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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劳是个负担的人:
塔波牌强身补酒。
拍!它消失在黑夜中了,紧接着的是与此同样缓慢地展开的第二种普通的日用品的名字:
美容肥皂
注意,这可不只是种洗涤用的化学品,而是如他们所说的,是一种“理想物”。然后,这小小生活的三足鼎立便完成了:
杨克记黄药片
在这以后就没有别的了,再出来的又是塔波,耀眼的紫红色字母,拍,拍,横过高空。
塔——波——
后半夜,似乎小凯多尔斯来到了幽暗寂静的瑞金公园,跨过围栏、躺在挨着冬天人们滑冰的地方的草坡上,睡了将近一个小时。
早晨六点钟时,他在汉普斯特德·希斯附近的壕沟里发现了一上浑身泥水正在睡觉的女人,跟她谈起来,挺认真地问她这是为的什么。
4
凯多尔斯在伦敦的游逛,第二天早上便到了严重关头。他饿极了。在一个地方,人们正将面包装上车,他闻着热腾腾的气味犹豫了一下,接着便迅速跪下来开始抢劫。他把一车面包吃光,面包房王跑去找警察,他又把手伸进铺子,把柜台货架一扫而光。胳膊夹着,嘴里吃着,他走开去找另一个铺子,以便继续这一顿饭。这时,碰巧赶上个工作不好找,食品又很贵的季节,左近居住的人们对于他搞到了大家都想要的食物,甚至就算他是巨人,也都很表同情。他们为他抢劫店铺喝彩,对他冲着警察傻笑的样子感到乐不可支。
“我饿极了,”他嘴里塞得满满他说。
“好呀!”人群喊道。“好呀!”
当他开始洗劫第三家面包店时,半打警察拿警棍敲打他的胫骨,止住了他。
“瞧着,我的好巨人,跟我走,”打头的警官说,”你这么离开家可是不允许的。你跟我回去”。他们尽了最大努力来逮捕他。据说,有辆手推车,那时在街上来来去去,装着一盘盘铁链和船上用的缆绳,作为这次伟大的逮捕的手铐。当时还没打算杀死他。“他没有参加阴谋”,卡特汉说过。“我不愿意我的手沾上无辜的鲜血”。
起初,凯多尔斯没有弄懂这种关注的重要性。等他明白之后,他告诉警察别犯傻,便迈开大步:把他们甩到了后面。
面包店在哈罗路,他走过伦敦运河,来到约翰树林,坐在一个私人花园里剔牙,很快他就受到另外一队警察的猛烈进攻。
“别管我,”他咆哮着,懒洋洋地走过花园——踩坏了几块草地,踢倒了一两道篱笆。
那些精力充沛的小小警察们,有的穿过花园,有的沿着房前的路,在后面跟着他。这里有一两支枪,可是他们没有用。当他出来走到艾吉威尔路时,人群中有一种新的叫声和一种新的活动。一个骑警策马从他的一只脚上过,尽量费尽心想,还是翻倒了。
“别管我。”凯多尔斯对喘着气的人群说。“我又没有对你们干什么。”这时他没有武器,因为他把那柄砍石灰石用的斧头忘在瑞金公园了。但时现在,可怜的家伙,他似乎感到需要一些武器了。他转身走向大西铁路的货场,拔了一根高高的弧光灯柱,这在他手里成了根吓人的铁棍,他把它扛到了肩上。当他发现警察还在跟他捣乱时,便走回艾吉威尔路,朝着克里克尔树林闷闷不乐地向北走去。
他走到了沃桑姆,接着转身朝西,然后又朝伦敦而来,路过墓地,翻过高门山,约摸中午时分,便重又看到了这个巨大的城市。他转到一旁,坐在一个花园里,背对着房子,俯瞰伦敦城。他喘着气,垂着头,现在人们不像昨天那样围着他,而是藏在附近的花园里,从安全的地方偷愉张望。他们知道,事情已经比原先想的要严重了。
“他们干嘛就不能不管我呢?”小凯多尔斯咕哝嗳着。“我得吃饭。他们干吗就不能不管我呢?”
他沉着脸,咬着手指头,低头望着伦敦城。随着他这次漫游而来的所有这一切疲倦,烦恼,困惑和无能为力的怒气,都已到了严重关头。
“他们一点意思也没有。他们不会放过我,他们要给我捣乱。”他一次又一次地自言自语,”一点意思也没有。唉!这些个小人们!”
他更使劲地咬着手指头,愈来愈阴沉。“给他们挖石灰,”他轻声地说,
“全世界都是他们的!我插下进去——哪里也进不去。”
这时,他看见了一个如今已经熟悉的警察形状的人骑在花园墙头,不由得一股怒气直往上冲。
“别管我,”巨人低声说。”别管我。”
“我得完成任务,”小警察脸色煞白,可是决心很大。
“你别管我,我得要活着,和你一样。我得想想。我得吃饭。你别管我。”
“根据法律,”小警察没有再往前,“法律可从来不是我们订的。”
“也不是我订的,”小凯多尔斯说。“你们这些小人们在我出生以前就把什么全订好了。你们和你们的法律!我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不像奴隶一样干活,就没有我的饭吃,没有一点休息,没有地方睡觉,什么也没有,可你还说“我跟这些都没有关系,”
那个警察说:“你跟我没什么可争的。我得做的,只不过是执行法律。”
他把第二条腿跨过墙,好像要下来。别的警察在他后面出现了。
“我不跟你吵——听着,”小凯多尔斯攥紧他的大铁棍,脸色发白,瘦长的大手指示意地指着那个警察。“我跟你没什么吵的。可是——你们别管我。”
这警察极力显出一副平静的司空见惯的样子,来对待眼前明明白白的巨大悲剧。“把公告给我,”他对某个看不到的随从说,一张小白纸递到了他的手上。
“别管我,”凯多尔斯阴郁、紧张、防备着。
“这上面说的是,”警察在宣读以前说,“回家,回你那石灰矿去。不然,你就要倒霉了。”
凯多尔斯发出了一声不连贯的咆哮。
公告宣读完毕,警察做了个手势。只见四个人手拿长枪,沿墙装作很随便的样子站好位置。他们身穿刑警队制服。一见到枪,凯多尔斯勃然大怒。他记得瑞克斯顿农夫的枪叮得他好痛。
“你们想拿那东西打我?”他指着问,警察觉得他准害怕了。
“要是你不赶快回石灰矿——”
接着,转眼间,警官翻回墙那面,在他头上六十英尺的高处、那根大电灯柱呼地砸下来,要了他的命。
砰,砰,砰,大枪响了,哗啦,墙倒下来,墙土,地上的土横飞,有什么东西也跟着砸飞了,把血滴到一个射击者的手上。
拿枪的人躲来躲去,勇敢地转身再开枪。
小凯多尔斯这时已经身中两弹,仍然转身看看是谁把他的脊背打得那么重。砰!砰!他看见房屋、温室、花园、还有窗口躲着的人们,这一切都可怕地、神秘地在晃动。他似乎又踉跄了三步,举起他的大棒,又掉下来,用手抓住胸口。疼痛在折磨着他。
这是什么东西,在手上,又温暖又潮湿?
一个男人从卧室窗口看见了他的脸,看见他吓得要哭似地扭歪着脸,看着手上的鲜血,接着他双膝一弯,哗啦一声倒在地上。
这着手进行卡特汉坚决行动的第一个棘手问题,这个他原来算计中最后的一个问题,该开始解决了。
第四章雷德伍德的两天
1
当卡特汉知道抓住他最棘手的问题的时机来到的时候,便将法律掌握在自己手里,下令逮捕科萨尔和雷德伍德。
雷德伍德好抓。他的体侧刚动过手术,医生摒开了一切足以扰乱他的东西,直到他身体康复。现在他出院了。他刚刚下床,坐在一个炉火温暖的房里,周围一大堆报纸。从报纸上,他初次知道那使这个国家落到卡特汉手里的激动情绪,知道危难的阴影笼罩着公主和他的儿子。这是小凯多尔斯死去的那天上午,也正是警察极力阻止小雷德伍德去会公主的时候。雷德伍德所看的最近的报纸,对于即将来临的灾祸只不过作了模糊的预示。他心情沉重地读着这些大难临头的第一批预示,越读就越看出其中的死亡的阴影。
他用看报来排遣烦扰,等着更新消息的到来。当警察跟着仆人走进他的房间时,他急切地抬起头。
“这晚报可出得早,”他说。
接着,他站起来,态度一下改变了:“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之后,雷德伍德有两天没看到任何新消息。
他们带来一辆车,准备把他抓走,可是,由于他显然有病,便决定让他留在原地,等他能平安走动再说。因此,他的房子便被警方管制起来,成了一所临时监狱。这就是小雷德伍德出生的那所房子;在这里,赫拉克里土之恐惧首次使用于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