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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微哽咽着问她,“小北,你博士毕业了是不是打算在新疆念到烈士学位才肯回来?”
小北的事郑微多少也知道一些,她暗恋的那个男人于半年前丧偶,他的维族妻子死于胃癌,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女儿。在他最伤心时候,是小北一直陪在他身边,那男人何尝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来的心意,孩子还小,不能一直没有妈妈,他接受了别人安排的相亲,却没有接受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女人。他说,小北太好了,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博士,完全没有必要嫁给他这样一个丧偶的普通男人,他害怕她有一天会发现,其实他远没有她心里的那个人美好。
小北说:“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里了。不管当初是为了什么而来,但是在我看过了月亮下的戈壁之后,那种一望无垠广漠和荒芜让我忽然觉得,原本我们苦苦放不下的一些东西其实是那么微不足道。他说的也许是对的,我爱的不是他,而是我对爱情的想像,现在,我是爱上了这个地方。”
黎维娟离婚了。她赢了一场漫长地离婚官司,得到了一笔可观的财产,她以前常说。抓住了钱就等于抓住了男人,但是她现在得到了钱。却丢了她的婚姻,但是她说她并不在乎。卓美准备随丈夫全家移民挪威,那个生活节奏缓慢,昼短夜长地北欧国度也许再适合不过散漫的她。何绿芽地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她胖了许多。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细瘦清秀的女孩,但浑身上下流露出的安详,无不透露着她对生活的满足,也许到头来,最幸福的那一个还是她。
郑微请了三天地假回到公司上班,方知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林静没有骗她,之前周渠只是接受调查,并无大碍。二分被调取审查的财务档案和各种文档记录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冯德生在劫难逃,但这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
就在大家都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检察院那边再度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掌握了二分的部分原始财务档案。跟原本调取的账目有很大的出入。从目前的证据来看,二分涉嫌组建员工持股公司。通过关联交易转移国资确有其事,同时,极有可能被控以不提折旧和大修理基金、费用支出挂账等方法伪造账目。作为公司法人代表和直接责任人,周渠的处境顿时变得相当被动。
如果检察院手中掌握地原始财务档案不假,那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已经处理销毁的原始档案如何会落到他们手中。二分上下能直接得到这部分材料地人并不多,张副经理就曾在办公会上公开指明二分内部必有内鬼。张副经理跟周渠关系一向不错,他自己也说,到了他这个年纪,升迁的可能性并不大,而且也没有多大意义,所以他并不为一把手地倒台而沾沾自喜,反倒三番五次地往总部跑,希望上下协调,找到解决地方案。z;z;z;c;n
究竟是谁把那些材料交给了检察院,大家不得而知,但是看向郑微的异样地眼神却越来越多,张副经理更亲口交代,有关的机密文件绝对不能再经她的手,接下来的大小会议,记录人也一律换成了新来的一个大学生。
郑微并不意外别人会这么想,但是她问心无愧,诚然,她没有能够因为跟林静的关系而帮到周渠什么,但是也绝对没有将公司的任何事情透露给林静。她没有解释,因为知道这个时候解释只会越抹越黑,只能对自己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周渠不在,张副又交代很多事情不再交给她办理,她这个经理秘书其实已经形同虚设,但是当有一天,她无意从张副办公室门前经过,听到里面若有所指的一句话:我最恨吃里扒外的人。她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堪和委屈。
那天下班时,她一个人站在电梯里,门刚要合上,陈孝正匆匆挤了进来。电梯降落的时候,他看着别处,说了一句,“谁也没有证据怪到你头上,别往心里去。”郑微知道,他当时也在张副的办公室里。
她笑笑,没有吱声。
“你,你最近好吗……阮莞的事我听说了,确实很遗憾,不过人既然已经去了,你也要想开一点。”
“我没事,谢谢。”
他忽然转过头来,眉宇间有痛楚,“谢谢?我们之间就只能说这个了吗。”
郑微不动神色地退了一步,离开他靠近的身躯,提醒道:“陈副经理,公司的电梯是受到监控的。”
陈孝正就要触到她的手颓然落下。
每一次,每一次他离她最近的时候,他总是无奈地放开了手。
看,她多了解他。郑微明知道会是这样,心里还是抽痛了一下,有多少爱经得起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放手,即使他曾经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没有什么比郑微脸上了然于心的笑容更让陈孝正体会到“惩罚”二字的意味,他在他爱的女人面前无地自容。
一楼到了,郑微先他一步走出电梯,呼吸远离他的空气,却听到他在身后的一句忠告,“你现在公休一段时间对谁都好。”郑微真的就把一年七天的公休一次用完了,她和鼠宝现在都搬到了林静地家里。林静白天上班,她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闲得无聊的时候就上网玩游戏。有时也动动他书房的笔墨纸砚。
林静地一手柳体写得遒劲峻拔;颇具风神,凭着在各种书法比赛上获得的名次。他从小学到大学一路都得到过加分地优待,工作以后一手好书法也传为佳话。郑微从小跟着林静临帖,但是除了会把书桌弄得一片狼藉和满身墨水之外,一无所获,林静看着她歪歪斜斜的大字。总是感叹天赋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周末,林静带着郑微开车到北海。其实郑微不会游泳,但是林静知道她这段时间遇到了太多不开心的事,尤其是阮阮的死对她冲击太大,怕她憋在心里闷坏了自己,到海边呼吸一下新鲜地空气,当视野开阔的时候,很多事也更容易想得通。
去的时候郑微是勉为其难的,她只是不想扫了林静的兴。但是当她站在银滩上,看着冬天的大海,一望无际的白色沙滩。郁郁的红树林,在视线的尽头与海洋相接地天空……心中的郁气仿佛也随着那带着微腥的海风一样。穿过身体。淡于无形。
林静笑她,来地时候老大不情愿。玩起来比谁都疯,郑微专注地在潮湿的沙地上堆砌一团看上去什么都不像地东西,脸颊沾上了细小地沙砾也浑然未觉,蹲在她身边的林静习惯性地伸手去擦拭她地脸,却在上面留下了更多的沙砾,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因为帮她拍打那个“四不像”而脏了手。
郑微大为不满,变本加厉地报复,她趁林静不留神的时候,抓起一把沙子从他的衣领处塞了进去,冰凉且带着湿意的沙子顺着领口处撒落在衣服内的肌肤上,痒痒的,带着奇异的触觉,林静错愕,赶紧扯动衣服的前襟试图将那些细小的异物抖落,看着一向整洁的他那幅狼狈的样子,郑微幸灾乐祸地咯咯直笑。笑了一会,她才发现林静一直紧抿着唇,眉头是微皱地,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玩过了火,贴过去可怜兮兮地问,“生气了,要不你也把沙子洒到我身上消消气?”
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林静在她身子靠近之后出其不意地回过头来,笑着制住她,“这可是你说的,待会不许哭。”他将沙子抓在手里,刚将她毛衣的领子拉开,郑微已经吓得闭上眼睛哇哇大叫,“啊啊救命……林静,你敢!”
“看来你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林静单手按住她胡乱挣扎的两只手,慢条斯理地说,“你不知道沙子粘在身上痒得怪难受的吗,也该给你尝尝这个滋味。”他的手离开了郑微的衣领,却另辟蹊径地飞快从她上衣的下摆探了进去,郑微又是哭又是笑地立刻将身子蜷了起来,他的手有些冰凉,和着粗糙的沙砾轻而缓慢地游走在她赤裸的肌肤上,让她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好像有点难受,但是又不希望他立刻停下来。她的笑闹求饶慢慢化作了自己也听不懂的低声嘟囔,沾满沙粒的脸红得像珊瑚一般。
林静低头吻下去,两人滚在沙地上,郑微的背下是柔软起伏的沙堆,她在情迷意乱中不经意睁开眼,看到了久违的广阔天空。
林静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开她,郑微吃力地用手抵在他胸前,不解风情地说,“林静,我嘴里有沙子。”林静停了一会,撑伏在她身上也笑出声来,“好像我也是。”
两人笑作一团,最后郑微认真地捂着肚子,“吃到了沙子我才发现真的很饿。”他站了起来,随手拍了拍衣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