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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林甫眼前的这封密电的加密方法中,“位移”和“替换”兼而有之,但又不让杜林甫在解密时太过费神,因此也让杜林甫生出了一些感佩之意。
“‘观音’设计了这样一种密码,共产党截获了密电也不易破译。”感佩之余,杜林甫依约解密,得到了以下电文:
“共已知二监事我方有谍!GY”
杜林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像遭到了一记闷棍,从刚才的兴奋和赞叹中颓然仰靠在椅背上。那副金丝珐琅眼镜差点从瘦削的鼻梁上滑落下来。
“自己的身边有共产党?他是谁?谈岳?张怀文?还是冯儒?或者说,保密局内有共产党?那又是谁?对了,知道这个事情的还有监察局,是那个‘拎墨汁’?还是……”
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一个个面孔在他的眼前飞快地闪过。他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长嘘了一口气。烟雾从他的嘴中奔腾出来。
“这是大事!处理二监共产党是非常重要的事!这一点,毛局在电话里强调了。处理不好,自己的脑袋就要搬家!这是毫无疑问的!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毛局在电话里说了两遍‘出了问题,把气留下,身子回家’。这是他常说的十二个字,也是他经常兑现的十二个字!保密局的任何一个人,只要听到他的这十二个字,就知道事情重要到何等地步!”
“而现在,真的要出问题了!自己的脑袋……”想到这里,他的额上渗出了汗珠。
“幸亏!幸亏我做了这一手……幸亏有这个‘观音’!这个‘观音’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要不然,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的眼前晃动着“观音”的笑脸。
“这是一份救命的电报!”杜林甫自言自语,“可是,那个共产党是谁呢?”他随手抓起桌上的茶杯猛喝了一口。随即他一个激灵,茶已经冰凉冰凉的了。冰凉的茶水让他从焦虑中清醒了一些。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让我一个个地排排看。是冯儒?他是‘俯冲一号令’的收电人,他知情,他具备条件。可是,他知道此事,又直接把电文交给了我……他这么做不是太明显、太大胆,又太愚蠢了吗?他难道不怕我怀疑他吗?不对,他有可能这么做。他怎会料到我现在收到‘观音’的电文?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他……谈岳?按理,那天他已下班了……张怀文?有可能。但不太像啊。他虽猪头猪脑的,可他是一个彻底的反共分子,对党国是很忠诚的啊。人不可貌相……‘拎墨汁’?不大可能,”他摇摇头,“虽说这人假斯文、假正经,但从他的经历来看……不像。那么是谁呢?就这些人知道。或者是他们身边的人……甚至是毛局身边的人——他们不小心泄露了消息,被哪个共产党分子获悉了?”
“都有可能。”最后他总结道。
“怎么办?”他焦急地问自己。
“马上调查?不行!打草惊蛇!等一两天也不迟。他跑不了,先解决犯人要紧。这关系到我的……怎么解决?共产党已经知道了,他们一定会采取行动的!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他像一只困兽转来转去。
办公室内已经满是烟雾。
突然,他的右手猛地一甩,身子像触了电一样哆嗦了一下。他大吃一惊,原来,他右手中的香烟已经烧到了头,烟蒂的高温烫到了手指。
在这一刹那间,他想到了办法,脸上焦虑的愁云一扫而光。
“对,就这么办!”
他连忙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把手伸向了电话。
华雄飞和杭苏接到杜林甫的电话,立即匆匆赶到小红楼。他俩是特情处的侦查特工。
“什么事?处座。”华雄飞问道。
“坐下。”杜林甫阴着脸说道。
他们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都穿着便衣。
“带枪了吗?”杜林甫又问。逼人的目光从镜片后射出。
“带……了。”华雄飞和杭苏两人下意识地瞅了一下腰间,然后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的身边有共产党!”杜林甫的话像一磅炸弹,二人不由得在沙发上歪了一下身子。
“谁是共产党?”杭苏吃惊地问道。
“每个人都有可能。”杜林甫冷冷地说。
气氛有些紧张。
华雄飞惴惴地说:“处座,听你的口气,你该不会是怀疑我们吧?”
“哼!心虚了?”杜林甫盯着他俩。
“心什么虚?”华雄飞一激动,蹦出了这个不合语法的短句,“我华某生是党国的人,死是党国的鬼!处座,你也不用诈我。你要是怀疑我,就直说。”华雄飞很是磊落地说道。
“是啊!处座这个玩笑我们担待不起!”杭苏也认真地说。
“哈哈哈……”杜林甫仰头大笑起来。随即突然闭上嘴,刚才的笑容转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蠢猪!我要是怀疑你们,早就缴了你们的枪,把你们送到东北角那个‘临审室’去了。还有工夫跟你们在这里磨嘴皮子?早就让‘临审室’的火钳和烙铁跟你们说话了。”
“那究竟……”二人心里踏实了。
“谁是共产党,我现在也不知道。否则要你们干什么的?吃干饭的?”杜林甫的语气缓和下来,“但是肯定有共产党。这是毫无疑问的。你们要密切监视谈岳、冯儒、张怀文……还有……算了吧,你们先给我盯着这三个人。谁都可能是,也都可能不是。你们只管跟踪监视,不准动手!记住,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手!”
“是!”华雄飞和杭苏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谁让你们走了?坐下。”杜林甫说。二人又讪讪地重新坐进沙发。
“一会儿,张怀文要来。你们就这样……”杜林甫低声布置道。
没多久,张怀文就气喘吁吁地来了。他太胖了,爬上小红楼二楼都感到喘不过气。
当他走进杜林甫的办公室,定了定神,就感到气氛不对。杜林甫没有正眼看他,两个侦查特工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惶惑不解,浑身发毛。
“张怀文!你这个共产党分子!”杜林甫猛然间大喝一声。
张怀文一个哆嗦。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处座,你说……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
“我说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杜林甫又喝道。
华雄飞和杭苏立即掏出手枪,分别对准张怀文的左右太阳穴,同时厉声叱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张怀文感到两只冰冷的枪口像两条毒蛇的舌芯,正舔着他的脑壳,而且还发出“嗞嗞嗞”的声音。
他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处座!冤枉啊!有人陷害我啊!”他蜷曲着身子对杜林甫号叫道。
“冤枉?我不会冤枉你的!”杜林甫好像很有把握地说道。
“快说!要不然让你尝尝‘老虎凳’和‘鸭掌签’的厉害!”华雄飞也跟着吼道。
“快招!你的同伙还有谁?你是怎么混进来的?”杭苏边说边用枪口推了推张怀文的脑袋。
张怀文吓得瑟瑟发抖:“处座,我真不是共产党啊!你说我是共产党要有证据啊!”此刻,他已顾不了许多了,哀泣着向杜林甫要证据。
“证据?我问你,昨天我们三个人商量的事,怎么到了今天,共产党就知道了?”杜林甫责问道。
张怀文一愣。“昨天?三个人?那不是处决共产党分子的事吗?泄露了?这可不关我的事。”想到这里,他心里有底了,声音立马雄壮了一些:“处座明察。卑职确实没有……不是卑职泄露的。”
“不是你,难道是我?”杜林甫说。
华雄飞和杭苏有点发蒙。他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张怀文急了,他一时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于是拍着胸脯说道:“这样吧,处座。明天深夜行动时,我亲自、我首先杀几个共产党分子让你看看我张某对党国的忠心……”
华雄飞和杭苏对视了一下。
杜林甫见此情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叱道:“住口!娘希屁!你真的要找死吗?你这蠢猪!”他如此气急败坏地制止张怀文,是怕他继续将屠杀计划说出来,让华雄飞和杭苏这两个不相关的人听见。
“那你让我怎么证明自己?”张怀文豁出去了,用近乎无赖的语气说道。他为了救自己,已顾不得许多了。
“好吧,我让你证明。”杜林甫缓和了一下,对华雄飞和杭苏二人说,“你们先走吧。”
华、苏二人一走,杜林甫连忙离开办公桌,带着微笑走到张怀文跟前,然后和他并肩坐在沙发上。
“怀文,我知道你不是共产党分子,我是相信你的。只不过明晚的事,共产党已经知道了。有人向我反映,我不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