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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小孩子长大喽是啥样谁也难以预料,俺志红将来能不能有点出息?听天由命吧。”
“志红聪明,听说在学校学习成绩不错。”
“在班里是头名状元。”水芳亭说:“这次病了半年,耽误了不少功课,志红知道学习,在家病着还看书呢。”
“现在志红读几年级?”
“上初二,俺想叫她读到高中毕业就参加工作,觉得没力量供她上大学。”
“姐姐有福气,快熬到头了,再有四年志红参加工作,当了国家干部,给你挣钱,养活你。”
“将来找工作还不是得靠她舅舅?”
黄菊在水文家当保姆,每每看到人家一家人欢天喜地,心中就倍加想念闺女翠英,备受情感上的折磨。今日,黄菊听得水波姑姑带着闺女来串亲家,院子里一片欢歌笑语,天伦之乐。触景生情,黄菊的心尤如煮在开水里,烧得难以忍受,泪水伴着饺子馅捏在饺子内。
“阿姨在包饺子呀?”黄菊正在擀饺子皮,听得身后有一童女的声音,眨眨眼收回泪线,抬手用袖子抹了一下脸,转过身来,看见一位瘦高个女孩,头顶已到了自己的眉稍,黄黄着长刀脸,憨憨的眼眉,有点似见过的感觉。缺少油亮的头发,梳着两只齐肩小辫,神情有些颓沉,她不像那年黄菊在街里见到的花蝴蝶女孩,她是一位刚病愈的少女。
尽管黄菊否定了她不是自己的女儿,但好像这位少女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感染力,有一见如故的感觉,非常亲近。
钱志红对眼前这位古铜色大脸庞的阿姨,也有似见非见的幻觉,好像这位保姆身上有一股强大的磁引力,在把她往她的怀里拉。
双方的眼神在不足五尺的距离之间相撞,都在心里溅起一束温亲的浪花。钱志红被吸引力拉过去,紧贴住黄菊的身体,双方的气味,体温,血液交汇在一起。
钱志红将头亲昵地靠在黄菊的膀尖上,说:“黄阿姨,这饺了是什么馅,真香!”
黄菊的身体微微一颤,如同闹了一次四级地震,这女孩的血浆已经灌进了她的血管里,融融向迩。黄菊摇摇头使自己冷静下来,说:“你舅妈看你亲,说你的嘴头高,猪肉多,大葱多,白菜少,馅里还加了小磨香油,能不香吗?”
“阿姨包的饺子真好看,个个都像小猫耳朵。”钱志红两手指捏着饺子边,掂得高高的。
“过去包饺子俺都是捏,那样包的饺子有面疙瘩,这样包边小馅大好吃。”
“俺想包一个?”
“沾,你洗手没有?”
“俺来时才洗的,在路上哪儿也没摸,黄阿姨,你看干净不?”
黄菊瞅着钱志红伸过来的大而厚的手说:“干净,包吧,闺女,你的手不像女孩的手,和俺的手一样,又厚又大。”
“俺妈说手大有福,阿姨,你也有福。”
“阿姨没福……”黄菊没往下说。
“从旧社会过来的人,都吃了不少苦,现在是新社会,生活一天比一天好。”
“唉!”黄菊无言以对。
“黄阿姨,是这样包吗?”钱志红举着自己包的歪七扭八的饺子。
“对,就这样包。”黄菊夸奖说:“志红真聪明,一看就会。”
吃午饭的时候,北屋地当中摆放下一张一尺多高的长方形地桌,四周放了五个座位,有两个三块木板钉的方凳,有一个小马扎,两个木墩子。落座时水波要挨着姑姑坐,范惠琴将钱志红拉在旁边。黄菊端进来热气蒸蒸的粽子,又放在地桌中间一盘白糖,说:“你们先粘着糖吃粽子,俺去下饺了,一会儿喝饺子汤。”
范惠琴剥开一个大粽子,托着苇叶递在钱志红脸前,说:“志红,给你吃这个,里边有三个大紫枣,可甜呢?”
“俺不吃,俺要吃饺子。”钱志红不接。
“你刚才不是说饺子是死面的不好消化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黄阿姨包的饺子香,俺不吃粽子啦。”
“黄阿姨的人缘好,志红一见就喜欢上了。”范惠琴自己吃着粽子,说:“志红稍等一会儿,饺子马上就煮好。”
水芳亭在一旁说:“黄阿姨好,一会儿把黄阿姨带到咱家,叫黄阿姨伺候你,妈管不了你。”
“你说话算数?不许耍赖!”钱志红指着妈说。
“这么大闺女还顾保姆?”水芳亭改口。
“妈说话不算数,赖皮!”钱志红噘起了小嘴。
“叫你妈给你顾个老师吧,在家辅导你的功课,把生病耽误的课补补。”水文说。
“俺不要,能撵上课。”钱志红拒绝。
“饺子好了,谁吃?”黄菊端着两碗刚出锅冒着热气的饺子,站在地桌旁,等着大家表态。
“志红要吃饺子,先给志红一碗。”范惠琴说。、
黄菊将一碗水饺放在钱志红面前,另一碗放在地桌中间。钱志红喜形于色,推推坐在自己左边的舅舅说:“舅舅,你往那边挪挪,叫黄阿姨坐在这。”
黄菊在门口推辞说:“志红先吃,阿姨在东屋吃,东屋啥都有。”
“俺不!”钱志红使起性子,将筷了放在地桌上,说:“俺要阿姨坐在俺身边,不然俺不吃。”
“志红,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多大了还这么犟,阿姨在东屋吃。”水芳亭发话了。
钱志红努努着嘴,不说话不吃饭,眼泪在眼眶内打转转。
“黄阿姨,就坐在志红旁边吃吧,没有外人。水文你到大桌子上吃去。”范惠琴说。
黄菊推卸不过,只好坐在水文腾出来的木墩子上。钱志红立刻破涕为笑,夹起一只水饺填到黄菊的嘴里,自己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朝她妈做了一个鬼脸。
一大碗水饺,刹那间被钱志红一扫而光,高兴得水芳亭咧着嘴直乐,说:“在家没好好吃过一顿饭,连哄带骗只吃一块馒头,今格咋啦?一碗饺子没见咋候儿吃光了。”
“高兴呗!”钱志红舔着嘴唇。
“俺再给你去盛一碗热的。”黄菊接过钱志红手中的碗,站了起来。
“不叫她再吃了,病刚好,当心再窝到肚里。”水芳亭在桌子对面举手制止。
黄菊低头看看钱志红,钱志红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阿姨,俺想再吃几个?”
黄菊说:“中午吃多点没事,小孩子活动量大,跑一会儿就下去了,俺给你带点汤,原汤化圆食。”不一会儿,黄菊端上一碗饺子汤,里边漂着三四个水饺。
吃罢饭,钱志红特别勤快,又是拾掇桌子,又是刷碗,水芳亭有点嫉妒,说:“在家百吗不干,跑到你舅舅家谝能来了!”
水文说:“这就叫小孩子,高兴喽什么都能干。吃饭也是一样,一个孩子劝着吃,两个孩子分着吃,三个孩子抢着吃。”
黄菊在东屋里洗刷着锅碗,问志红:“闺女,你几岁了?”
“十五。”
“长得不矮,你爸爸准是高个?”
“俺爸爸个也不高,和俺舅舅差不多。”
“你的模样可不像你妈?”
“俺像爸爸。”钱志红说:“阿姨,你说俺和妈比,谁漂亮?”
“当然是你漂亮了。就是太瘦,发黄。”
“生病生的,没生病前都说俺长得俊。”
“闺女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黄阿姨!你有几个闺女?”
“一个。”黄菊在回话时的心比针刺还疼。
“多大了!”
“和你一样大,如果……”黄菊不知说什么好。
恰在这时,水芳亭在北屋门口喊:“志线,别和阿姨在东屋捣乱了,咱们走吧?”
“天早呢,再玩一会儿吧!”钱志红站在东屋门口,磨磨怩怩不想走。
“家里小铺锁着门,没人守着不放心,走吧。”
水芳亭在前边推着自行车,钱志红向黄阿姨招招手,依依不舍地走了。
黄菊面对着自己牵肠挂肚的亲闺女,谁也不认谁,真是残酷的相见啊!应了古人说的一句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难道黄菊母女今生今世无缘相会?既然如此,现实又为什么去拆磨她们?上苍为什么安排她们母女今日相会?又为什么叫黄菊在北大街口与女儿照面?更叫人费解地是,为什么在教堂门外又演出女儿救母那一幕?难道这一切都是无缘无故的巧合?是命该如此?是老天爷故意捉弄她们母女?难道是母女相认的机会未到?她们何时才能团圆?
邢武县双吕乡成立后,仍设在原双吕区政府驻地,姚联官在左景武的推荐下,心想事成,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副乡长。升官后当然不会亏待了来往甚密的兄弟媳妇郑美娟,将她调进乡政府当起了团工委****,并经他介绍加入了中国。姚联顺不甘心妇夫分离,又通过县教育局副局长左熙贵的关系,调回了双吕中心小学校。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乡长王冰山带着妇联主任张玉娆下乡检查旱情,新调来的治安员张八斤去到袁台村处理一件民事纠纷,其他人有的回家,有的进县城,乡政府只替下姚联官和张同音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