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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江南都有点讨厌自己了。
易热易冷的这种性格他是知道的。归根到底,自己还是个孩子。就像小孩子想要新玩具一样,自己总是追求什么刺激的东西,而且如果变得有些单调的话,就会立刻厌倦而放弃……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位于铁轮的红次郎家。
夜晚静悄悄的。天空好像飘着薄薄的云,淡黄色的月亮像渗进了黑暗中似的高挂在夜空。
岛田摁响了门铃。微微听见屋里门铃的声音。可是,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回答。
“好奇怪啊,灯还亮着,可是……”岛田诧异地嘟囔了一句,又摁了一次门铃,敲了两三下门。“已经睡了吗?”
岛田想绕到屋后,回头看了一眼江南。江南靠着门框,低着头。
“啊,算了,下次再来吧。对不起,江南。让你白跑了一趟。你看起来很累。那么,我们回去吧。”
车子开到国道上,向O市开去。
岛田把车窗打开了一点。夜晚的风带着海水的味道吹了进来。
“冷吗,江南?”
“不,没那么冷。”
江南依旧受到虚脱感及伴随而来的自我嫌恶感的折磨。“对不起啊,让你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跟着跑。”
“不,倒是我应该说对不起,这副浑身无力的样子……”
“我不会介意的,累了嘛。”
正像他说的,岛田没有那么不高兴。他左手离开方向盘,边擦眼睛边说:
“在某种意义上,我也有种指望落空的感觉。可如果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今天的安心院之行是收获颇大的哟。”
“你这么认为?”
“我说指望落空是指关于吉川诚一的消息。也就是说,我想如果吉川以某种形式活着的话,和妻子联系的可能性多少有一些。可是丝毫就没有那种迹象。”
“可是,下落不明才半年就举办葬礼了事,反倒使人觉得好像有什么似的。”
“那倒是,可是据我观察,那个叫政子的女人无论如何是不会撒谎的,她是个正直的好人。”
“啊。”
“我看人的眼光可是相当敏锐的哟,这就叫和尚的悟性吧?”岛田一个人笑着,“不管怎么样,在刚才说的那点上,希望是有些落空。江南,能给我来一支吗?”
“是香烟吗?”江南吃惊地反问道,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过岛田抽烟。“我这儿有七星烟。”
说着,他把香烟连带烟盒递了过去,岛田依旧看着前方,一只手灵活地抽出一支,叼在嘴里。
“几年前我是个非常厉害的烟鬼哟。可是,把肺抽坏了,从那以后几乎不抽了。现在每天只抽一支。在倦怠的生活中,我只喜好这个。”
点着火后,岛田像很享受似的抽着烟。
“那么,”抽了两口之后,岛田接着说,“要问收获是什么的话,首先就是她说青司没剩什么财产。如果那是真的,‘吉川=凶手’的动机就相当不足了。
“说真的,那个说法我从一开始就不赞同,感觉有些牵强附会。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和阿红讨论这案件的时候,他很肯定地说和枝不是那种欺骗常来常往的花匠的女人。关于吉川,阿红也说无法想象那个男人会对夫人有什么不轨企图。和今天政子说的完全一样。”
“那么,岛田,你是说吉川不是凶手?”
“我想那种可能性很大。”一眨眼的工夫,岛田一根烟已经抽到只剩烟头了,他恋恋不舍地把烟头扔在烟灰缸里,“还有一点,经过今天的谈话,我感觉青司和阿红兄弟俩关系不好,是因为和枝夫人纠缠在其中。”
“和枝夫人纠缠在其中?”
“也就是说,如果她有什么不伦对象的话,那不是吉川,而是阿红。”
“你是说红次郎和和枝夫人吗?”
“是的。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是那么回事。去年案件发生后,整整一个星期还是两个星期,阿红一直关在家里,简直像个废人。让我觉得与其说是青司的死,不如说是和枝夫人的死给他带来了沉重打击。”
“可是,岛田,那么案件的凶手……”
“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反正是要说的。可是还有一件事,必须把今天的事告诉守须是吧?”
“啊,这么说……”
江南看了一眼车前板的钟,已经是10点40了。
沿着海岸一直通往O市的国道上,车子已经非常稀少了。一闪一闪的红色尾灯间,有一个黑色的巨大物体,那是一辆向前驶去的卡车。还有在并行的线路上跑着的火车形成的长长的灯光……
“说了给他打电话的,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顺道去一趟吧。”
受到岛田引诱话语的煽动,江南正在减退的精力得到些许恢复。也不知岛田知道还是不知道,他微笑着眯起了眼。
“守须?这也是个相当不错的名字啊。”
4
“因为是你,我想今天一天,你已经对侦探游戏彻底厌倦了吧。”守须一边往放有袋装茶的杯子里倒开水,一边半嘲弄似的说着。
“没想到不是那样嘛。是因为岛田和你在一起?”
“被你看穿了。”江南不好意思地淡淡一笑,“啊,首先汇报一下调查的进展情况吧,侦探。”
接着,江南得心应手地把今天自己获得的情报告诉了守须。
“嗯,分析得头头是道啊。”守须糖也没放,一口气把第二杯红茶又喝干了,“那么,你们明天打算干什么?华生?”
“是呀,该怎么办呢?”江南随意地向后一躺,好像很疲惫似的,用一只胳膊支撑着脑袋,“老实说,我感觉还是有些沮丧。春假到底是很长,非常无聊,每天晚上光是打麻将。就在这时,收到一封‘来自死人的信’,我不能坐视不理。照例,我这人一有什么事,就干劲十足,可是……”
“好了好了,别那么无聊地自我分析了。岛田会感到寂寞的。”
可是岛田却摸着自己瘦骨嶙峋的下颚,不出声地笑着。
“忍受无聊,难道不是件非常不错的事吗?与因繁忙的生活、工作,而使想象力死亡相比,我觉得这健全得多了。我也和江南一样,不知怎么打发时间。到了我这个年纪,本来不会积极参与这种事的调查。啊,可我原本就是好奇,喜欢探寻事件真相。——那么,守须。”
“什么事?”
“我想听听你这个安乐椅侦探的高见。”
“我也是那么想的。”守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微微一笑。
“事实上,昨天听你们说的时候,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想。只是这与其说是推理,简直就是臆测,所以即使要我真正接受这些也不好办。”
“嗯。江南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个谨慎派。是吧?”
“谨慎派的话,也会大胆地设想,可是没想到岛田你和我考虑的是同一件事情。”
“你那么认为吗?”
“是吧,也就是——”守须把目光从岛田移向了江南,“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你为什么没说出来。就是角岛事件的样本难道不是那个——法兰西斯·尼文说的‘伯尔斯通策略’①吗?”
①推理小说中常用的一种手法,使读者认为真正的凶手已经死亡,而将他(她)从嫌疑人中排除出去。——译者注
江南吃惊得“啊”地叫了一声。
“你是说青司真的还活着吗?”
“不能那么断言。我只不过说有这种可能。”守须第三次往红茶里加水,语气缓慢地说,“用人北村夫妇是被斧子把头砍下来的,火烧后,即使相貌差别难以区分,可是我想也没有太大的空间来耍什么‘没有脸的尸体’这样的诡计。关于和枝夫人的尸体,除了失踪的那只手外,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其他问题。理所当然地要紧抓不放的,不管怎么考虑,都应该是被认为是青司的那具尸体。
“但是,事实是那样的吧。尸体是全身被浇上灯油烧死的。脸不用说,即使身体上有旧伤或手术留下的疤痕,也无法辨认了。我不知道警方是根据什么断定那就是青司本人的尸体,我想也有可能这实际上是另一个人的尸体。而且,还有个花匠恰好在相同时间下落不明。——岛田。”
“什么事,名侦探?”
“或许你已经调查过青司和吉川诚一的年龄、体格什么的了吧?”
“哈哈,你真是敏锐,不愧是名侦探。”岛田高兴地笑着,“吉川和青司一样大,当时都是46岁。体格都是适中,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而且两人的血型都是A型。被烧死的那具尸体的血型当然也是A型。”
“你怎么调查得那么清楚?”江南吃惊地问。
岛田不好意思似的搓着脸。
“噢,我没告诉你吗,江南?我警察里有内线。——那么,守须,假设中村青司和吉川诚一调了个个儿,那么怎样重现整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