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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任何不适。相反,这样的颠簸起伏会给驾乘人员带来愉悦和享受,犹如坐在轻轻摇曳的浪花上。如此感觉会让人产生雍容的气度和领袖的幻觉……
现在,谈岳就真切地体会到了GM性能优越的减震系统给他带来的心理体验。
他知道,自己在杜林甫的“逆用”行动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他按照杜林甫的安排,在郑少青到机要科寻找“密钥”时,巧妙地“配合”郑少青找到了《唐诗三百首赏析》,也就是他们曾经用过、现已作废的电报密钥。当时,谈岳还不明白杜林甫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只猜测到和密电有关,因为这是电文密钥。而当他在一小时前收到“一号”发来的密电,他才知道他精明的上司——杜林甫在实施一个与江防计划有关的、事关党国安危的“逆用”行动;在听到杜林甫的口授电文后,他更知道这个“逆用”行动已经圆满地实施完毕!
谈岳明白,杜林甫、“一号”、还有其它人,甚至包括自己,联合起来让郑少青顺利谍取了一个伪造的“长江防御计划”!
“我是有功的。不知道杜某人如何搞劳我?”谈岳在心里说。
“谈岳,今年多大了?”杜林甫亲切地问。
“27。”
“哦,个人大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呵呵。谢谢处座关心。还是没什么头绪。您是知道的,在栖霞电训班的时候,我和汪碧茹谈恋爱,纪律不允许。现在,哎……不说了……”
此时,在谈岳的脑海中,两个女人的笑容交替闪现——有些丰腴的汪碧茹、玲珑清秀的何芳琳。在他看来,汪碧茹是一朵牡丹,或者海棠,雍容华贵,仪态万方,但她的心已经被那个可恶的郑少青夺走了;何芳琳是一朵出水莲荷,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她,可是,自从那晚她送给自己一个核桃念珠,还丢给他一个哀婉的眼神后,他就无法在心里抹掉何芳琳的身影了!尤其是那个眼神,让他动容,让他感受到了被一个姑娘深深爱慕的滋味。可是,她却不知所踪。
“这么说,你还是一个童男子?”杜林甫知道谈岳的情况,就猜测性地说道。
这句话看似一个玩笑,可杜林甫说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却更像一种父兄的体贴。
“处座,你怎么想起问这个?”谈岳有点不好意思,眼睛望了一下车窗外。
车子一个轻柔的起伏,跃过中山门进口的一个坡坎,接着钻进城门内。片刻的幽暗之后,车子出了中山门,驶入风景如画的钟山脚下。
“我平时对你们关心不够,抓处里的公干太多,你们的个人问题我几乎没有过问,这是我的疏忽啊!如果我早知道你和汪碧茹的事,我就是拿枪逼着她,也要让你们成为一对。”杜林甫说这些,并不完全是漂亮话。他心有所指!
“处座这话真让人感动。算了,我现在也想开了……唉,如果何芳琳能早点回来就好了……”谈岳现在的主要心事是牵挂何芳琳。但他吸取上次的教训,不敢直接问何芳琳的去向和归期,只好自言自语,想借这个难得的气氛让杜林甫主动说出来。
杜林甫并不搭他的腔,而是对杭苏说道:“到明孝陵‘对弈亭’,我们先下盘棋,然后到附近的饭馆喝一杯。”
“是,处座!”杭苏答道。
谈岳知道,传说“对弈亭”是明太祖朱元璋和开国功臣徐达闲里下棋取乐的一个亭子,在孝陵神道的右侧,又叫“君臣对弈亭”。朱元璋后来在血雨腥风的大清洗中找了个借口处死了大将徐达。
不一会儿,车子驶入神道前方的公路,再向东南侧开了一两分钟,稳稳地停在“对弈亭”畔。
三个人钻出轿车。
明孝陵几无人迹,一片静谧。“享殿”背依钟山龙脉,宽阔的神道由南向北纵深延展,两边巨大的石俑群蔚为壮观,周围万木睁嵘,郁郁葱葱。
杜林甫走进亭子,坐了下来。谈岳和杭苏也坐了下来。
谈岳发现,亭子里有一个石桌,上面雕刻着棋盘,但却没有棋子。
“忘了带棋子。”杜林甫苦笑了一下。
“看看风景也不错。我到南京好几年了,还没来过这地方。”谈岳兴致很高的样子。
“谈岳啊,你父母现在还好吧?他们现在还在老家吗?”
“还好。还在老家。”谈岳随口应道,说完之后就感觉不对劲。杜处长今天怎么啦?老是问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杭苏此时却把手悄悄地插进裤兜里。
“谈岳啊,你不要怪我!你安心地去吧!你的父母我会妥善安排好的!”杜林甫缓缓地说。
谈岳一听,大吃一惊,心里一紧,睁大了眼睛望着杜林甫:“处……处座!你说什么?”
“没有办法,这是你的命!不是我心狠,实在是为了党国大计,不得不……”杜林甫轻轻地说,语调中含着痛切。
“处座!究竟是为了什么啊?我没有做对不起党国、对不起你的事啊!”谈岳近乎哀号起来。
杜林甫对冯儒长时间潜伏在他身边深感耻辱。而谈岳作为冯儒的同事和好友,而且和冯儒相处的时间最长,对他最了解,却没有向杜林甫反映任何有关冯儒的问题,这一点在冯儒暴露后,让杜林甫对谈岳心生不满。但他很快就原谅了谈岳——自己作为冯儒的上司,而且还是拉他入伙的人,也没有发觉他的破绽,何况谈岳?但心里的疙瘩还是埋下了,这是迁怒;另外,杜林甫怀疑冯儒出逃可能是谈岳通风报信的结果。但这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后来冯儒已被击毙,杜林甫也没有过多怀疑或调查谈岳。
所以,这两件事都不是杜林甫对谈岳痛下杀手的根本原因。
“谈岳啊,你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至于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党国的事,我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了。这都不是主要的。”杜林甫说。
“那为了什么啊!处座,你要让我死得瞑目啊!我——”谈岳凄厉地叫着,说不下去了。
“我说过了,你的命不好!不要怪任何人!我不是在锄奸,而是你在为党国作牺牲!”
“处座!我不想牺牲!我现在不想死……让我过一年两载再牺牲吧……我……我还没有结婚啊……”原本就有点脆弱的谈岳此时更是伤心欲绝。杭苏闻言,泪水要往外流,但他强忍着,生怕杜林甫看见。
杜林甫的眼睛却有些潮湿。
“不可能啊!你一个人死了,千千万万的人才不会死!我会向‘一号’——毛局,甚至直接向国防部给你提出烈士追认。你放心地去吧!”
谈岳突然扑向杜林甫,匍匐在他的膝盖前……
杭苏站在谈岳身后,正要开枪,杜林甫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要紧,让他发泄一下吧。”
杜林甫和杭苏从上车的那一刻起,就发现谈岳没有带枪,所以,他们才能如此自信地掌控局面。他要把真相告诉谈岳,他要让他死得明白!
谈岳哀泣着:“我不要死!我不要当烈士!我要活!哪怕再活一天!”
“唉,到了这种地步,半天都不可能了。”杜林甫哀叹道。
“那你告诉我,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什么事?”谈岳歇斯底里地问道。其实,他此时已经猜出了大半,“是不是,是不是……‘逆用’?”
杜林甫不吭声,却点了点头。
“处座——”谈岳大叫一声,抓住杜林甫的双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因为他从来没有泄露过“逆用”计划!不但没有泄露,相反,还为“逆用”计划的成功实施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我没有泄密!没有!绝对没有!老天在上!我不但没有泄密,还为‘逆用’做过事啊!老天啊!是谁在陷害我?是谁……”
他还没有说完,杜林甫就打断了他:“没有说你泄密……”
“那又为什么?”谈岳紧追一句。
“是毛局让你死的……”
“毛局?”谈岳在绝望之余又大吃一惊,他还没有等杜林甫说完就马上追问,“他为什么……”
“是毛局的‘俭电’让你死的。”杜林甫补充道。
谈岳一愣!随即什么都明白了!
杀人灭口!
“不!天理何在啊?!”谈岳狂啸起来。
“我让你走得明白,走得安心,我都告诉你。如果没有‘俭电’,你只知道‘逆用’的一个环节,却不知道‘逆用’的最终目的,你就不会死。如果我有意让你死,我早就会让你知道整个计划,或者,让你给‘一号’发电文汇报我的工作。可是,我没有这样做,你了解我的良苦用心了吗?可是,‘一号’不知道你参与了计划的某一个环节,他以为收电人不知道‘逆用’计划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他才在‘俭电’中说得详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