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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宇庭将碗筷同时往桌子上重重一“噔!”,吼道:“你给我闭嘴!”
代妻吓得不敢再继续吃饭,嘴里衔着筷头,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父子俩。
代军:“干啥呢?人家只不过是说说嘛!吼什么呀吼!”
代宇庭:“你这混蛋东西!老子为了你,这半年给人家低三下四?还不知道能不能堵住你那要命的黑洞,你还去指挥部,你去死吧你!”代宇庭看了一眼儿子,又换了种口气说:“糊涂!你怎么能离开税务局呢?”
代军代军看到父亲态度缓和了些,便大胆地反驳到:“那马伯清去得,我就为什么不能去?您经常讲‘肥水不落外人田’,结果把这样的好事给人家,自己的儿子都不考虑。”
代宇庭说:“你懂甚么唷!”说完,扔下碗筷,气得躺在沙发上直叹气,他母亲赶忙端了杯热茶放到代宇庭的手中,代接过喝了一口,老妇人陪在身边坐着,不敢吱声。代宇庭坐起来,擦了一把眼角上渗出的泪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将杯放回原处。有气无力地说:“难怪政儿说,他不和我们捆在一起,他是传宗接代的,你,你使我好寒心啦!”
代军低头不语。
“你难道把我害得还不够苦吗?那一千五百万能长期放在税务局吗?”
代军瞟了代宇庭一眼说:“怎么!那一千五百万还要退回烟草公司?”
代宇庭冷笑道:“蠢才!世界上没有比你更蠢的了。既然这么多钱可以不退回,我何不自己拿了?全家都可以不工作了嘛!真是蠢到了家。还说到广州做生意。”代宇庭勃然大怒道:“做你妈那个球!你是那块料吗?”代宇庭的老婆吓得手发抖,赶紧离开,回里屋去了。代军仍默不作声,呆呆地,听着老头子的训示。
“你找死!你离开税务局,一切暴露无遗,不仅你自已死定了,连老子也被你送上断头台,你不清白!”
代军轻率地晃了晃脑袋:“不至于那——么严重吧!关局长挺痛地快办了,还能有什么事呢,没事啦!”两手一摊。
代宇庭火道:“你放屁!谁说没事了?”
代军:“补上不就得啦!还有啥事?”
代宇庭:“混蛋!税务局窟窿堵了,烟草专卖局那个洞呢?”
代军:“那是关聪的问题,关我啥事?”
代宇庭嚯地跳起来“啪”地一下,狠狠地抽了代军一记耳光,大怒道:“你他妈的不知死活的东西,事情到了这么严重的程度,你还如此轻松。”说着,上前一把揪住代军的头发,扯下坐凳往地上一按,一脚将他踢倒,铁青着脸,狠狠地说:“你跟老子跪下,老子今天要好好让你清醒清醒!”说着,左右开弓又是几个耳光,直打得代军嘴角流血,他一直不作声。代宇庭的老婆闻声忙从里屋出来,看到一米七五的儿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被老公抽打,虽然心痛,又不敢上前拉劝,吓得靠在门边,双手合十,战战惊惊地哭起来:“怎么得了啊!怎么得了啊!会打死呢!会打死呢!菩萨保佑啊!莫打了,莫打了呀!儿子啊!你就听你老爸的吧!听话啊……。”一边哭,一边走到窗户边关窗户,拉上窗帘。
代宇庭气得一脸嘎白,他靠在沙发上,指着跪在地上的代军骂道:“畜生,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事到如今还混混噩噩,老子这个家将被你给毁了,你知道吗?”继而唠唠叨叨地说:“你不及政儿一半哪!这些年来我没有管过他,把全部心思放在你的身上,而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连他的脚趾头都比不上,狗屁都不是,尽跟老子找麻烦。”
代妻吓得手发抖,赶紧离开,回里屋去了。
代军跪在地上,昂着头,眼狠狠地横着其父,嘴里还在说“马伯清到那里能干啥?”
代宇庭狠道:“我警告你!不准和姓马的接触,如果你不听,到时候,你只有死路一条。听到吗?”
代军:“嗯!”他又反问一句:“为什么?”
代宇庭“腾”地翻身起来,飞起一脚踢向代军的背,边吼叫,边用劲踢:“为什么、为什么,我叫你知道为什么!”
代军痛得直哭:“哎哟——!我不去找他就行了哕——!你还打我——!哎哟!哎哟!”
代妻看着儿子哭,自己又“呜呜”地哭起来。
代军自出生以来,这是第二次被他父亲狠狠揍了一顿。上次从广州回来仅仅只挨了一个耳光,没有这次这么惨。也许经过这一揍,他真的会清醒一点,这是他父亲所希望的。代宇庭试图用暴力唤醒已经陷入犯罪深渊的儿子。他城府很深,不愿把安排马伯清到楚江大桥工程指挥部等一系列策划,完全是为了堵他捅的这个漏洞的事告诉代军,不知内情的代军虽然挨打受训,心里并不服气。
代军要求到楚江大桥工程指挥部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挨了一顿好揍,憋着一肚子气,更坚定再次去广州的决心。
第六十八章
朝旭近两个月来一直呆在楚云市,为了使楚江大桥工程尽早上马,日夜奔忙.他和丁克、文璐一起,编制计划,审核图纸,进行成本核算,拟定施工方案,工作一环套一环。顾同苏跑规划、设计还算得力,基本按预定的时间办完了手续,此后,他便很少来指挥部,朝旭也不便过问,任其自便。
整个工程招投标的文字材料已基本就绪。为慎重起见,朝旭特意拜访了江枫,着重陈述了他对工程招标的看法。江枫听后,沉吟半晌,说:“招投标事关重大,也很复杂,搞不好就会出事,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你整理一个材料给我,我以协作办的名义,写个报告给市委常委、副市长,请他们在适当的场合给打打招呼,取得市委政府的支持事情就好办多了,起码他们在拿起笔写条子的时候就会谨慎些吧!。”
朝旭感激地说:“谢谢您!我知道这件事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
江枫说:“这可不是一般的肥肉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主意呢。”
朝旭说:“越是诱人的东西,越容易成为陷井。我真不愿意看到,楚云市有人在我所操作的这个项目上栽跟头。”
江枫赞同地说:“是啊!利令智昏嘛!楚云人的胆子大唷!尤其是中下层干部,有的简直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样的事他们都敢干,什么样的钱他们都敢收。你的这个想法虽然好,可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大有人在唷!最近处理了一批,其中有这么一个领导的秘书,你简直都不敢相信,他拿着领导的便条卖了5万元钱,结果事情没办成,人家要求退钱他不给,这便一纸告到纪检会,事情就这样败露了。”
朝旭接着说:“我们的干部队伍,不是说所有的,确实存在着严重的不纯,特别是那些给领导当秘书出身的干部,不仅口气大,而且胆子大。他们常常打着领导的牌子干自己的事。有的甚至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可领导打个招呼,他便安然无恙。我不知道这些领导为什么要这样做?说得严格一点,其党性何在?”
江枫说:“一言难尽哪!高级领导一般是五十几、六十岁的人,秘书三十啷当岁,他们为秘书安排一个好的位置,实际上是替自己找代理人哪!”
朝旭笑道:“以前是养儿防老,现在的领导是安排好秘书防退休。”
江枫说:“从秘书到领导干部,看似简单,实际上是很复杂的,我们都是从文化大革命那个特殊年代过来的,当时有一个现象,就是造县委、地委、省委书记反的,相当一部分是秘书,有的直接挑头,有的背后操纵,有的甚至一反常态,大打出手。往日那种笑容可掬的媚象没有了,他们心中只有对这些首长们的深仇大恨,只有咬牙切齿,似乎这些‘走资派’就是当今的‘地主老财南霸天’,要把他们往死里整。”
朝旭想了想说:“是啊!可我们的领导并没有吸取那些教训,对自己的秘书太宠。”
江枫笑道:“你只说对了事情的一半,我看我们有些领导干部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呀!”
朝旭接道:“尤其是那些维吾尔族的姑娘——辩子太多的领导干部,他们的秘书一件件都记着哩!更不要说那些有贪赃枉法行为的官儿们啦。”
江枫说:“就此而论,你说这秘书需不需要给安排好?他们知道得太多了,你不把他安排好,他就捅你。当然,也有和领导相处得好的,领导为了照顾情绪,管他有无能耐,大小赏赐他一个官儿,人之常情嘛!”
朝旭分析道:“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个不成文的规矩,组织人事部门把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