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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哼哼几声。玉芳见陈婕这样子,心里很难受,只好把自己生病到治疗的全过程,都告诉了她,希望她能够理解。末了,她含着泪水说:“二十四孝中有卖身葬父,唉!我这是卖身葬自己啊!”陈婕听了,很是同情,又反过来劝说她一番。
玉芳结婚的那天,整个随文县城关镇比历年正月十五闹元宵还热闹。长长的车队招摇过市,鞭炮声响彻城关镇上空,满街烟雾缭绕,牛车马车驴车三轮车畏缩一边,小摊小贩伫足观赏,街道两旁商店门口站满了人,都是看热闹的。这场面,几乎与当年名噪寰宇,史无二载的,他的本家蒋公,蒋介石在上海迎娶宋女士宋美龄有比。当热情的人们,将一捧捧红的绿的黄的蓝的礼花,向她头上飞洒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感到一阵颤栗,眼泪“涮”地淌了出来,身体不停地抽搐。好在伴娘陈婕早有思想准,玉芳的这一突如其来的反映,象导电一样传到了陈婕身上,她紧张地意识到,玉芳的情绪一直不稳定,可能会出现意料不到的情况。于是,她两手紧紧地箍住玉芳的右臂,并趁人不注意时,小声提醒她说:“听话!啥也别想噢!”左边蒋炳文也有伴郎搀扶,蒋轻轻地挽着玉芳的左臂,他虽然也感觉到玉芳身体似乎有点异常,但处在高度亢奋的他,主要的精力在向给他道贺的亲戚朋友致意。陈捷陪着玉芳坐在新房,窗子外面挤着一群孩子,他们隔着玻璃唧唧喳喳,在使劲往里瞧这位漂亮的新娘子。陈婕趁这当儿劝玉芳说:“千万别胡整,今天几乎全随文都知道了,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没任何退路了,知道吗你呀!”玉芳含着泪点了下头。
第一百一十二章
玉芳婚后,性格变得沉默寡言了,蒋炳文时不时也带她出去参加一些酒会。一则是怕她寂寞,更主要的是把她带出去,向人们展一下他夫人有多美。蒋炳文只要玉芳能和他一起参加酒会,他的情绪特别高昂,大碗喝酒,大话说得唾沫横飞。玉芳也是无可无不可,除了礼节性地向客人们表示一下,扫视一眼在坐的尊颜,简单应酬,每每浅尝则止,或者借口看书,或者去看电视。她与蒋炳文参加了不少酒会,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类似朝旭,哪怕是有一点点象朝旭影子的男人。后来,她再也没兴趣参加了,蒋炳文也不勉强她。第二年,他们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蒋怀秀,乳名也叫秀秀。为女儿取这个名字,玉芳颇费了一番心思。她自从回到西北老家,直到结婚后,仍思念远在南方的朝旭,虽然发病初期,她给朝旭的电报没有回音,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可动摇。楚云人将“旭”念成“秀”,尤其是朝旭家乡口音,简直“秀”、“旭”不分,玉芳与朝旭接触时间长,对楚地口音印象最深,与朝旭相处时,玉芳还常学几句楚词与朝旭调侃。怀秀即怀念朝旭之意,意寓自己终身难忘。从字面上看,并不失文雅。
本来就没什么大病的玉芳出院后,身体日见好转,气色、模样都已恢复到原来状态。结婚、生孩子一切都非常正常。玉芳面对现实,虽说无奈,总还算把自己调整过来了。然而,事有凑巧。她的婚姻介绍人,原县人民医院院长奚卫东,不知犯了何事,前几天被公安机关逮起来了。玉芳也没把这看成什么大不了的事,认为现在领导干部犯罪没有什么新鲜?他不过是一群当中的一个罢了。还是她的好朋友陈婕,给她透露了一件令她震撼的事,说奚院长被“双规”后,还交待了一件与她何玉芳有关的事。
“这怎么可能?我何玉芳与姓奚的索无来往,他犯事与我何干呢?”玉芳大惊失色,又极力辩护说。陈婕一直与玉芳保持着良好的友谊,毕竟她俩是一同从印刷出走,一同南下深圳,又一同回到西北的姐妹,彼此都很了解。陈婕对玉芳的事一向敏感得很,当她听到被“双规”的奚卫东交待了蒋炳文的事后,立即把玉芳约到茶馆,并原原本本地将蒋炳文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特别是牵涉到玉芳的情况告诉她。
“咋说?与我有关系,这是从何说起?”玉芳不解地望着陈婕。陈婕绘声绘色地说奚卫东在“双规”期间交待,他与蒋炳文小时同过窗,后来一起嫖过娼等等,毫不保留地一鼓脑全告诉了玉芳,末了她说:
“你老公要不是那位常务副县长保他,肯定也死定了。”
玉芳开始一头雾水,后来听陈婕解得那样有根有据,又十分惊异地看着她。
“两年前,县人民医院盖了一栋大楼,就是你上次去看病的门诊大楼,那就是你老公蒋炳文承建的,但他没有奚卫东作内应,这楼让他去承包是不可能的。这个意思你明白了吧?”玉芳点了点头。
“奚卫东和蒋炳文都从建楼中捞了一把,这肯定是没说的,可是奚卫东并不知足,他养的那个情妇贪得无厌,老找他要钱,奚没招就想法挤蒋炳文的油水,你与蒋炳文的今天,其中就有奚的功劳,奚就是以这个理由不断地揩你老公的油。你老公没法,为了不让奚到处乱捅,只好用钱去堵他的嘴巴。”
“用钱堵嘴巴?”玉芳不解的重复陈婕的话。陈婕点点头。玉芳又问:“做个媒人,又有什么呢?就是送个红包给他也无可非议呀!”
“这其中的文章你就不知道了吧!做个媒人是没啥,可你咋不想想,他一个医院的院长,与你有什么关系,他攀的是哪门子亲戚?在你与蒋的婚事上,为什么这样卖力?所以说,为什么说牵涉到你呢?还是让我给你把这个盖子掀开吧!”
陈婕从容不迫地说出了玉芳并不是患癌症,蒋、奚二人如何勾结,欺瞒她父母,直到与她结婚,等等和盘托出。玉芳听了,如梦初醒,更令玉芳震颤的是陈婕最后几句话。
陈婕说:“奚卫东在‘双规’的时候交待说,蒋炳文强占人妻,说你是有夫之妇,你本来在楚云市有一个姓朝的男人,看来就是那个朝总了。说他还在你生病其间给你汇来一大笔款子。这是蒋炳文亲口对奚卫东说的。”
玉芳听到这里,无异晴天霹雳,痛苦不已,只觉得一阵心闷,双手紧紧抱着脑袋,一头秀发被她抓得稀乱,她好悔好恨。她第一次口出脏言,骂自己是“浑蛋!”是“怕死鬼!一听说患了癌症就绝望了,脑袋里像灌了铅,成天混混噩噩,随人摆布。如果自己稍许清醒一点,把生死看得淡一点,何至于造成今天这样的恶果。”她痛苦到了极点,她是从不愿意在别人面前示弱示软的,这次在陈婕面前她失声痛哭了,并且向陈婕诉说事情的全过程。
玉芳更加沉默了。她爱恨交加,重重心事。她恨自己、恨随文、恨这个令她生厌的环境,更恨人面兽心,然而又与他朝夕相处的骗子丈夫;她好想念楚云,好想念深圳,好想念那位巍然正气的朝旭。虽然那些天并不知道是蒋从中作崇,母亲一个劲儿地挖苦,嘲笑她曾无限崇拜过的朝旭,但她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也从未说过朝旭半个“不”字。而且对母亲的态度不屑一顾。她的心中,既便朝旭不来半个字,不寄一分钱,他都总是对的,他仍然是任何男人不可比拟的伟丈夫。当陈婕对她述说真相后,更勾起她对朝旭的无限思念,灵魂深处她和朝旭贴得更紧了。
玉芳觉得好对不起朝旭,自电报发出到现在,一年多时间,她没向朝旭回应一句话,哪怕是一封感谢他的信也没有,咋办?把真实情况告诉他?不行!我这样的结果,朝旭是最不愿意知道的,他把我当成亲妹子看待,而我,却是如此的无情无义,如此的不争气。
她感到从来没有的惆怅与痛苦。从那以后,玉芳与蒋炳文分居了。
蒋炳文虽然知识浅薄,但他做人却极有深度。这些年,他通过利用上层关系,确实赚了不少钱,随之又施展手段,攫取了一位绝世佳人做压寨夫人,应是踌蹰满志了。但他是一个善于总结厉害关系,不绝不满足现状的人,回顾自己的发迹轨道,如果说是生意上的成功,倒不如说是攻克官方的成功。然而,多年来周旋于各衙门与官宦之家,不仅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也受尽了求人的屈辱,可以说整个黄金时代,是从别人的胯档下爬过来的。现在虽说有钱,可并没有令人尊重的地位,见到个股级干部都得点头哈腰。我蒋炳文难道天生就这副贱骨头?天生就只能富而不能贵?他想,既然可以让当官的权力为我所用,何不也采用类似手段,干脆取而代之?也韵一韵被人求的滋味!从这一野心萌发之日起,他开始迂回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