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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村落的不死迷局:长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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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影无踪!

我们无可奈何地游上岸,我心里一阵绞痛,默然半晌,忽然对着河面叫道:“石头你个混蛋,快给我滚出来啊!”声音撞上远处的高山,原封不动地荡回来,在山谷中萦绕不休。

我很清晰地感觉到几滴滚烫的泪珠滑过脸颊,自鼻角溜下来,落进我张大的嘴巴里。积极是这个馊主意的发起者,此时他追悔万分,我扭过头,见他正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咱们七个人是两年的同班同学,虽然积极经常笑石旭愣瓜,笑他脸上的黑印,但当这个呆子真正离我们而去时,积极这混球也掩饰不住心中善良柔软的一面。其实人都是善良的,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是真正的铁石心肠。

石旭就这样没了。

“昨晚半夜,我起来解手,一开门,就看见队长悄悄地溜了出去。”姜汝明这小子自来有半夜解手的习惯,半个月的相处,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然后呢?”我问。

“我有点好奇,就悄悄地跟在他后面,看见他出了门,往村东口走,然后悄悄地推开王婆婆家的门,钻了进去。”

上进一下子就泄了气:“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晚上去找王婆婆嘛,肯定是有啥急事儿。”姜汝明着急地争辩:“不是的不是的。”我好奇地问:“为什么不是的?”

“队长没点油灯,是摸着黑走过去的。他要是真有急事儿,肯定要亮着灯走,这样可以走得快一些,用不着摸黑。那时半夜三更的,王婆婆家的灯却一直亮着,队长一敲门,门就开了,出来一个人,把队长让进去,然后朝外面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下,才关门进去了,好像要商议什么见不得人……”

我接口说:“然后今天石头没了,你就以为是队长他们干的,昨晚他去王婆婆家,就是商议这事?”姜汝明顿时一脸激动,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我忍不住一阵苦笑,真是个呆子。

上进不屑地说:“说你是生姜头你还真是生姜头,你也不想想,石头是和咱们一起划水时淹死的,那个时候队长他们都割完稻子回去休息了,他们怎么害石头?何况就在咱们眼皮底下,要把石头拖进水底,还不被咱们瞧见?”姜汝明顿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忍不住再一次捡起石子扔进河里,轻轻地说:“我看石头未必就是自个儿淹死的。”上进看着我:“你该不会也和生姜头一样,哪根筋歪了吧?”

“胡扯,我说的是真话。”接着我就把今天在水里的异样感觉说了出来。

“那时你落在最后,肯定心慌,就胡思乱想,这是心理作用。你最后不还是追上来了嘛?”上进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我摇摇头,我知道说出这种事情谁也不信,就连我自己都不大相信,我也宁肯相信这是心理上的错觉,但当时我的确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那种油油的、腻腻的水感,像是要淹死一样的紧迫,全都是那么真切,而且,当时我还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那是什么?我不禁有点后怕,要是我没奋力游上去,那被水淹死的,会不会就不是石旭,而是我呢?

我手中正捡起一块石子,想到这里,手不由得一松,石子掉回了地上。

村里死了个知青,队长抽时间外出了一趟,把情况上报给了公社。但死掉知青的事,对于这个村子里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新奇的大事。几年前就已经死过了,而且一死就是两个。我们克制住悲伤的情绪,照常收稻子、割猪草。但此后的两天,每当我们干完活,都会跳进青河去搜索一番。可说来奇怪,我们不但摸不到石旭的尸体,而且也一直不见他的尸体浮上水面。青河的水流得十分缓慢,照理说不可能把一百多斤的东西冲走,但过了两天,尸体的表面应该开始腐烂了,只要腐烂了就会产生一层包裹住尸体的气体,可尸体还是没有浮上来,这实在太令我们匪夷所思了。

第三天一早,我们六个人在房间里收拾农具,准备出门去田里干活,队长突然走了进来。

队长姓马,双名福田,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个子不高,却精明干练,踏实淳朴,一身皮肤黑黝黝的,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庄稼汉。他一进门就说:“今天上午不用出工了,到王婆婆家去看看,王二爷快不行了。”

我们一听都愣了愣,上进忍不住转头斜了姜汝明一眼,好像是说:“你看吧,队长夜里去王婆婆家,是因为王二爷犯急病了。”我随口问:“前几天王二爷不还好好的么?我都看见他坐在田埂上抽旱烟哩!怎么今天就不行了?”队长叹气说:“都是老骨头架子,突然病这病那的,正常着哩。唉,这次看来是熬不住了,要走了。”我们答应马上就去,队长就先赶过去了。

我们六个人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一起往村东口的王婆婆家走去。

“张梅啊,你整天抱着这只猫,它是你下的仔啊?”走在路上,见大家都很沉默,积极忍不住调笑了一句。张梅啐道:“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谁叫你整天抱着不放的?”“你男子八叉的,说了也不懂。”积极撮起嘴说:“啧啧啧,道理还深着哩!”几个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张梅说:“那是当然。”

去王婆婆家看望的人很多,堵满了门口,不少人挤在屋外的空坝子上。我们只好在最外面的干泥地上蹲着等。

王二爷的床头只有一个老汉守着,那是王婆婆的侄儿。进来看望的人,都是先到旁边和坐在藤椅上的王婆婆攀谈几句,劝慰两声,才到床前看一眼王二爷,小声地问候一声,然后挨着走出去,看起来像是例行公事一般。这些人根本不在意王二爷的死活,只是对王婆婆敬重万分。王婆婆似乎也对自己的弟弟不怎么在意,脸上没显出什么伤痛,时不时还对前来问候的人露出微笑。我禁不住暗暗地摇头。

这时队长叫我们过去,和王婆婆一一见过。其实我们刚来的第一天就见过面的,那时王婆婆特别喜欢张梅,看着张梅不停地点头微笑,拉着张梅的手说近乎话,弄得张梅怪不好意思的。

王婆婆向我们招呼:“年轻人,都来啦。”她特意站起来,拉过张梅的手:“小闺女,心底不错,婆婆很是欣慰。”我听着这话觉得怪别扭的。也许同性之间,真的有某种不能言说的共通感吧。

这时,队长招呼我们到床前去看看王二爷。

我们五个男的一起来到床前,一个二个都不知说什么好,全都傻站着不动。我觉得这样太惹人笑话,于是硬撑着说了一句:“王爷爷,我们知青小组的……都看您来啦。”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说出这话时,每个字都十分别扭。

这时,我看见王二爷努动的眼皮猛地睁了开来,一双灰色的老眼盯住我,微微咧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又没说出来。这双灰蒙蒙的眼睛,从我们五个人的身上一一扫过,最后死死地盯在我的脸上,那眼神像极了一个孩子正面对着恐怖至极的危险,无奈、恐惧、惊惶却又充满求生的渴望。我感觉背上有人在吹冷气。这样一张干瘪褶皱的老脸,却搭配上这样一双光芒炯炯的眼睛,真是说不出的诡异。我大口地透着气,忍不住拉了拉身旁上进的衣服。

上进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王爷爷……你想说什么……”我看见王二爷的嘴唇动了动,可是没能发出声音。

这时队长看见了,一手把上进拦开,回头说:“王婶儿,二哥醒啦,你快来看看。”王婆婆连忙弃了张梅,走到床前。她已过八十,可步子仍十分稳健,丝毫不显老相。上进和我识趣地让到旁边。王婆婆低下头把耳朵凑到王二爷的嘴巴旁,不时地缓缓点头,似乎在听他说什么遗言。

这时队长对我们说:“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休息休息,下午照例要出工的。”然后压低嗓子说,“死人气沾多了可不好,走吧。”我不相信迷信,但觉得这话多少有些道理,于是告辞说:“队长、王婆婆,那我们就先走了。”

张梅也凑过来,她本想和王婆婆道别的,王婆婆向她挥手,示意她走就行了。我们六个人便依次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我们仍然从后门走。积极走在最前面,他回头问:“张梅,王婆婆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张梅微笑着说:“你想知道?”积极耸耸肩:“你不说就算了。”张梅说:“我说过你男子八叉的,告诉你也不懂。”顿了顿又补充,“不过说实话,我也不晓得什么原因。估计老婆婆都喜欢女孩子吧。”积极打她的趣:“还女孩子哩,你羞不羞?”我们都笑,张梅扬起手作势要打。

这时我们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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