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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武不是那种人?”
“他想认儿子还有一道门槛,后老婆叫不叫认?他还得看后老婆的眼色行事?”
“唉!男人哪!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弄得家里一窝外头一窝的。”
“你叹啥气?你还有个盼头,俺是死了心啦,往后就守着这毛毛头过吧。”
黄菊有苦难言,愁绪萦怀地说:“有啥盼头?解放这么多日子了,连个苗信没有,是福是祸认命吧!”
“像咱这号人真冤,担惊受怕,吃苦受罪有咱的份,享福与咱无缘。”
“咱都是苦命人。”
“你不是说想去找你闺女吗?有信没有?”
“左三他舅做小买卖,经常不在家,俺托左三给操着心,啥时候他舅在家时俺亲自去问问他。”
“别光瞎闷着头做活了,找闺女是大事,要不联江啥时候回来你咋说?”
“俺也是这么想,前些日子光为蓝梅的事忙活,她走后俺一人在家,空落落地光想她,不知道她到南京没有?”
“她一个人出这么远的门是不叫人放心!”
“谁说不是,俺说叫联官先去一趟,或叫她兄弟陪着去,她不听,认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真叫人放心不下。”
“带着单衣没有?南方暖和着呢!”
“没有。穿着夹裤夹袄,还带着件薄棉袄,俺叫她一早一晚地披披,七八天到济南,坐火车一天一夜到南京,找到联国还能没穿的?”
“在路上吃饭咋办,有病有灾的谁管?”乔氏也为蓝梅在路途上担心。
“俺给他烙了两张饼,蒸了一锅窝窝,估摸着能吃五六天,还给她带着两棵大葱,伤风感冒嚼几口葱出出汗就能好。都走了四五天了,干粮快吃完了,不知道她舍不舍
得买点吃的,那人省细着呢。?”
“现在外边并不平和,一个女人遇见坏人咋办?她也真胆大!”
“谁说不是,俺天天为她提心吊胆,就忘喽对她说要早宿晚出,情愿多走几里路可别走小道,不知她知道不?”
“那天俺听东亮叔说了这么一件事,就知道这世道不平和。双吕村有户人家赶邢武县集卖了一匹骡子,上百万。男人不说赶快回家,跑到饭馆里去喝酒,回家晚了点,走到张庄村北天就黑了,快进双吕村时,被坏人一棍子打在头上,没反爪就气绝身亡,把钱全抢走了,尸首给拖着丢在破窑洞里。”
“唉!真可恨,图财害命的人啥时候能清除干净,听说现在镇反肃反抓得可紧呢。”
“捉不尽的虱子,拿不完的贼,叫蓝梅在路上装成要饭的叫花子就好了。”
“对!俺咋没想到这茬?蓝梅走时还专门穿上新衣服,梳洗打扮得漂漂亮亮,早想到这点就好了,可不该这样!”黄菊后悔莫及。
左老歪在院里咳嗽了几声,乔氏说:“俺爹在院里坐的会儿不小了,没日头窝了,俺去把爹扶回屋里躺下。”
“可不是,天不早了,真是说起话来不知道天黑,俺也该回家做饭了。”黄菊起身要走。
“你再坐会儿吧,等俺把爹扶到屋里,俺做饭,你在这吃,好不容易坐在一块,咱多啦咕一会儿。”
黄菊帮着乔氏架着左老歪送到北屋炕上,说:“老歪叔,你好好养着吧,养好喽还给大伙开会,你命好,修了个好媳妇!”
左老歪颤颤哆嗦地说:“呵!呵!好闺女!好闺女!”
黄菊辞别乔氏回到家,越想越怕,连想到自己夜间做的梦,逾发担心蓝梅的安危。吃喽晚饭,等姚联官两口子入睡,黄菊在天地爷前点了三柱香,磕了一百个头,祈求天地爷保佑蓝梅一路平安。又怕天地爷不应,再点燃黄纸在天地爷面前晃了三晃,口念阿弥陀佛,等夜阑更深之际,将天地爷送到村东口,面东而跪,心中念道:“天地爷大慈大悲,快快东去,看看蓝梅现在哪里,是否有难?请你保佑她平平安安到达南京,顺顺利利找到联国,俺在家天天给你烧香磕头。”
蓝梅走后,姚联官也惶惶不可终日,算来二嫂已走了五天,已经进入山东地界,不出意外刘坏蛋该下手了。姚联官初次干害命之事,想起来不免有些后怕,这几日可能是有点神经质,蓝梅的身影经常在眼前出现,神情恍惚,好几次走着路头撞在墙上。有时他也后悔,不该一时冲动下此毒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回过头来再一想,二嫂呀!谁叫你哪么犟,谁叫你哪么痴情留恋着二哥,谁叫你对翠玲的死一直在耿耿于怀?二嫂你过去对俺不错,按说兄弟不该杀害你,可你知道你活着到二哥跟前,一定说我的坏话,二哥会对我是啥印象?委屈二嫂了,下辈子你在享人间的福吧!
刘桂巧对姚联官的一反常态非常敏感,白天不像过去那么亲热,夜晚没有往日地疯狂,精神上得不到****,使刘桂巧的愤懑之心难以言表,为此小两口第一次绊嘴。
刘桂巧骂道:“你整天拉拉着驴脸干啥?像盐腌的黄瓜霜打的茄子,咋啦?过门没几天就嫌老娘不新鲜了?你也不尿个泡照照自己是个啥吊样?”
“你喊叫个屁,俺也不是对着你不高兴,你多什么心?”姚联官还没用这种口气和刘桂巧说过话。
“哟呵!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刘桂巧火气噌地冒出三丈,说,“你为啥整天照着俺克丧着脸?不是对俺对谁?噢………!是不是你二嫂走了,你心里难受,离不开她,想她?那你为啥叫她走?为啥不跟着她一起去?你心里有她为啥不把她娶进屋里,娶俺干啥?”刘桂巧骂的眼圈都红了。
姚联官眼瞅着刘桂巧怒气冲冲的样子,不敢发火,怯生生地说:“你想到哪去了,胡咧咧。她走与俺何干?走一个心净一个,少一口子吃饭,负担减轻俺高兴还来不及
呢!”
刘桂巧得理不让人,黑虎着眼,双手叉腰满口唾沫星子乱飞说:“说得好听,谁知道你肚子里揣的是猫心还是狗心?走一个心净一个,为什么不都走,留下一个丧门星,俺看见就长气!”
姚联官把刘桂巧拉到西屋里,压低声音说:“你傻瓜了不是!说你百嘛不懂你还不服气,都走喽谁给咱做饭,洗衣服?地里活谁帮着干?将来有了孩子谁带?不花钱的保姆,你还不知足?要撵走他不费吹灰之力”。
刘桂巧任性地噘着嘴:“饭有啥做的,没有她咱就不吃饭了?捆脖子了?孩子俺自己带,叫她带俺还不放心呢?”
“好好好!你有理,既然这样,你爱咋办就咋办吧。”姚联官觉得这种争吵实属无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三个女人一台戏之二十五
第二十五回
歪脖树蓝梅上吊 遇恩人感激万分
话说那贼盗凶狠地将蓝梅拽进树林深处,蓝梅拼命地高声呼叫:“救命啊!救命啊!”那贼人果真害起怕来,放下蓝梅,慌慌张张地在其身上乱摸一气,将身上的钱抢劫一空,提起蓝梅的包袱掂了掂挂在木棍上,说:“对不住你了!俺也是受人之托,并非杀人越货之辈,本应一棍子送你上西天,俺念你是良家妇女,留你一条性命,能活下去是你的命大,活不下去是你没福,不要怪俺。”那贼人用棍子挑着包袱要走,蒙头的汗褂脱落,露出两颗吓人的大门牙。蓝梅像撒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杂草丛中,目瞪口呆脑子一片茫然。零乱不堪的头发披散在脸前,衣襟扣被拽豁,袖子撕开个大口子。眼前漆黑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摸摸身上分文没有,包袱被抢走,吃的没了,穿的没了,日夜给联国赶做的十双千层底尖口布鞋没了,一切都没了!她想放声哭嚎,未出声又把嘴捂住,担心再招来歹人惹出更大的祸灾。
蓝梅绝望了,她仰首望天,天无动于衷,低头看地,地哑口无声,在这荒凉的野地里,她一个懦弱的女子,死在这凄风苦雨之中能有谁知晓?蓝梅恨哪!可恨那贼人,俺与你一无仇二无怨,为什么这般心狠手毒?突然,蓝梅回想起那贼临走前说的话:“俺也是受人之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指派他专门来劫杀俺的?俺与谁结下大仇?没有哇!俺一生谨小慎微,没有得罪人啊!可能是那贼人胡说八道,或是劫错人了。不对呀?他专门问了俺姓氏名谁,家住何方?俺都对她讲得一清二楚,为什么还要劫杀于俺?难道是联官那小子使的坏?只有他对俺心怀不满,可都是家务琐事,不至于杀俺吧?俺是他二嫂,平时对他不薄,心眼再歹毒也不会对亲嫂子下毒手吧?他不怕他二哥不行他?不可能是他,那就没别人了?唉!现在顾不得想哪么多,没死,没被贼人糟踏
身子就算万幸了。
蓝梅镇静下来,这黑更半夜的往哪去?她索性躺在草地上,鹿死不择荫,大嫂说得对,听天由命吧!钱物都没了还怕什么呢?荒郊野外的灌木丛中倒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