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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钰抬手指着平城的方向,带着花草香气的轻风与他明紫的袍袖一道起舞。“远看平城烟柳如画。”沈皓钰唇角漾起一片微笑,竟也如春花般迷人。
“近听东海涛声如歌。”忆及他曾经的许诺,我浅笑回眸。
沈皓钰抬手将我脸上微微凌乱的发拨到耳后:“定会带你去的。”
下了山,队伍继续前行,河畔有渔家女子摇橹清唱渔歌,回旋在这天地间,充满了希望。
第一次离开平城,虽然心有雀跃,却前途未卜。
第二次,防备着暗杀,时刻胆战心惊。
唯独这一次,带着对未来的甜蜜憧憬,含羞带涩。
月底到达圣京,朱雀大街两旁照例是人头攒动,只不过我已从那角落里的旁观者摇身变成了主角,在马车厚重的帘子里静听着外面的喧哗。
我那坎坷而略带传奇色彩的经历,从翰月城到圣京,早已被人们传了无数个版本,好在暂时还没人骂我是祸水,因为不是那倾城红颜吧,没有那祸国殃民的资本。
没有如往常那样住进齐云别苑,沈皓钰让我们住进了原来的庆王府,如今庆王已是常住在皇宫了,庆王府大半时候都是空的。
下了马车,只见门外已立了好些秋风苑的熟面孔,当先一华服女子见到我,早已是泪流满面,细细一看,才认出是银燕。比起五年前,她要丰腴一些了。
“怀恩!真的是你吗?”银燕提起裙子,欲跑过来,却又停下了脚步。
走到银燕跟前,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咧嘴笑道:“怎么不是我了?不过,可能沧桑了一些,也难怪你认不出来了。”
银燕抽回手,脸上挂着泪,却还是“嗤”的笑了一声,伸手便推我:“还是喜欢油嘴滑舌。”
一行人回到秋风苑,秋风苑里已被人布置得喜气洋洋,红绸到处可见,不由伸手抚上脸,感觉有点热辣辣的。
久别重逢,与银燕自是有许多话要聊,反正这几日也不会见什么人,便与银燕整天整天的关在秋风苑内。
“你真是傻子,王爷说几句就那么走了,都不知道那天爷有多生气,还与王爷吵了一架。”银燕边帮我擦头发边埋怨我,我只能呵呵傻笑。
“好在如今总算是熬过来了。”银燕轻叹一声,似松了一口气的安慰。
三月初三天还未亮,银燕便领着一群丫头嬷嬷来帮我梳妆,看着镜中穿着鲜红嫁衣的自己,有种不真实的恍惚。
正在走神,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心蓦地抽紧,此情此景,何其熟悉。
外面有响起嬷嬷的声音:“殿下,你们不能进去。”然而,阻拦似乎是没用的,房门仍是被人推开了。
看着从门外进来的三人,我惊讶的捂住了嘴。
“怀恩,我带礼物给你了,必须在出嫁前给你。”皇甫煊扬起手里一个艳红的小包裹,笑得高深莫测。
“什么好东西?”我抑不住好奇,“若是不好,我可要找你麻烦的。”
皇甫煊打开小包裹,拿出里面的另一块红锦展开,赫然是一方绣着五彩金凤的喜帕,那展翅的凤凰活灵活现,似要从帕上飞出来。虽然绣得很精致,可皇甫煊送我这个有些不合适吧?
“这是一位长辈托我带来的,”皇甫煊用颇为艳羡的眼神看着我,“因为时间紧,她可是挺着大肚子日夜赶工,终于在我出发前给你绣好了。”
心里想到一个人,却又不太清楚她与皇甫煊他们是什么关系,终是迟疑着问道:“是谁?”
“莫芸。”见我面露疑惑,皇甫煊又赶紧道:“先别问,日后慢慢告诉你,今日时间可是宝贵得紧的。”
我不由又羞红了脸。
见皇甫煊已将礼送出,沈泽轩走上前来,一如既往的鲜艳红衣比我的嫁衣也不会逊色,不知道的,或许会以为他才是新郎。
沈泽轩美目含笑,望着他清减了许多的容颜,我喃喃开口:“殿下,好久不见。”与他惯用的开场白。
沈泽轩俯下身,将一块温热的硬物塞入我手中,在我耳边吐气如兰,似要将暧昧进行到底:“送给怀恩的礼物。”
摊开手心,掌中竟是及笄时他送我的紫玉蝴蝶佩,不过那时是半只,如今是一对。看着那张依然能够魅惑人心的脸,红梅树下的惊艳一吻,三皇子府的瞒天过海,除夕夜的漫天烟火,青州城外的萤光点点……那如梦似幻的美丽画面一页页翻过,剩下的只是微微的怅然。
“谢谢殿下,我会与小王爷一起佩带的。”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我现在要牢牢牵住的,是沈皓钰的手。
沈泽轩勾唇一笑,掩去眼底的一抹苦涩。
转头望向立在一旁的沈庭轩,笑意盈盈,满是期待:“庭哥哥,你也要送东西给我吗?”
沈庭轩摇头轻笑:“不,我怕礼物太多,怀恩呆会儿拿不动,就不送礼了,给你梳头吧。”
我与一旁的嬷嬷皆是讶然。
沈庭轩自顾自的从妆台上拿起象牙梳子,一下一下梳理着我的头发:“怀恩无母,庭哥哥厚脸代其职,为怀恩梳头。”相似的画面划过脑海,犹记及笄那日,子诺略显笨拙的为我挽发,如今,子诺还会在那座白色皇宫里为了祝福吗?
不知何时,泪已湿了面颊,嬷嬷赶紧拿起帕子小心翼翼的擦干,对沈庭轩道:“殿下,您还是别梳了吧,这小姐一感动,妆就花了,前面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沈庭轩有些尴尬的把手停在我头上,梳也不是,不梳也不是,我抬手擦干眼角,在镜中朝沈庭轩笑道:“庭哥哥,你梳吧,看看你手艺如何,我不哭了。”
沈庭轩这才重新开始梳理我的头发,轻声念道:“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梳妆完毕,闲杂人等都被赶出了喜房,唯沈庭轩以娘家长辈的身份留在房中,坚持要送我上花轿。怕我肚子饿,沈庭轩悄悄弄来几块点心,让我背着嬷嬷偷偷吃了,不忘记抹干净嘴,重新涂上胭脂。
好不容易吉时将近,外头嚷着轿子快到了,里头便把那镶了许多明珠的沉甸甸的凤冠顶在了我头上,然后喜帕一盖,眼前就只剩下红通通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听闻外头的鞭炮响得热闹,喜娘和沈庭轩在左右扶起我,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
左手在沈庭轩有着薄茧的掌中被捏得很紧,能感觉到沈庭轩微微的颤抖,阵阵喧闹中,沈庭轩在我耳边低语:“怀恩,庭哥哥会让你成为最风光的新娘。”
齐云侯都说了府库空虚,嫁妆都不及慕含烟丰厚,沈庭轩又有什么家底?再说我也不在意那些,经历那许多之后,还有这么多爱自己的人在身边,我已非常非常满足。却还是轻声道:“谢谢。”
被扶上了轿子,起轿时外面又是好一阵欢呼。红巾盖面,我看不到外面是怎样一番喜庆的景象,只听闻两旁喝彩声阵阵。实在忍不住好奇,掀起喜帕,从被风吹起的轿帘偷眼望去,只见平整宽阔的石板路上铺着鲜红的地毯,一眼望不到尽头,道旁许多红衣的少女手挽花篮,抛洒出片片鲜花,宛若阵阵花雨。我怎能忘了,今天正是百花盛开的春花祭?
人声渐弱,轿子终于停下。喜娘将我从轿中扶出,喜乐比先前奏得更加欢快,感觉到红绸的另一头已被人拿起,知道那头定是沈皓钰,心里霎时被甜蜜充塞得满满当当的。
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碎步小心翼翼的跟在沈皓钰身后,偶尔能看见他红色喜袍的一角。
婚典设在凤仪殿,进殿时错估了门槛的高度,一脚踢到门槛,人便不受控的往前扑去,却又很快落入一个宽阔而温暖怀抱。殿中应该是有宾客了吧,先是听到一阵惊呼,然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我偎在沈皓钰怀中,就算别人看不见,也还是窘红了脸,脚尖传来一阵刺痛。
“钰儿,还愣着干什么?吉时都快过了。”庆王的声音自高处传来,言语中有隐隐的笑意。
沈皓钰扶起我:“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右脚有些疼。
沈皓钰挽住我的胳膊缓步朝殿中行去。
随着礼官的一声声唱和,沈皓钰扶着我行完所有的礼,直到听到那声“送入洞房”,才真切的感觉到与沈皓钰是真的成亲了。
然而,我并没有真如其他新娘一般在洞房坐等新郎的归来。沈皓钰随我一道进了洞房,揭了喜帕,取了凤冠,重新换上一身比较轻便的礼服,沈皓钰为我插上沈庭轩曾经送的那支八宝琉璃簪,不满的嘟囔:“那帮人竟然要我们在他们面前喝交杯酒,真是,等他们成亲的时候也要好好为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