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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骂了一句,一把推开他,抢到棺材前,只见棺盖从中破开,裂成了两半。我赶紧朝棺材合了合十,目光却一下子射进棺材内里,只见里面黑乎乎的,没有看见骸骨,连半根骨头也没看见。
我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把铁锹伸进去,铲了一些淤泥出来,摊开在草地上。淤泥里没有任何东西,既没有骨头渣子,也没有队长需要的腐骨蚯蚓。
“怎么会没有骨头?”张梅凑上来看了一眼,她似乎对棺材里没有骸骨这件事更感兴趣。
我又铲了一块泥,还是什么也没有:“换一口棺材试试。”
积极抡起斧子,砸开了旁边的一口圆棺。这一回我没心情再阻拦他,我也没再合十拜什么,直接往棺材里瞧,一如刚才,空空荡荡,没有骸骨。铲了淤泥,也没有腐骨蚯蚓。
我发现事情有点玄妙起来,棺材里没有骸骨,这的确是件严重的事。我又叫积极接连砸开了四口圆棺,无一例外,里面都空无一物。积极还要砸下一口,我失望地说:“算了吧,省点力气。”张梅自言自语地问:“这棺盖没有打开过啊,里面的骸骨呢?”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身前是一排空空的棺材,微风贴着草皮吹来,在草地上荡起奇怪的波纹。我感觉冷飕飕的。
想了想,我拿过斧头,又砸开了一口小号的圆棺,仍然空无一物。
“你两个别想了,挖蚯蚓要紧。”积极接过铁锹,从棺材内铲泥,很快他就嘀咕着说,“怎么都没有啊?”
“棺材里没有,看来只能挪开棺材,挖下面的土。”
挪开棺材,棺材当然越小越好。半个小时之前,我们还在寻找最大的棺材,半小时之后,我们又寻找起最小的棺材来。
我们挑了一口最小号的圆棺,看样子是埋小孩的,长度只有一米出头。我和积极合力把棺材抬起,挪到旁边,露出了底下淤黑的泥土。我抄起铁锹,薄薄地铲土,一直铲到三十厘米深,却连寻常的蚯蚓都没看见一条,更别说什么腐骨蚯蚓了。
我越铲越着恼,终于把铁锹往地上一抛:“这里面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嘛!”
积极亲自去铲了几锹,也放弃了。
“这怎么办?什么都没弄到,难道空着手回去?”我们面对着一口口圆棺坐了下来,积极问出一句。
张梅凝着神,似乎在思索什么。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忙活了半天,竟是这样的结果。我感到饿了,从包里掏出队长烙的饼:“先吃点东西,吃完咱们就走,反正也尽力了,这不怪咱们。”
在这片阳光倾洒的草地上,三个人面对着一排空棺材,静静默默地嚼起了饼。
“你俩真相信有腐骨蚯蚓这东西?”张梅嚼了一点就吃不下去了,她望着高高在上的长生山巅,忽然问了一句。
我扭头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当然相信。”积极接了一句。
张梅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我追问她。
“没什么,只是有些东西想不明白。”
“是什么?”我知道她的脑筋比我们都灵活。
张梅仍旧望着长生山,轻轻地叹了声气,忽然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两天的事情古古怪怪的,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忽地想起昨天定下要进山时,我也曾有过一种朦胧的奇怪感,便看着她:“什么地方奇怪了?”她扭回头,望着积极和我说:“还记得吗,队长背上的黑印……”
她这一说,队长背上的那块黑印,就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那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漆黑色的夜里,一道闪电自雨幕中划破夜空,一个看不见脸的人站在大树下,与他相对站立的,却是坐在我身边的这个人——积极。
是啊,队长背上的黑印,怎么会出现李积极呢?
“那块黑印,那棵树……”张梅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了后半句,“好像是村东口的那棵……老槐树。”
这句话如同一道霹雳刺进了我的脑海,我猛地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盯着张梅:“你是说,那场景是积极和石旭……在那个晚上见面的场景?”乍然间,我明白了为什么会有种朦胧不清的奇怪感。仔细想想,积极前去赴约之夜,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吓得他连门都不敢出,而他所去之地,正是村东口的老槐树。这样一想,队长背上的黑印,分明就是积极赴约的场景,而树下那位被树叶遮住脸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石旭。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会这样?”积极也惊住了:“不会吧?我和石旭见面,怎……怎么会烙在队长的背上?”
“我也不明白,皮肤上的印怎么会那么清晰,好像跟真的一样,难道……”张梅望着我,她的脸上写满了不信,“这世间真的有巫术?”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以前我不相信,可……可现在我有点拿捏不定……”
张梅想了想,忽地又说:“还有一件事,石旭潜藏了那么久,终于找了咱们一回,他提醒咱们要提防队长。我想他冒着危险来传达这一句话,一定有他的道理。可是,他究竟要我们提防队长什么呢?”积极接过口:“队长那么好一人,我也想不明白石旭为什么要我们这样做?”张梅说:“石旭毕竟是和咱们一起进来的,到底是站在一条线上,眼下这种危险不明的时刻,他的话,我们只有相信。他叮嘱咱们提防队长,换句话说,队长肯定对咱们有危险!只是,这种危险也许还潜伏着罢了。”
是啊,石旭和我们好些年的同学了,他断不会无缘无故地欺骗我们。再说,他率先发现了这个村子里事关生死的大秘密,一个我们尚且不知道的大秘密,他掌握的东西比我们多,他的话,必定是极有用的忠告。
“如果队长对咱们有危险,那就是说,王婆婆对咱们多半……也有危险?”我继续往下推测。虽然我来到巫村不久,但也知道,村里但凡有事,都是队长和王婆婆一起商议怎么解决。
张梅接过话头:“今天只有我们三个人在这里,没有外人,也不可能有人偷听,所以有些话,我才敢说出来。”她做了一个轻微的停顿,“还记得吗,我们原本不是来这里插队的,那位青沟村的队长,早就跟咱们提醒过,这个巫村好几百年来都是诡秘之地,进来的人都出不去。那时候我们不信,偏偏赌气进来了,现在七个人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个,虽然石旭说了姜汝明和余志是他带走的,可我心里还是不放心。这个村子既然被传为诡秘之地,自然有它诡秘的地方,而这地方又只村子里才有人,所以我想,我想说不定……这整个村子里的人,对咱们都是一种……一种危险。”她说完,眼神明亮地望着我。
我愣住了,张梅的这番话,彻底震住了我。
“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大胆,可自从石旭叮嘱我们提防队长开始,这些天,我的脑子里盘旋的都是这样的想法。”她又抬起了头,仰望着长生山,“也许,一切真如姜汝明感觉的那样,像是一本书搁在那里,有人已经事先写好了所有的情节,而我们,只是误闯入其中的角色罢了。”
她的语气已有些悲观的情绪,我想开导她,却发现开不了口,默然了片刻,终于轻轻地说:“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仍旧轻轻地摇头:“这地方太诡秘了,不能解释的东西太多了,”她猛地抬起手,指着草地上一线排开的棺材,“你们看,这些棺材里全都是空的,里面的人呢?难道,难道这村子里就从来都不死人吗?”
我发现她的情绪越发地激动了,赶紧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梅子,你不要乱想,我们一定会没事的,只要我们努力,一定会平安没事的!对吧,积极?”积极怕是被张梅的状态吓住了,愣在了那里,经我一推,才猛地还回神来:“对,对,我们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
我和积极合力把先前挪开的棺材移回了原位,收拾好地上的工具,等张梅的情绪平静下来,我们三人才沿着原路返回。
这时候快接近中午了,日头高悬,可树林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湿冷。
积极走在最前面,我身前是默默走着的张梅,她低垂着头,沉然有思。我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话,倒是不无道理。石旭发现一个大秘密躲了起来,这山谷里除了巫村的村民外就没有其他人了,所以石旭躲避的必然是巫村的村民们。这个村子肯定还对我们隐瞒了不少东西。我这样想着,一路上踩着软绵绵的枯叶层,心不在焉,直到最前面的积极忽然惊声叫了起来。
我看见积极的身子往前扑了下去。他的脚绊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