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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里看看大嫂,向石站长请两天假,你看沾不沾?”
“沾沾。”石头忙不跌的同意,说:“两天够不?”
姚联官不失时机的表白:“俺大哥现在朝鲜战场上打美帝,大嫂一个人带着孩子调回开口市才安的新家。赵区长和俺大哥是老战友,也是俺大哥的老部下,区长对俺大嫂特别关心,他没空去,派俺去慰问,俺没去过开口市,不知道两天够不够。”
石头赶紧表态:“去慰问前线指挥员的家属,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别管几天,站里的工作有俺和郑美娟同志顶着,你就放心地去吧,安排好才回来。”
翌日,姚联官到张庄药铺买了三钱砒霜,他要利用到开口府去看大嫂的机会,顺便完成彻底切断黄菊找到闺女翠英的希望。
姚联官在双吕粮站门口拦了一辆拉脚的胶皮轱辘马车,沿着日伪日期日本鬼子抓民夫修往开口府的土公路,带着看望大嫂的礼物,去了开口市。土公路上不通汽车,年久失修,被雨水冲得坑坑洼洼,过往的马车将路面压得沟沟坎坎。马车行走在土公路上,如同一条小船颠簸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左边的胶皮轱辘刚从凹坑内碾出来,右边的轮子又掉进深沟里。有几次几乎将姚联官从前辕上晃下来,吓得他坐在车厢内,两手死死地抓着两边的车帮。马车越过滏阳河,晌午错进了开口府。
话说姚联官的大嫂,姚联江的第二位妻子刘二环,老家是开口府西太行山里人,年方三十,中等个圆脸庞双眼包皮,眼睛不大特别有神,一口齐刷刷的雪白牙齿,说话很有条理性,与人交谈往往拿黑眼珠盯着对方的眼睛,配合着嘴巴说话的内容,传给对方一种特别吸引人的神采。一头乌黑的齐领短发,常穿着一套退了色的洗得干净的旧军装。说话的口头语是:“你说对吧,”“你说是不是。”刚从部队上调回来,与儿子姚春森住在开口市医院对过的平房内。两排平房是市医院成立后在路北一片空地上新盖的职工宿舍,青砖北屋一排十间,刘二环被医院领导特殊照顾,在前排西头给她两间。东边一间的窗户外长着棵一人多高的石榴树,已长出累累的花骨朵。开口市医院就在职工宿舍路南,四排红砖瓦房,刘二环所在的内科设于第二排中间。刘二环任内科主任。
原开口府四门为有利于防御,都修成扭头门,出城门时要先左拐再右转,再左拐才能走进大街。姚联官在开口市东门下了胶皮车,穿过被炸成废墟的东门,来到府前街,在清风楼下打问清楚,横穿过开口路找到市医院。见到久仰的大嫂,通名报姓后,刘二环放下手头的工作,热情地将姚联官领回家。刘二环拿黑眼珠盯着姚联官的小眼睛,露着整齐的白牙,微笑着问长问短,把个姚联官瞅的六神无主,印堂的麻子都想往头发里边钻。
姚联官一边应对着刘二巧接连不断地问话,局促不安地打量着刘二环房内的摆设,原以为大嫂家应像旧社会县太爷的家一样,深宅大院,红木家具,绫罗绸缎,或者是高楼大厦,阔绰豪华。那承想如此简陋,简直有点寒酸。一张没有床头的木板床放在北墙根,上边叠着两床发白的绿军被,南窗下一张三抽屉桌一条断腿上用钉子帮上一块木条,两只装炮弹的木箱子摞在东墙边。
刘二环从姚联官的眼神里已猜出他的疑问,说:“你看看这屋里就是你大嫂的全部家当,从部队上回来就带着两个铺盖卷,床和桌子是医院领导给算凑的,我和你大哥结婚三年了,没买过衣服鞋袜,就是春森穿的费,临来时********给了两只炮弹箱装孩子的衣物。无产阶级呀!一无所有,俺和你大哥将全部精力都用在革命工作上了,你说是不是。”
“是是。”姚联官点头回答。
“在部队上吃大锅饭,谁知回地方安个新家这么麻烦,吃的、住的、用的,柴米油盐醋、支锅燎灶缺一样吃不上饭,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说对吧?”
“对对。”
“哎呀!光顾着说话了,见到亲人昏了头,连水也没给你倒,中午饭吃了没有,要么先做点饭吃?”
“不渴也不饿,俺下车后在街里吃了,大嫂回开口市安家也不事先讲一声,俺也没帮上忙,现在还缺什么不?”姚联官被刘二环瞧得不敢正眼看大嫂,塌眯着眼,不住地搓手指头。
刘二环将地桌从门外掂进屋,递给姚联官一把方凳,又倒了杯开水,说:“啥也不缺,组织上很关心,一切都安排停当了,你看西边窗下搭了个饭棚,煤在西间屋地上堆着,米面都在那屋放着。”
“俺本该早来看望大嫂,一至没你们的信,前天赵区长对俺说的,他没空来,叫俺
向你问个好,他说忙过这阵子专门来看你。”
“你说的是赵波吧,他现在身体还好吧?”
“赵区长身体很好,工作很认真。对俺很关心,俺的工作就是他给安排的。”
“你在区里干什么工作?”
“原先在区政府干征管,现在在双吕粮站。”
“粮食工作很重要,关系到国计民生,不可疏忽大意哟!你说是不是?”
“是是。大嫂不愧为老革命,出口就讲在点子上,水平高。”姚联官翘起大拇指掂了几下,见大嫂只笑不表态,又问:“大嫂身体好吧?”
“好好,壮着呢。”
“俺来时不知道大嫂缺啥,希罕啥,没带什么东西。”姚联官将自己带来的包袱解开,说:“这是赵区长给你和孩子带的梨,这是咱家的枣树上结的大紫枣,有一棒小灵枣,还有俺在街上买的二斤炒花生。”
刘二环高兴地说:“哎呀!多谢你们想得俺娘俩,来了就喜得什么似的,还带着这么多东西。这个赵波在部队上净和俺开玩笑,你回去给他捎个信,就说俺想他呢,有空到开口市来玩,老战友啦,两年多不见面,心中老惦记着呀!你说对吧?俺调回来时就有心回姚家庄老家看看,安家后一上班就忙的不可开脚,未回家看你们,很抱歉。家里人都好吧?”
“都好都好,大嫂有空一定要回老家瞧瞧。”
“一定一定。”刘二环说,“你大哥那人除了干革命什么都不想,在东北给俺来过一封信,入朝后再没有音信,真叫人担心。过去在一块打仗,倒不觉得危险什么的,现在他在前线,俺在后方,心上老像坠着个秤砣,你说对吧?”
“对,大哥在外这么多年,家里人都替他担忧,爹去世时还念着他。”
“老人家去世了,真可惜,俺和联江分手时他还叫俺回家看他老人家。”刘二环收起了微笑,沉默片刻,问:“老家还有什么人?”
姚联官说:“有个叔叔,一大家子人没和咱在一块过。兄弟小五叫联顺,在县师范就读,家里有俺媳妇有孕在身。”
刘二环即刻转忧为喜,弯着眉梢说:“好哇!几个月了?来开口市医院生吧!”
“估计到旧历六月,俺也说不准。”姚联官羞涩地低着头。
“都快当爹了还害羞呀?”刘二环斜着眉眼问:“你二嫂不是在家吗?她咋样?”
“一言难尽……”姚联官扼要地将蓝梅的作风问题和死的原由说了一遍,哭丧着脸说:“虽说二嫂名声龌龊,毕竟是自己的亲嫂子,一提起她的遭遇,俺心里就不好受。”
“太可惜了,你二哥知道不?”
“俺已给二哥去信言明。”
“你二哥现在哪里工作?”
“在南京市区搞经济工作。”
“一会儿你给俺留个地址。”刘二环又问:“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啦。”
“你大哥不是有个前妻吗?她不在家?”
“提她干啥?马尾吊豆腐,提不起来。”
“怎么?不愿告诉我,这可是你大哥专门交待的,只要她不改嫁,生活上俺们管,我们已经伤害了她,再不能叫她做难,你说对吧?”
姚联官又使起了坏心眼:“这样的人不识抬举,离婚后没改嫁,俺一如既往地尊重她,照顾她,赵区长对她也非常关心。一提她俺就脸红,她自己不争气,不往人堆里走,守不住本分,在村里惹得谗言碎语一大堆,丢人呀!”
“听你大哥说她是个很厚道的人,叫什么菊?不会吧?”刘二环不敢相信。
“表里不一。”姚联官进一步污蔑黄菊:“叫黄菊,大哥刚走那几年还马马虎虎,算个老实巴脚的家庭妇女,时过竟迁,现在靠着两个不正经的光棍汉。”
刘二环说:“不管她是什么人,我们也有责任,该管的还得管。”
“不提她啦。”姚联官说,“俺侄子呢?”
“现在能自己跑着玩了,男孩子野心大,不进家,整天玩得土头土脑的,不知到哪儿去了。”
刘二环话音未落,儿子姚春森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妈!我饿啦。”
姚联官仔细看来,一个玩皮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