的印信,跟宫卫说是朕派你出城去……”他干咳了两声,引得鲜血从嘴里喷溅出来。
我抱着他,身上染满他温热的血,听着他在自己怀里低声叮咛。
红得触目惊心,我的心骤然狂疼起来,感觉他忽然不动了,一阵巨大的恐慌笼罩至心头。
我手忙脚乱地伸手探他的鼻息,好像仍在微微出着气。
“主上……”我压低声音叫着。
他仿佛听到了,轻轻掀了掀眼皮。
还活着。
第三十八章 改变
我稍微放下点心。
担心地板碰到金簪,只好将他斜放着,这才看清,地上也是一片血迹。
此刻绝不能叫别人进来,但万一他真死在这里,又该怎么办。
我打开大柜乱搜一通,却忘了这是在皇宫,又怎么会留有伤药。
他轻声喘息道,“拔了簪子,再止血……”
站起来在房里绕了两圈,可一时到哪里找止血的药。
只能学他将丝被撕开成条,扶他靠在怀里,将汩汩朝外流溢出鲜血的伤口掩住,狠一狠心,直直的将簪子拔了出来。
一身大汗。
他却轻轻笑道,“真是值得,一簪换你一个拥抱,”又猛咳两口血。
我差点就此将他一推,忍了一忍,还是叹息道,“还在说这样的话。”
他从腰里扯下一个腰牌塞在我手里,“换身衣服,去太医馆把姓贺的太医叫来。”然后支撑着站起,睡回软榻,闭上了眼。
贺太医离开重华阁的时候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息着走了。
他躺在那里,肤色本来已是苍白,失血更让他的皮肤在灯下显得透明一般,我远远的看着,心里不知是酸还是苦。
清魄,你终还是下不了这个手。
这时他睁开眼,“将朕看进心里,便剜不出来了。”声音除了稍显虚弱,竟像没事人一般。
“你叫人去跟朕那里的宫监说一下,这几天朕不早朝了,就住在重华阁。”他的笑容很可恶,我捏了捏拳头,早知道他清醒了会得意就应该让他流血而死。
他看我不语,便做势要坐起,“既然清魄为难,朕还是回去吧”我还是没动,看他做戏。他终于叹息着躺了回去,“你究竟有没有心”
犹豫了一下,我终于问,“为什么。”他定定的看我,“什么为什么。”
我决定不再理他,继续收拾满室的狼藉。
良久,听他轻轻道,“若给那些人知道了,朕便护不了你了,”我冷笑一声,“主上是在弥补吗。”
我以为他会答的,可他没有,只是含笑闭目养神。
到他终于肯从重华阁搬回去的那天,我的房间已经誊出一半地方来为他堆放奏折和各地的情报。
自从可以靠着软垫起来之后,他便命人去把积压的文件都搬到重华阁来,让我一一读给他听。
我在读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每当我读完,抬头看他,他总是能很快针对做出决定,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在帝王光环笼罩下的他,每天竟是那么辛苦的。
他在宫监的搀扶下走出重华阁,临到门口又转回头来叮嘱,“无论谁问起,都不能说。”我点头。
送走了他,重华阁终于又恢复宁静,抱着一堆他留下的血衣和绷带正要去扔掉,听到宫监通传,说皇后来了。
我还未来得及将手里的东西处理掉,皇后穆莹已经跨进门来,目光落到我手里沾着血迹的明黄衣衫时,脸色变得雪白。
“皇上受伤了?”她的声音有些尖锐。
我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也明白过来,问左右伺候的宫监宫女,“方才是谁说话。”
所有宫监宫女都摇头,她才遣退了她们,将门掩上,急急问我,“皇上怎么了。”
我不愿多说,只是简单的告诉她今日与主上起了些争执,争吵间用金簪划伤了主上。
她白着一张脸听我说完,起来在房里来回走了几步,最后一顿足道,“穆莹只听说皇上这几日一直呆在重华阁,早朝也不去了,穆莹便……便想来看看,到了才知道皇上今日忽然搬回去了——清魄,你这下可闯大祸了,对皇上动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我有些好笑的看她额上沁出细汗,宽慰道,“清魄已经知道自己鲁莽,但伤的并不厉害……”
皇后转身看我,正色道,“穆莹也知道皇上宠爱清魄,但清魄并不知道这宫里的事,若给有心人拿住一点点的把柄,哪天突然死了也不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见我并不在意,她叹了口气,上前便拉我,“穆莹陪你去找皇上陪个礼吧。”我给缠得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了。
同皇后一起将血衣烧尽,我随她的仪仗走向重九殿。
走到半路,见宫道上迎面驰来一架马车,皇后柳眉一扬,“内廷行车,是何人如此大胆,去,给哀家拦下。”
驾车的宫监见到皇后仪仗,早已停下车来,刚过来行礼,抬起头来见到我又一愣,笑道,“这可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