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姚联官说:“你别吃醋,干部主要是看大节,只要他阶级觉悟高,党性原则强,拥护******拥护******,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就是好干部。”
“******去世快三年了,****结束两年多了,还这么说,丢人不?”钱志红说。
“俺说漏嘴了。”姚联官说,“******说再过七八年又进行一次文化大革命。”
“你夜格在全县干部大会上做报告是怎么讲的?要批判《两个凡是》,要重新评价文化大革命,现在怎么又这么说?”钱志红揭姚联官的两面派讲法。
“那是在会上讲的,这是在家中说的。”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能做好两面派也是本事。”
“如果上头否定文化大革命,否定毛泽东思想,你咋办?”
“俺跟着一起否定。”姚联官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个和尚一本经,到哪儿说哪儿的话。”
“叫你骂毛泽东你敢不?”
“****敢骂俺就敢,这叫紧跟******。”
钱志红指向姚联官的麻子脸说:“你就是那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墙头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把句子说倒了!”姚联官纠正说。
“意思没倒,你就是这种人。”
“不是这种人在官场上站不住脚。”姚联官说。
两个人在争论的过程中又扯到家务事上,双方的火气开始上升。
钱志红首先发了脾气:“照你这么说当官的搞女人是理所当然的,你在外边耍流氓还有理论根据?流氓的理论,土匪的逻辑!”
“你别骂,俺就是狗吞巴巴橛儿,爱好这一口。”姚联官恬不知羞地说:“现在不是俺主动找她们,她们硬是自觉自愿地送上门,你说咋办?不玩白不玩,白玩谁不玩?告诉你吧,你以后少管这方面的事,当大干部的妻子就不能吃醋!”
“好哇!你竟说出这样的话?妻子是当的?”钱志红怒气冲冲地说:“卑鄙下流!原不你对俺冷若冰霜?当初你厚颜无耻地追求俺时说的话都忘光了?什么俺一辈子喜欢你,爱你!你就是俺的生命,你就是俺心中的月亮;你就是俺的太阳,你是俺的心肝宝贝,俺爱你到永远,山崩地裂心不变,海枯石烂不变心,你说,你说过没有?早知道你是这号人,王八蛋才跟你!”
“后悔了?后悔了现在还赖在这?”姚联官说的话语中带着刺儿:“你现在舍不得离开俺,你如今爱的不是俺这个人,爱的是俺头上县委****这顶帽子,你爱的是这座院子!俺不嫌你吧,你到嫌俺了?”
“你嫌俺啥?你说俺哪点对不住你了?”钱志红说,“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俺视你的官位和房子如粪土。”
姚联官又旧话重提,说:“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俺都快半百的人了,连个孩子都没有,你对得起谁?”姚联官压低声音说:“站着茅坑不拉屎,早离了婚;不知俺有几个孩子了?”
钱志红的火气更大了,说:“你张口离婚,闭口离婚,你安的什么心?你当真俺不敢离?不是念老夫老妻的面上,俺才不跟着你丢人现眼呢?一吵起来你就嫌俺不生孩子,不生孩子是你在外边胡搞落下的病,不是俺不能生,是你们祖宗没积下那份德!”
姚联官说:“现在俺可以明白的告诉你,生不出正常的孩子原因不在俺身上,在你身上。”
“你胡说,你在医院检查的说你有毛病?”
“哪是骗你的,那证明是假的,后来你怀上的孩子不是俺的,为什么小产下来的孩子又是残疾?”姚联官要言明真像。
钱志红的肺要气炸了,问:“你胡说,俺那时怀的孩子是谁的?”
姚联官说:“你****那次在家住了七天,俺就没挨你的身子,每夜都是小五和你睡觉,你能不知道,装啥蒜?”
“噢!俺想起来了。”钱志红回忆起那次生病在家住了七天,每天下午天黑前他叫俺服三粒药,俺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原来是他们兄弟俩生着法摆治俺,噌地站起来,火冒万丈,唿!座座实实抡了姚联官一巴掌,姚联官的脸顿是一边黄一边红。
姚联官也不示弱,将钱志红搡倒,揪住头发,拿起扫床的笤帚,一顿乱打。一边打一边说:“俺叫你厉害,竟敢打俺,是你害了俺一辈子,准是你家的老人是近亲结婚,你个泼妇,今格叫你知道俺的厉害。”
钱志红虽然不占上风,但是手脚也没闲着,定不准抓挠和蹬住哪儿,乱挖,乱打,乱踹,口中也不停:“你个臭流氓,你们的父母才是近亲结婚,你是你爹和你奶奶生的,你个王八蛋。”钱志红不知何时踢在姚联官的鼻子上,出了很多鼻血,二人打得红了眼谁也不肯住手,衣服上,沙发上和地板上都是血迹。
二人打累了,姚联官用毛巾捂住淌血的鼻子,钱志红慌乱地拾掇几件衣服,一阵风似地冲出门口走了,只听姚联官在身后喊:“有志气你永远不要回来!”
钱志红跑到县城外的沙土岗子上,抱住一棵梨树痛哭起来。梨树上的满头银发全落了,代而取之的是翠绿的树叶和一嘟噜一嘟噜的小枣大的青梨胎儿,个个都噘着小嘴陪着钱志红涕哭。“妈啊!当初俺真不该不听你的话,嫁给这么一个恶棍,那时把孩子打掉,好歹找一个也比他强。”钱志红越哭越气,横下一条心,擦干眼泪,握紧拳头砸在梨树身上,口中自言自语:“这日子不能过,离婚!”话一出口,钱志红又做了难,离了婚俺往哪儿去呀?目前在县妇联上班,连个单身宿舍都没有。不离婚生气打架以后,可以赌性气子回姚家庄找大嫂住些日子,离了婚姚家庄不能来了,哪是俺的家呀?钱志红想起了死去的爸妈在开口市也没给留一间栖身的地方,又潸然落下泪来,抱住梨树哭出了声:“妈!俺的命好苦哇!”钱志红又想到自己还是个孤儿,亲爹亲妈还不知在何方?哭的更恸了:“亲爹呀!亲娘呀!你们在何方?女儿多么想找到你们呀!女儿多么需要你们呀!”钱志红突然不哭了,下决心找自己的亲爹娘,先在姚家庄和大嫂住几天,请假去开口市找去。
晚霞将梨树的枝枝叶叶都镶上了金边,钱志红回到了姚家庄,看见大嫂不免又哭一场,向黄菊倒了一肚子苦水。
黄菊带着亮亮过着平稳而快乐的日子。一年前姚联国平反了,是南京市XX区的领导亲自带着平反决定来找县委的,那时赵波还没调走,把姚联国去世的经过对南京来的人一汇报,双方都为失去一位好同志而痛惜。当南京来人得知姚联国还留有一子时,专门到姚家庄看望了姚春亮,并向黄菊表示感谢,还勉励亮亮好好学习,用心读书,将来成为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南京某区的领导返回南京不久,给亮亮寄来一万多块钱,言明另一半给了联国在南京的大儿子。一万多元人民币在当时的老百姓眼里简直是天文数字,已经是十七岁的姚春亮将汇款单交给黄菊,黄菊将手洗了三遍也不敢接,乡亲们听说了,哗啦啦来了满院子人,都想看看这万元汇票是个啥样了。
亮亮的汇款单在大队上盖了公章,由张大花陪同到县邮局取出来存在银行里。
亮亮与去年夏天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北京名牌大学经济系。
钱志红在家与大嫂住了两天,回到开口市求他舅舅帮忙给找自己的亲爹娘,就又回邢武县妇联上了班,只是再也不想进那个肮脏的家,每日下班后骑上自行车回姚家庄居住。
话说左胜利在开口市师专毕业后,教了几年书,嫌当老师太受气,****中的中学生都不好好学习。便通过他父亲左景武的关系送到清华大学电子系去深造,****结束后的第二年,被学校保送他到美国一所知名度很高的大学去攻读硕士研究生。临走前,左胜利想和刘春莲把婚事办喽。回家与刘春莲一说,刘春莲一口回绝。刘桂巧乘刘春莲不在家之机,对左胜利说:“胜利!你的意思俺和你爹都看出来了,当老人的在为你们着急呀,你都三十出头了,春莲也二十八九了,你这一出国恐怕一年半载回不来,你们的事再拖下去可怎么办呀!俺和你爹的话春莲根本就听不进去,你与她再好好谈谈,了却了爹娘这块心病吧!”
左胜利安慰了老人一番,将刘春莲带到人民公园的小土山顶的凉亭里,诚肯地对她说:“春莲,你这种自暴自弃的思想要不得,俺劝了你多少次就是听不进去,你太固执了,这样下去会毁掉一生的。”
刘春莲自从在文化大革命中遭受污辱后,一蹶不振,破罐子破摔,荒废了师专的两年学业,从此不看书不看报不听广播,闲逛在社会上。刘自新托门子扒窗户给她在沙轮厂找了份工作,她就是不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