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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块石头硬,不是差点被捏碎吗?”
“把俺捏捻成沙子,也不失石头的本质。”
“俺劝你别在现在风口上玩火,要烧身的。”
“俺劝你振作精神,和俺一起与姚联官斗。”
“你准备怎么干?”
“咱们不能伸着脖子任人砍,任人摆布,要以矛之矛,攻子之盾,他用什么办法整咱,咱们就以同样的办法治他。也组织群众起来造他的反,将他揭个底朝天,然后咱们组织部出面处理他。这次你要硬点,顶住赵****的压力,最起码将姚联官一撸到底。如果群众揭出他有更严重的问题,送公安局将他关起来。”石头全盘托出自己的打算。
王冰山还是犹豫,说:“俺看没那么简单,这场运动向何方发展,你我都还看不清,不要盲目行动。先在群众中吹吹风可以,你要真那么干,俺的意见你我都不要伸头。”
“对,但必须幕后支持。”石头说,“还有一个人咱得将他争取过来,就是白县长,他有个儿子叫白干在南街信用社,二十多岁,很有头脑,俺找他谈过,他有意。俺儿子石锁现在是一中《红三司》的司令,正在广泛地收集姚联官的罪行,不久将大字报充满街头。据石锁说,前些日子有个开口市师专的女学生到一中串连,说姚联官有人命案,当时他还没往这方面想,正积极破四旧立四新,没当回事。那女学生见没人响应就走了。俺叫石锁派人去开口市师专找那个女学生。若能找到,果真如此,扳倒姚联官就更有把握了。”
王冰山叮咛:“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扑风捉影的事不要上大字报。”王冰山思忖片刻又说,“叫《红三司》到开口市各学校去串连,争取与开口市的强大的造反组织挂上勾,联合起来力量大。”
钱志红一去不回打乱了姚联官借种生子的计划,气得他七窃冒烟,实在忍无可忍,便命令王三日必须在三日内将钱志红叫来,如果张玉娆阻拦,带上《红色军》去冲击双吕公社。
钱志红数月不回家,工作忙不是根本原因,也不是张玉娆无情不叫人家夫妻团聚,双吕公社距离县城就十几里路,骑上自行车走公路眨眼的工夫就到了。钱志红不回家也不叫姚联官往双吕公社来过夜,主要原因是怕****。
钱志红听说姚联官因她长期不回家动了大肝火,就请假回了家,进门就数落姚联官:“才离开几天就急成这个样子,两天一个电话,三天派人一捎信,还扬言要叫造反派去冲击双吕公社,丢人不?”
姚联官没发脾气,一副委屈的样子,说:“天冷了,俺找不到棉衣,都冻感冒了。”
钱志红说:“毛衣毛裤都在床底下的箱子里,冷了不会找,笨蛋,活该。”钱志红进门口就脚手不停地拾掇,叠好床上的被子,收拾好桌椅板凳,从床下拉出一只红色的帆布箱子,打开后将里边的衣物都拿出来凉晒在院里,毛衣散发出一股霉味,钱志红不停地拾掇不停地嘟噜:“你呀,吃现成饭穿现成衣惯了,啥事也不操心,俺再不回来衣服就都烂在箱子里了,你看看这棉衣领子,都起白毛了。”
钱志红在家洗涮了一天,晚饭前姚联官下班回来,钱志红又数哒开了,姚联官说:“你有完没完?回来后也不说句贴心的话,埋怨起来就没完,年轻轻的跟老太太一样,烦不烦?”
“嫌烦别娶老婆,烦俺为啥催俺回来?你一个人过多清净。”
“别吵了,快吃饭快上床,俺等不及了。”姚联官抱住钱志红亲了几口。
“去你的,不要脸。”钱志红推开姚联官就揭锅拾掇饭。
晚饭后,姚联官插上门不开灯,造成一个房内无人的假像,早早就和钱志红滚在床上,只听钱志红说:“天太早当心有人来,你快点。”
“慢不了,都憋了几个月了。”姚联官喘着气说。
俩口子云雨事后,同枕而语,钱志红说出了担心:“咱俩还是少在一起,俺怕再****。”
“其实俺也有同样的担心,可熬不住,三十五赛老虎,现在正是精力旺盛的时期,一次值千金,浪费一夜多可惜。”
钱志红问:“俺叫你检查检查,你检查了没有?”
“检查了,不好意思对你说。”
“夫妻之间有啥话不能说?”
“医生说俺有问题。”
“俺说是你的事吧?你不信还与俺吵架,叫俺说对了吧?快说,是啥问题?”
“拉开灯,俺给你看个东西。”
“俺没穿衣服,你去拉,把窗户拉严。”
姚联官光着腚将窗帘拉紧,啪!电灯将房内照的很亮,钱志红拽住被头说:“不要脸。”
姚联官赤裸着全身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纸窜到床上钻进钱志红的被窝说:“你看吧,别笑话俺。”
“你身上凉的。”钱志红将纸举在面前看了看,问:“医生咋知道?”
“显微镜下看的。”姚联官撒惯了慌。
“咋看的?”
“和化验血一样放在镜片上看的。”
“咋弄到镜片上去的?”
姚联官没词了,他没想到钱志红会问这个。
“你说呀?是咋弄出来放在镜片上去的?医生是男的还是女的?”钱志红非要戳透饭锅问到底。
“医生是郑四,你认识是男的。”姚联官说,“是俺自己在厕所里弄出来的。”
“不知羞。”钱志红将纸条丢在床上说,“去,关灯去。”
熄灯后钱志红依偎在姚联官的怀里说:“你这病是咋得的?”
“不知道。”
“不是天生的为什么不能治?”
“俺不懂医学。”
“俺学过生理课,男的一次能有几十万个,不可能个个畸形呀?那咱就生吧,俺不信碰不上一个正常的。”
姚联官说:“医生是没说个个畸形,反正畸形的比例很大,若叫你生十个八个去碰一个好的,俺怕把你的身体搞坏,舍不得。”
“你别苦恼悲观,以后把生活搞好点,开几付补药吃,隔一两年再去检查一次,兴许能治好。”
“俺心情很矛盾,叫你生吧,怕再出问题,不生吧,俺又盼子心切,你说这心里能好过?”
“不要急,停两年再治不好,咱抱养一个孩子。”钱志红安慰丈夫。
“抱养一个不是自己的,也不亲。”
“从不懂事时就抱过来,养大了跟亲的一样。”钱志红想到自己的身世,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苦涩。
“俺不想抱养,想叫你生。”
“俺不是不能生,是你有毛病。”
“唉!俺咋就这么没出息!”姚联官开始演戏,啪啪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钱志红拽住他的手说:“你这是干啥,值当地着这么大的急?没小孩的多呢,又不是你一个?你兄弟五个,老大有儿子,老二有儿子,老三老五都有后代,你们姚家又断不了根。”钱志红突然想起一个人说,“那年找你大哥的那个小子叫、叫春德,你不是说他回山西了吗?要么把他找来养着?”
“往哪儿去找,不知死在哪儿啦?”
“要么把你前妻刘桂巧生的闺女要回来养着?”
“三个闺女死了俩,大闺女被刘桂巧带走嫁到开口市去了,不知嫁给个啥人,能要回孩子来?甭想。”
“那闺女多大了,叫啥?”
“叫春莲,今年十七八岁了,跟她娘一个德性,不、不能将她要回来!”
“你们亲戚家就没一个合适的,叫咱抱来?”
“抱!抱!抱!你就知道抱人家的孩子!”
“你烦啥?生吧?你怕生不好,要一个抱养?你不同意,你说怎么办?一辈子不要孩子?”
“看怎么个要法。”姚联官将钱志红紧紧抱住,讲起了借种生子的故事。
钱志红不信,说:“灶火里的笊篱,小狗冒编的,骗人。”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没有的。这有啥?自己老婆生的,跟亲的一样。”姚联官说得若无其事,将钱志红抱得更紧。
钱志红说:“那男的就干?”
“是男主人自己的主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通老婆的工作。”
“不要脸的人才干哪种事,一辈子绝户也不干那种事。”钱志红说。
“只要男的愿意,女的怕啥?”姚联官继续诱导钱志红,说:“总比你说的抱养一个强吧?”
“借来的也是野种!”
“自己老婆生的怎么能叫野种?”姚联官说,“有的人再婚女方带来的孩子能叫野种?这和借种生的一样。”
“别说了,无聊,俺困了。”
姚联官要给钱志红挑明,说:“志红,俺还有个事和你商量,你一定要答应?”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俺要睡了。”
“你不答应俺不说。”
“不说算,俺懒得听。”
“好,俺说,你听好俺说了。”
“你怎么这么烦人?”钱志红纽动着身子。
“咱,咱也借种生一个吧?”
“什么?”钱志红从被窝里噌地窜出来,腾!骑在姚联官身上,没鼻子没脸地乱扇一气,口中忿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