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倾红笑道:“公子还有呢——鸥雁飞,轻啼情无涯,风清长伴浪醉沙,余辉偏抹拟仙家,彩波望日斜。”
“薄暮静,凄花飘妃色,池花对影两婆娑,春风骀荡终蹭蹬,看翠峰云落。”
挽绿与倾红相顾一笑,退了出去,道:“公子,请进——”
楚翼白摇摇头叹道:“这七小姐,偏如此别别扭扭。这种文诌诌的东西,也就沈兄受的了。”
蓝心嘻嘻一笑,道:“三哥又开始不耐烦了。我倒觉得这位小姐高才,难得一见呢。沈大哥有徒如此,怕也是很欣慰的吧?”
沈诺笑了笑,没答话,就在这时,前方飘来一阵琴声。
这时他们已快出桃林,碧湖雅舍已隐约可见,那琴声便是从雅舍之内传来。
挽绿道:“此是第三题。请公子猜一下,小姐现在弹的是什么曲子?”
琴声激进高昂,如雄军百万,铁骑纵横,呼号震天,如雷如霆,众人听来都是一惊。
蓝心皱起了眉,道:“这曲子内含杀气。”
沈诺静静地听着,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曲毕,余音铿锵,似仍回旋在耳边。
沈诺长长一叹,赞道:“此乃失传许久的一首古曲,名为《十面埋伏》,本属琵琶大曲,亏得你竟能用琴弹出这等神韵来,看来你的琴技更在其他之上。”
雅舍中传出一声轻笑,声如银铃,煞是动人。
挽绿笑道:“又对了,公子,请——”
三人走到雅舍门口二丈处,那摆了个画案,案上笔墨纸砚都摆好。楚翼白推了推沈诺道:“琴棋书画,已过其三,最后一样画,已经在等着你了。”
倾红道:“小姐说,公子与她相别已久,怕是不记得她的模样了,所以请公子按脑中印象为小姐画一幅仕女图。看看,到底像与不像。”
沈诺笑了一笑,围着画案走了几步,众人皆以为他要提笔挥毫了,谁知他却从怀中取出个小匣子,递给了挽绿,道:“画就不必了。幸得我此番带了礼物而来,想知她究意长什么模样,只要看看这个就行。去,拿去给你家小姐。”
挽绿又惊又奇,接过匣子转身进了雅舍。不一刻就有一个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娇嗔道:“这也能算?”咬字清脆,声音柔润,如清泉滑过心间,听在耳中,堪比天籁。
沈诺笑道:“这是京城‘沁呵斋’里有名的铜镜,打制精美,清晰可辨毛发。要想知道你现在什么模样,只须对着它照上一照,便立即知晓,又何需以墨色辱你清华?”
楚翼白和蓝心皆笑出声来,“妙人就是妙人,居然想出以镜代画这一招,高明啊!”
“哼。”屋内人却是不满,掀帘而出,道:“说得动听,其实是投机取巧!师父久久不归,早已忘却徒儿之容,所以不敢提笔,是怕被众人取笑罢?”
楚翼白与蓝心往声音来源处看了过去,不看不打紧,这一看,顿时呆了。
只见一个浅衣少女婷婷而立,秀发如云,肤净如雪,眉目如画,红唇如樱,带了三分俏皮三分妩媚三分优雅和一分柔弱,当真是说不出的容光照人!
蓝心素来自负美貌,但一见这少女,顿觉自愧不如。
沈诺的唇角扬起一抹轻笑,目光中暖意更浓,“你身体可好些了么?”
程轻衣扁了扁嘴道:“原来师父还记得徒儿有病啊,我只当你嫌我是个大麻烦,拖累了你,所以一去不返了呢。”边说边用黑如点漆的秀目把楚蓝二人细细打量了一番。
沈诺轻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半年不见,小丫头还是没半点规矩……来,见见两位客人。这位是楚翼白楚兄,是为师的朋友,这位是蓝心蓝姑娘,是楚兄的堂妹。”
程轻衣的眼珠骨碌碌地转了一转,笑道:“原来都是师父的朋友,那就请进来吧。”说着挽起沈诺的手往屋内走去,边走边道:“师父,你知不知道你那么久不在,我可无聊死了……”
蓝心见她神态娇憨,与沈诺又状似亲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隐隐泛起了几分异样的感觉。但随即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会吧,不可能……他们是师徒……而她,只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
楚翼白在一旁推了她一把,“发什么呆呢?进去吧。”
蓝心定了定心,举步向前行走。
*****
雅舍内以竹帘将内室隔了开去,屋里的一切都布置得井井有条,纤尘不染,此时窗户大开,春天的暖风徐徐吹进来,坐在厅中真是说不出的舒服。
坐下不久,便有侍女捧了香茗上来,茶香清幽,原来是上等的铁武观音。
程轻衣在沈诺身侧坐下,盈盈笑道:“师父此番来杭州,可要多待几日哦。”
沈诺还未答话,楚翼白已道:“这恐怕是不能了。我与沈兄已经约好,要在本月十六前赶至扬州,赴那三年一度的‘百萃节’。”
“百萃节?可是昔日有着江南第一美人之称的琼花娘子所举办的花节?到了三月十六那天,全国各地的精品花卉都会集中到扬州,还要比评一番的,是么?”程轻衣把头转向沈诺,道:“可是我素来不知师父也喜欢此道啊。以前怎不见你参加?”
“哈哈哈哈——”楚翼白大笑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楚翼白对沈诺道:“原来沈兄没有把此事告诉令徒啊。”
沈诺浅浅一笑,表情随意,“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这种事情?这可是关乎沈兄终身大事的事情啊……”楚翼白话还未说完,程轻衣的脸色已经变了,惊道:“什么?你说什么?终身大事?师父,他到底在讲什么啊?”
蓝心道:“琼花娘子有一个独生爱女,今年已经年满十七,据说容貌更胜母亲,而且秀外慧中,很是有才,江南人士皆慕名求娶之。琼花娘子眼界颇高,挑遍当世风流才俊,最后才选中了六位公子,准备就在百萃节那日,让她女儿在六人中挑选一人为夫。我三哥和沈大哥,正好是这六人中的两位。”
程轻衣越听脸色越是阴沉,待蓝心说完,便把眼睛往沈诺那瞟了一瞟,嗤笑道:“没想到你可真有出息哪,妙公子意沦落到让人家挑来挑去的地步。”
此话一出,沈诺倒没什么,楚翼白的脸一下子红了,有些生气,“程小姐,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在我看来,天下再没比这更丢脸的事了。她琼花娘子母女俩视天下男子如玩物,任她们挑选来挑选去的,而中屏之人,竟会觉得很光荣,可笑,可悲!”
楚翼白还待发怒,蓝心却一把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低声道:“三哥莫气,看沈大哥如何答她。”
沈诺一脸平静,似乎全未将程轻衣的话听进去,依旧慢条斯理地呷着他的香茗。
程轻衣见激将法毫无反应,不禁咬了咬唇,又道:“我认识的师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应该是那个即使知道王爷在等他赴宴却仍是毫不顾及地去干自己想干的事的人,应该是那个见病人在砸东西不但不劝阻还帮她一起砸的人,应该是那个视功名财富如粪土,笑傲天地间惟我任逍遥的翩翩男儿!”
沈诺轻笑出声,凝视着程轻衣,目光中竟是笑意,“哦,照你这么说来,我该公告天下人说我不稀罕当琼花娘子的女婿,对她女儿的垂青不屑一顾,然后在百萃节那天随便逍遥,就是独独不去扬州,那才符合我妙公子的本性。是么?”
程轻衣哼了一声不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却已说明了一切。
沈诺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道:“你,毕竟还是年幼啊……”说罢站起身来,走至窗前沉默不语。
程轻衣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楚翼白和蓝心,皱眉道:“难道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蓝心轻轻地说道:“琼花娘子曾经救过你师父,这就是最主要的隐情吧。”
程轻衣双眉微蹙,正待开口,倾红走了进来道:“小姐,晚宴已在偏厅备好。”
程轻衣点了点头,转身对楚翼白笑了一笑,道:“我听闻你人还未支,就先派了下人往醉香楼叫好了酒菜,想必定是很喜欢那的菜式,因而特叫人把醉香楼的大厨请了过来,入座后随点随做,岂不更好?”
楚翼白一听大喜,惊奇道:“没想到你倒是个心思缜密的可人儿,好好好,有劳程小姐了。”
和轻衣回眸,望向沈诺,欠一欠身,行礼道:“师父,我们走吧。”
*****
席间程轻衣谈笑风生,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她口才极好,能言善道,再加上笑语轻盈,俏丽无双,一顿饭吃下来,是宾主同欢,很是尽兴。
宴毕离席时,程轻衣忽道:“师父,轻衣前些日子得到了一件古玩,人道是前朝丞相王荆公用过的笔洗。轻衣愚昧,不能识辨其真伪,师父可有兴趣随我去一观?”
一旁楚翼白闻言立刻道:“哦,王安石用过的笔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