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八天七夜的旅程中,预计会陆续造访德国各处的观光胜地,而最后一站则是目的地银狼城。然而在旅行结束后,却无人返家,因此其家人及亲属便提出搜索的请求。银狼城坐落于萨尔河最上游的深山中,长久以来人们都谣传那是座根本不存在的古城;但据说数年前,有一位乡土史学家再度发现它。为了让一般民众参观,城内还进行改建。警察认为该旅行团有可能是在旅途中遭到意外,或是被卷入犯罪事件中,因此正针对旅行团所到之处、制药公司以及安排此次旅行的旅行社进行详细调查。
我用手摸摸下巴,然后说出我的感想,“一次失踪许多人呢!会不会是火车出了意外?”
老实说,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件,也没有什么不安的感觉。但是兰子却摇摇头,“应该不是。如果是火车出了意外,应该会上新闻。而且如果只有一、两个人失踪也还好,但却是十个人都下落不明。这些人究竟去了哪里?我觉得这不是一般的意外事故。要是在古代的日本,人们大概会说这是被神明绑架了!”
“是绑架吗?”
兰子把双手抱在胸前,“应该也不是。如果是绑架,犯人应该会和失踪者的亲友联系。”
“说得也是。也不太可能是生病,或是离家出走……是不是集体逃亡啊?”
“你看,很有意思吧?”兰子眼中闪耀着光芒。
但是我并不清楚兰子的意思,便将报纸递还给她,“你说有意思是指?”
“失踪啊……昆恩和卡尔不是也说过,推理小说中最大的谜题就是人凭空消失。就连‘密室杀人’也是在讨论犯人是如何从密闭的犯罪现场消失。”
“可是我觉得消失和失踪是不一样的。难道你认为这起事件的背后,有什么阴谋或诡计吗?”
“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因为资讯实在太少了。”
“聪明。”
兰子把脚跨在另一只脚上,身体倾向前方,“黎人,‘集体失踪’让你联想到什么?”
“我想到的是——不知是在伊丽莎白·佛瑞丝的短篇还是中篇作品里,有一个描述校车和所有乘客同时消失的故事。”
“如果不见的只有人呢?”
“我不知道。如果要说真实事件,那起著名的玛莉·莎莉丝特号如何?你应该有听过吧?就是漂流在海上的无人幽灵船,似乎觉得前一秒,船员都还在船上,但实际上那却是一艘空船。再来就是艾林·摩尔岛灯塔事件——不久前还看见三名看守者在灯塔里,但却在突然间凭空消失。”
“推理小说中则有克雷顿·罗森的《人间蒸发》、赫伯特·布理安的《怀尔德家族的失踪案》,还有卡尔的《青铜神灯的诅咒》。不过这些都是只有一、两个人消失的事件,有没有一群人同时消失的呢?却斯特顿的《消失的五人》大概是最多的吧!”
“那如果是童话呢?例如〈哈梅林的吹笛人〉。我记得有一百多个孩子,被一个像是魔术师的吹笛人带走了。”
“这个着眼点很有趣!”兰子眨眨她那美丽的眼睛。
我耸耸肩,“对了,这则童话和那则报道都是发生在德国。不论如何,那都是外国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吧。”
兰子露出一种不寻常的认真眼神说:“话不能这样说!只要有任何困难的事件或怪事需要我,不论是在日本,还是在外国,甚至是漂浮在宇宙中的人造卫星,我都打算去。况且,我觉得这起事件有点蹊跷。”
“怎么说?”
“为什么这篇报道到现在才刊登?这一群人是在六月上旬失踪的,现在都已经过两个多月了!”
“因为是外电消息吧!在传来日本前,会花一点时间。不然就是,这件事可能很久以前就已经报道过,只是今天的报纸刚好有空的篇幅,所以就拿它来填补。”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也可能不是啊。”兰子眯起她那双动人的眼睛,将视线投向桌上的报纸,似乎感到不安。
“我不懂为什么你这么在意这个报道?”我始终无法认同她的态度。
“我自己也不太懂。我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触动我的心弦。”兰子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内心似地说。
“什么东西?”
“德国啊。”兰子用右手把耳际的头发拨到后面。
“德国?”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在我身边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和德国有关?”
“例如?”
“例如,我们正在向修培亚先生学德文。黎人,你寄去抽奖的明信片,抽中了一打德国红酒。出国的朱鹭泽教授上星期送我的纪念品是麦森瓷器。然后,上个月爸爸和我去国立剧场看的戏剧是布莱希特的《三毛钱歌剧》。还有,上星期总公司在德国的报道摄影杂志社,不是为了路易十四的宝石来采访我吗?还有很多事情呢!最怪异的就是别西卜恶魔像破掉后,从里面掉出英希写的纸条了。”
听完这句话,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啊,是啊……”我用手背将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拭掉。光是听到“别西卜恶魔像”,我就感到背脊一阵冰冷。
兰子认真地望着我,像是在质问我似地说:“我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与德国有关的事情,难道是偶然?”
“这个嘛……”我无法立刻回应。
我必须解释一下兰子刚才所说的几件事情。
阿尔福雷多·卡尔·修培亚先生原是一桥大学的教授,他退休后,便专心于翻译德语及俄语文献。他和我们一样都很热爱推理小说,因此也加入在紫烟咖啡厅中召开的“犯罪研究会”。我和兰子的第二外语都是选修德文,因此从今年年初开始,我们便请他教导我们德文。朱鹭泽教授是我们大学社团“推理小说研究会”的顾问,他上个月到德国出席一场学会,带回来的纪念品就是德国的麦森瓷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到现在才发现的——暮林英希留下的一张意义不明的纸条。
英希原本是与我和兰子的好朋友,然而,他在昭和四十二年的十字架宅邸杀人事件中丧命。在他的遗物中有一尊中东出土,名叫“别西卜恶魔”的石像——英希的姊姊在他过世一周年时给我们的。我们一直将那尊小石像放在客厅的暖炉上,当作装饰品,但前几天它竟突然破成两半,有一张纸条从石像中空的身体里掉了出来。
“黎人,你还记得那张纸条的内容吧?”兰子谨慎地问。
“当然。”
就算我想忘也忘不了。那张对折的小纸条上,用铅笔这么写着:
亲爱的兰子:
这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你绝对不可以到有普鲁士人和黑色森林的古国。拥有像火一般的眼睛和血淋淋牙齿的怪物是很可怕的。你很危险。如果你不想死,就一定要听我的话。
——暮林英希
这的确是英希的笔迹。但是,当时我们根本看不懂他要传达的意思。首先,他为何写下这张纸条?难道他在生前就已经预知自己即将死亡?因为他拿到这尊恶魔像的时间离他死亡时间并不远。
我被搞糊涂了。英希真的想透过纸条来警告我们吗?抑或那只是他独特的、带有讽刺意味的恶作剧?破碎的恶魔像和纸条现在都收在我书桌的抽屉里。
兰子闭上眼睛,“之前我还觉得这只是一张意义不明的纸条,可是现在,我能体会英希想要传达什么给我们。所谓的普鲁士,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古时候的德国,也就是普鲁士公国。至于黑色森林,当然就是指德国西南部丘陵地带的针叶林——黑森林。”
“喔!”
“英希是在警告我们不能去德国。”兰子睁开眼睛,做出这个结论。
“为什么?”我自言自语地说,“英希到底想要说什么呢?还有,你真的相信那张纸条的内容吗?你可别告诉我那是死者从灵界传来的警告这种蠢话!”
“我当然不会这样说。”兰子予以否定,“我们不知道他想要警告我们什么,那张纸条很明显地是他在过世前写的。不过,这么多的巧合重叠在一起,我想已经不能说是‘纯属偶然’。在这些暗示的背后,应该有一些因果关系吧?即使是一些超自然现象……”
“我以为你是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呢!”我反驳道。
兰子像是被浇了冷水似地说:“我偶尔也是会有感伤的情绪,尤其是牵扯到朋友时。”
“那么,你认为德国失踪事件、英希的纸条,还有我们身边所发生的事情,都是有关联的?”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她再度重申,“总之,我们现在应该仔细观察事情的演变,也必须先广泛搜集情报。”
“关于那篇报道,我们可以去问一下《多摩日报》的九段先生。”
“对呀,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