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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一阵敲门声将他惊醒;是阿尔伯特等着他来开门。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酒吧的。”
“除非真的有重要的事情,”阿尔伯特回答道,“穿上外套,我带你去吃午饭。”
来到街上的时候,安德鲁站在阿尔伯特的车前笑了,这是一辆日本车,不是昨天那辆雪铁龙。
“我听从了你的建议,再说那车已经开了二十万公里,是时候该换一辆了。”
“我想,你这次来不只是为了向我展示你的新车吧?”
“哦,这辆是我借来的……我这次来是为了向你道歉。”
“你的意思是……”
“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抱歉,我从来没有希望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更不希望有人因此而丧生。”
“但我事先已经提醒过你了。”
“我知道,所以我更加内疚。你应该在警察查到你之前离开阿根廷。我也通知了玛丽莎出去避避风头,直到这件事平息下来。”
“她接受了?”
“不,她不想失去她的工作。如果事态的发展真的不可避免,我会通知她姑姑插手的。她的话玛丽莎至少还是听的。至于你,又是完全不同的情况,你是外国人,如果你必须从一个国家逃跑的话,事情会更加复杂。我已经让你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日后应该避免让你有任何风险。”
阿尔伯特将车停在一家书店门前。
“我以为我们是要去吃午饭。”
“是这样的,在这家书店里面有个小餐厅,是个朋友开的,我想我们可以在里面安安静静地聊聊。”
书店的氛围相当迷人,一道长长的摆满书架的走廊通向一个摆着几张桌子的庭院。在成千上万本书的环绕下,老板只为熟客提供服务。阿尔伯特冲他的朋友打了个招呼,邀请安德鲁坐在他对面。
“如果路易莎和我分开,那是因为我是个懦夫,斯迪曼先生。这都是我的错,我们的儿子才会……失踪。在独裁时期我是个激进分子。哦,我并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只是参与了一份反对派报纸的出版工作,当然是秘密出版。我们没有什么钱,只有满腔热情和一台快速油印机。你看,完全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我们还是觉得我们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反抗专制。军方最后逮捕了我们中的一些伙伴。在被审讯折磨后,他们最后都下落不明。但是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吐露我们的秘密。”
“你记得这些人中有一个叫拉斐尔的吗?”安德鲁问道。
阿尔伯特定定地望了安德鲁好一会儿才回答。
“也许有,我不知道,已经四十多年了,而且参与秘密活动的人并不是彼此都认识的。”
“那他的妻子伊莎贝尔?”
“我已经和你说了,我不记得了,”阿尔伯特猛地提高了声调,“我想尽办法忘记一切。在警察开始大搜捕后不久,我们的儿子马努埃尔就被绑架了。他对我做的事情毫不知情。他只是一个简单的默默无闻的工科大学生。费布尔通过他,真正想抓的是我。不管怎么说,路易莎是这样认为的。费布尔应该认为为了救出马努埃尔我会去自首。但事实上我并没有这么做。”
“即使是为了救出你的儿子?”。电子书下载
“是的,但我这样做是为了保住其他的朋友。我知道自首就是自投罗网,而且也根本救不了马努埃尔。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人的。但是路易莎却永远不肯原谅我。”
“那她知道报纸的事情吗?”
“她是大部分稿子的编辑。”
阿尔伯特沉默了。他拿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
“路易莎是一个被偷走了孩子的母亲。在她眼中全世界都有罪。看看马努埃尔是个多么英俊的小伙子。他勇敢、慷慨又有趣。他爱他的母亲胜过一切。我知道尽管他从未说过……他了解路易莎的想法,要是你看到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倒是稍稍疏远一些,但是我爱他胜过世界上的任何人,尽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我真想能再见他一次,即使只有一次。我要告诉他,我是多么地为他骄傲,告诉他做他的父亲给予了我多大的幸福,告诉他他的离去又是多么地令我难受。他被人从我们身边带走的那天,我的生命就终结了。路易莎的泪水已经哭干,而我,每当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小伙子时,我的心都在默默流泪。我甚至会悄悄跟上这些小伙子,希望他们会突然转过身叫我爸爸。痛苦可以使人疯狂,斯迪曼先生,我今天才意识到昨天的事情完全是大错特错。马努埃尔再也回不来了。在我家的院子里,我挖了一个洞,我把他的东西都埋在了里面,他的练习册,他的铅笔,他的书,还有他最后一晚睡过的床单。每个周日,等路易莎窗口的灯光熄灭,我都会在蓝花楹树下聚精会神地跪下来。我知道路易莎这时候正躲在窗帘后面偷偷地看着我,我知道她也正在为马努埃尔祈祷。也许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安德鲁握住了阿尔伯特的手。阿尔伯特抬起头,凄苦地笑了笑。
“我也许不应该那么对他们,但明年我就八十岁了,我等待着死亡将我带到马努埃尔在的地方。我想,活了那么长,一定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我很抱歉,阿尔伯特。”
“我也是。因为我的错误,奥尔蒂斯可能会因此全身而退。当他恢复健康后,他就会很快回归正常的生活,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可以把你的车借给我吗,我明天晚上还给你?”
“它是一个朋友的车,但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去哪里?”
“我们一会儿再谈。”
“那你送我回酒吧吧,然后你就能直接开车离开了。”
“现在这个时间我应该上哪里去找玛丽莎?”
“去她家,我想。她晚上上班,白天睡觉,什么生活!”
安德鲁将他的笔记本和笔交给阿尔伯特。
“请写下她的住址,但不要告诉她我要去看她。”
阿尔伯特看了看安德鲁,满脸狐疑。
“请相信我,这一次该你相信我了。”
安德鲁将阿尔伯特送到目的地,然后按照他的指示去找玛丽莎。
他爬上帕勒莫—维杰街区马拉比亚街一栋小楼的三层楼梯。玛丽莎跳着过来给他开了门。她没有穿衣服,只有胸口围着一条浴巾。
“该死,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正在等一个朋友。”
“那就打电话给她取消约会,然后穿好衣服,或者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彻底不穿。”
“你不能因为我们睡过一次就对我发号施令。”
“这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好吧,我放我朋友的鸽子,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就好好谈谈。”说着玛丽莎解下浴巾。
她的样子比安德鲁记忆中的更加性感。他急忙跪下来捡起浴巾,用它围住玛丽莎的腰。
“第二次往往会比较糟糕,去穿好衣服,我们有要紧事要做。”
玛丽莎转过身背对着安德鲁,砰的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安德鲁打量了一下玛丽莎的单身公寓。客厅既是起居室也是卧室。床上很乱,但雪白干净的床单却让人很想在上面缩成一团。靠墙的地方堆着好几摞书,各种颜色的靠枕散乱地放在一张矮桌周围。墙上开着两扇窗户供采光,书架在书籍的重压下有些变形。一切都是凌乱的,但是充满着诱惑,这个单身公寓就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
玛丽莎再次出现的时候穿着一条膝盖处有破洞的牛仔裤和一件几乎快遮不住她胸口的T恤衫。
“我可以知道我们是要去哪里吗?”她摸索着自己的钥匙。
“去看你姑姑。”'。 '
玛丽莎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你就不能早点儿说吗!”她生气地说道。玛丽莎从地上堆的一大堆衣服中抽出一条镶边的天鹅绒长裤和一件套头衫,她脱去牛仔裤和T恤衫,当着安德鲁的面开始换衣服。
安德鲁坐在驾驶室中,玛丽莎点燃一根烟,然后打开了窗户。
“你想和路易莎做些什么?”
“我想问她一些问题,结束我的调查,并请她不要再把我当作一个傻瓜了。”
“为什么你会这样说?”
“因为你姑父和她其实常常见面,这和她之前的说辞完全不同。”
“这倒是挺让我意外的,首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一会儿就明白了。”
路易莎打开门看到是他们的时候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表情。她示意安德鲁和她侄女进客厅坐。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她问道。
“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