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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对于女人的观点和理论似乎并非应用于我们母亲身上。我们都明白:她属于特殊类别,自成一派,和别的女性截然不同,原因就在于她超脱于这些批评之外,要知道,人如果微距观察某物,是不能得到整体印象的。但当一棵树占据了你的视野,也就精辟地概括了森林里所有树木的特点。就是通过这样的思路,老爸最终发展出一套充满敌意的论调,这种谴责针对的是女性群体、但不包括我妈。
“孩子们,”他开始说了(现在我们是在烟雾缭绕的撒拉逊吧,吧台上淌着洒出来的啤酒,这里有两个恶棍,一个叫“俩蜜蜂”、一个叫“吵死人”,他俩靠在吧台边,好像他们才是老爸带出来的儿子们。)“女人有两种类型,你们都得小心着点。”
“好对耶。”“吵死人”在一旁起哄。人们也叫他“大腿”。妈妈恨死了这家伙。
“第一种女人的表现是把你当作饲料槽,而她是小马驹。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你有了,那就成她的了。当然,要是你表现不错,她也会满意,但她就会要求你保持那种水平、甚至更上一层楼。和这种女人打交道的秘诀就是:你不能走下坡路。只要你上升到了洋葱圈烤牛排的的层次,那么花生黄油配热狗就没戏了。所以你总得吊着神经,从一开始就提高警惕。除非你这个饲料槽里有东西吃、而且起码不比上一顿难吃,否则小马驹就尥蹶子,摔上门就走。她会跟你说,她爱你,但她不得不离开你,因为对她来说自尊比爱情更重要。明白了吗?你觉得你给了她什么、但其实她不觉得那是什么,完全不对头。你以为那是爱情、或是、信任、或是开心,总之你以为是这一类东西,但到头来,她跟你讲那都是和她的自尊有关。
“现在来说第二种,第二种和第一种差不多,只不过把自尊换成了地位和财产。像这一类女人其实都没有长脑子,长的是人脑收银机。和这样的女人结婚,就好像逆流而上,可该死的你连一只木浆都没有,也没有船给你。你就只能狗刨,河水淹到你脖子,你只能高高地抬着头。你可能觉得还不如去参军呢,因为反正你整日整夜都在听从指令。”
“你说的是个犹太女人。”说这话的是“俩蜜蜂”,也可能是“大腿吵死人”。“我碰到过这种女人,她有百分之一的犹太血统,叫塔娜葆姆。”
“可能是犹太人,也可能是基督徒。”老爸接着说,“在我说的这一类女人里,犹太人可能是最好的啦,要是一个金头发的盎格鲁撒克逊小婊子,奶头不比‘大腿’的多,会翘着二郎腿,说着‘钻石’,就好像她是名模瑞秋?金伯格一样!”
“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是那样。”俩蜜蜂说着,(我猜想是)“你的儿子们应该记点笔记,他们的小脑瓜有点应付不了这种研讨会。”
“现在呢,”老爸说着,眼神里有一丝特别的含义,“来说第三种女人,不过实在是很难找到。不管你是不是倍加小心,这种女人总是会比前两种更快地烧坏你的脑子。”
“别往下说啦。”大腿吵死人说着,噼里啪啦拍起手来。
“让你这些孩子留着珍贵的童贞吧。“俩蜜蜂说。
这两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当然不知道老爸要对我们说什么。
“我的儿子们够大了,能接受这些问题,更何况这是我身为父亲的、不可推卸的神圣职责。他们应该知道……”说到这里,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和菲利普,“虽然他们一辈子遇到的大部分女人会归于前两种类型,但说不定哪个蓝月亮的晚上,他们就会撞上这第三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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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天空15(2)
“伙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俩蜜蜂说。
“第一类女人只要饲料供应良好就会跟着你;第二类女人会最终认命自己为你的董事长。”老爸说,“她们都在乎能得到什么,只不过第二类女人比较爽气,因为打一开始她就得的比你多。可是,第三类女人会丝毫不在乎你的银行存款,也根本不管你开的是什么车。所以,这就让她们变得尤其危险。”
“他们说,这叫作红粉佳人。”大腿吵死人说。
“一点都没错。那种女人脑子机灵,你还没想到呢,她已经考虑周全了。她总是比你快一步。你不能肯定她到底从哪里冒出来得,但是你知道,该死的,她肯定就在这里。和她有关的事情都有点不太对劲。而且,她总是跑得比你快,所以你跟不上她。而且,相信我说的,她也不想让你跟上。因为要是你跟上了,乐趣就没了。她之所以玩儿这个游戏,乐趣就在于让你不停地猜。她喜欢让你傻站着,目瞪口呆。要是你碰巧说,‘今天天真蓝,真好看。’她就会说,‘哦,是很蓝。昨天,天空是红色的。’所以你就往回想,然后你猜想,昨天的天空大概真的是红色的。”
“你的脑袋大概坐在屁股上了。”俩蜜蜂又说,“孩子们,请原谅我说法语。”
“更可能是坐在她的屁股上了。”吵死人说。
“对,没错,”老爸说,“你们这两个小子还太小,不能明白性是怎么回事儿,不过,了解一些事实是无所谓太早、太小的。性是男人和女人分享的一种活动,但是男人比女人更能享受其中的滋味。因人而异。有时候性是比别的事要舒服多了。”他停顿一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这才意识到他喝得有多么醉。“别跟你们的妈妈说起这些,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我可不是说着玩儿。”他用手指指着我俩,直到我们点了头,他才移开手指。
“好了。关于这第三种女人,关键在于,和她们做爱总是很棒。要么就是糟糕到极点,不过糟糕的情况很少有,而且对于这种女人来说,不管糟糕的性爱还是很棒的性爱,反正效果都一样。因为关键在于,你要么觉得她们棒极了,要么觉得她们坏透了。你瞧,前两种女人感兴趣的一切第三类女人统统没兴趣。她们不想伸手掏你的钱包,她们是想伸手掏你的脑袋。而且一旦她们进去了,就扎下根,抛了锚,她们费尽心思,就是不想让你们把她们赶跑。
“记得我说过她们不在乎珠宝、房子、和所有金钱能买到的东西吗?她们想要别的东西,而这东西就是你。她们要你。里里外外地要。她们当真不想让你出去、和狐朋狗友瞎胡闹,她们就希望你待在她的世界里,一个你以前从来梦想不出来的世界。你只需要知道:天空整日整日是红色的,上就是下,所有河流都倒着流。”
“爸爸,为什么天空是红色的?”菲利普问道,很显然他对此琢磨了一小会儿。
“因为要把你这样的笨蛋脑瓜烧坏。”老爸说。他那两个坏朋友则捧腹大笑。
我总是会这样想:因为老爸是这样的人,所以菲利普会变成这样。但如果老爸是达格?哈马绍、和甚至罗伊?罗杰斯①,我的弟弟就不会如此吝啬刻薄、古板谨慎?我不这么认为。
①Dag Hammarskjold曾担任联合国秘书长,Roy Rogers是摇滚巨星。
偶尔,在完全不经意间、在某些莫名其妙的时刻,我会突然想起一个小男孩坐在我身边,在撒拉逊酒吧,他问:“爸爸,为什么天空是红色的?”他让我想哭泣,仿佛让我用拳头砸向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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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天空16
马克领着金波越过门口的一刹那,一个念头出其不意地闪现在他心中:这便是一生中最要紧的关头,就以这个瞬间为界,人生将分为“之前”和“之后”。如此看来,马克刚刚跨过人生的分水岭。他不知道这想法从何而来,只觉得从此往后万事万物都将变得不同以往,而且他相信:这并非错觉。分水岭的想法裹挟着他,几乎与此同时又被下一秒钟的新想法所湮没,转眼之间,重大的改变已经发生了,那将是这个早上第二次刻骨铭心的印象:这间厨房比他曾设想的更加空无,这几乎寓意着整栋房子同样空空荡荡。
马克和金波肩并肩地走进这件极其普通的空房间,也许就这样空了三、四十年。地板上有厚厚的积灰,他们的脚印清楚地刻在尘埃里。黄色的墙面斑驳得厉害,满是棕色的污痕。这屋子里出奇得热。只有霉味,没有人气。马克只能听到金波和自己的喘息声。那么这的确是真的了,他想,只要是在白天,他们就会是安全的。
乍一眼看起来,这间厨房和马克家的一样大小。通往起居室的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