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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之余,祈誓坐在集装箱上缓缓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阐述出来,他觉得有必要让同伴们知道现在的处境,这里面他休息得最少,却是精神最好的,他没有直接指出自己分析的结果,而是以客观的角度将自己的感觉描述了出来,从发现有人离开火星时的危机感,到有关星际虫族的预测,再到最后于星际机场发现的军师堡垒,以及那队光盾步兵的行为。
随着他的叙述,原本漫不经心的众人也逐渐认真起来,整个工作室中除了他的声音,再没有第二种声响。
“照你这么说,我们不是很危险?”祭轻声问道,其余众人同时将焦点集中在祈誓身上,显然在等待他的回答。
“危险肯定是有的,我这样说出来,其实也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毕竟一个人的意见总是……”
“不用听了,你的意见就是我们的意见!”绫瀬忽然说道。
“……”祈誓顿时怔住了。
“开玩笑的。”绫瀬道。
“这冷笑话真冷!”塞西莉娅讽刺道。
“你!”绫瀬道。
“好了好了,别闹了。”祭依旧轻声细语道,“如果祈誓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我们可能真的危险了。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是军方的话,那么那在上面肆虐的星际虫族就是人为引来的。”
“怎么可能?!军人不是应该以保护人类为先吗?如今阿尔西亚市的人都死了多少万了!”人群中一名带着无框眼镜的女生忽然站起来激动地说道,从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已经压抑了许久,或许她早已猜到了这结论,却一直无法相信。
“冰冰的父亲是在战场牺牲的军人。”在她旁边的另一名叫汝洁的女生解释道,另一边则不住的安抚着冰冰。
“所谓军令如山,军人的使命就是听从上位者的命令,未必是出自他们的本意。”绫瀬低着头揉了揉自己大腿的肌肉,随口说道。
“这可不一定。在仁慈的背后还有一种叫做‘大义’的东西,为了‘大义’,牺牲总是被认为是必要的。”祭忽然表现出平常从未出现过的犀利词锋,“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经常去听袁教授的讲座,他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提到‘虚假的和平’这五个字,最初我以为他说的是CAR与AAR之间的争端,但是这两方的争端问题其实在我们学院中表现的非常激进,我又想如果仅是如此的话,他肯定不会那么隐晦地提及,所以我大胆地假设过……”
“是什么?”
面对忽然中断讲话的祭,包括祈誓在内,众人都提起了十万分的精神想要知道后续。
祭斟酌了下词汇,终于继续说道:
“或许这‘虚假的和平’指的是人类与异族之间,而非人类自己的社会。”
“异族?”
“就是外星人!”
“怎么可能!”众人顿时大哗,但喧闹了一阵后,也不知是谁首先沉默下来,顿时一个接一个地陷入了沉寂。
“是里程碑吧?”祈誓突然开口问道。
他的话或许会让不懂的人觉得无头无脑,但在场的几乎都是历史系高材生,她们如何会不知道里程碑指的是何物?
几乎每本历史教材中都有提到这么一段:
2260年7月6日,第三十三号据点宣告完工,也代表着半个地球表面被成功夺回。然而在这个时候,探索者们在北极中央部位,发现了一块巨大的里程碑。
之后用时一年零六个月,里程碑上的语句奇迹般的被翻译了出来。
“圣谱历3989年,离4000年还有十一年,领空内最后一颗适格星球的元素序列完成纠正,【洗涤计划】提前完工。
——圣谱帝国前索部部长:梅费斯特。”
就这么一句话,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灾难降临日中,突兀出现的陨石雨和刚好24小时整的酸雨,以及被改变的物质化学性。
地球人对外太空的探索从此来开帷幕。
2289年5月1日,月球完成改造,成为第一颗除地球之外的人工适格星球,其次是木星和火星。迁移计划开始实行。
2292年初,空间折叠技术取得突破,正式宣告地球人不再被太阳系所限制。
2295年末,第一颗天然适格星球在太阳系外被发现,编号为一号,取名为“征程星”。同一年,在征程星上发现了与地球上那块极为相似的里程碑。
无法言喻的危机感产生。
至此,星级航行技术、人偶技术、人工智能技术、空间穿梭技术、生物能源技术、拟化武装技术等一系列就有军事用途的技术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期。地球人的政策不断向军事发展靠拢。
但是直到2385年,第十三颗适格星球,编号十三号,命名为“化古星”的星球被发现,依然没有发现有高智慧生物存在的星球。
然而地球人的恐慌依然没有减弱,因为同一年,第十四块里程碑在“化古星”上被发现。
但是没有出现的敌人始终是没有出现的敌人,随着星际版图的扩大,外敌未出,内乱先起。战火与硝烟早已弥漫了地球联盟。
地球联盟名存实亡。
以第十三颗适格星球的争夺为导火线,以美国为首的【AmericaAllianceRegime】AAR联盟政权和以中国为首的【ChineseAllianceRegime】CAR联盟政权正式宣告分裂。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总计十四块所谓的“里程碑”被从各个适格星球上发现,而第十四块里程碑被发现的时间,正是祈约的父亲星涯·哥伦布被以逃兵之名击毙的那一年。
果然听完这一段历史文段后,祈约的小脸瞬间变了颜色,她似乎终于捕捉到了一点父亲牺牲的真实原因。
“我假设,只是假设。如果在发现第十四块里程碑的时候正巧接收到了有关那个所谓的圣谱帝国的信号,然后……”抬头扫了一眼众人,祭继续说道:“如果想在外星人侵略之前让全民进入备战状态的话,没有大的牺牲带来的压迫感,是无法唤醒人类的警醒的……”
“这就是所谓的‘大义’?”众人愕然。
远在其他星球,合力部署下这一切的两个上位者永远也不会想到,在这小小的工作室内会有人将这无限接近于真实的结论推导出来。
第三卷 火星篇 第七十九章 苍穹碎裂,入侵者现
“如果牺牲的话,为什么要单单选择我们火星?要知道我们火星上可是有着七所大学学府,几乎包含了人类下一代近一半的精英!这样的损失人类如何能够承受得起?这牺牲未免也太大了吧?”短暂的沉默过后,塞西莉娅轻皱眉头,首先提出了疑问。
“这……”祭顿时怔住了,正如塞西莉娅所说的,这确实过于不合理了。
“接下来我来说吧。”祈誓轻咳一声吸引了注意力,将话题接了过来,“如果以上的猜测都是正确的话,那么可能我们并没有想象中的危险,从现在的情况看来,驻扎在星际机场的部队应该具有抵挡星际虫族的能力,他们其实完全可以不用来火星而任由我们自生自灭,只要切断一切与外界的联系和补给,火星迟早会成为一座大型坟场。然而既然他们来了,就肯定有他们来的目的,这目的无非是‘毁灭’或者‘守护’。既然‘毁灭’被否定,那就是‘守护’了。可能,他们的任务是拯救一部分学生离开火星。”
“我就说了嘛,军人是人民的守护者。”那名为冰冰的女生忽然叫道,但下一刻就被她身边的汝洁按了回去。
“你之前不是说那些军人有针对你攻击吗?如果是‘守护’的话,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塞西莉娅对着祈誓说道。
“不,并没有矛盾,我说的是‘一部分’,而不是‘全部’,他们可能只会带走一些‘必要之人’,而强者的存在会对他们的行为造成不可预估的影响。尤其是那种‘仁慈’的、不会让大部分人被留在火星等死的强者。因此,他们才会袭击前去参加‘拯救地表’任务的强者,或许,这任务也是他们主动放出,以此来引出那些公正心极强的强者。”祈誓缓缓道来,“而我当时似乎正在做一件会被误认为这类人的事情……”
确实,细细想来,祈誓当时分明展现的是一个牺牲自我,拯救上千人类的高大形象。
“那我们……可能在那些‘必要之人’当中吗?”有一个女生诺诺的问道。
“你觉得你自己有哪些方面是值得被特殊对待的吗?家世?特长?能力?”绫瀬抱着胸说道。
“那……那个,似乎真的没有……”那女生顿时变得失落无比。
“好了,绫瀬,你自己不也是一样?虽然你对引擎设计有专长,但是谁会知道历史系的你还懂得这些?看来我们都是属于要被抛弃的那一类呢,不过,或许班长、祈誓和祈约有机会呢。”塞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