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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纸又要点起来拜。
这下显然更是把朱自鸣给惹的怒火中烧。不顾我的劝阻,大踏步冲到男人身边,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他没用脚去踢木桶,而是直接抓起木桶的提手,抡了半圈,呼啦一下扔到数米开外。这一下看的出来他是用足了力气,那木桶内的糕点和祭品呼啦一下全散开来,落了一地,那木桶,‘嘣’一声磕在地上。所幸地上铺了一层松竹叶子,下面也都是松软的泥土,加上木桶本身的材料和做工应该都过关,所以那木桶只是打了几个滚,并未破裂。
那些纸钱和佛香也被朱自鸣顺势一脚踢飞起来。一阵风应势而起,吹的黄表纸和那些银色的纸钱随风乱舞,有些还在燃烧的纸片到处乱飞。一些烧过的纸灰还恶作剧的扑到了朱自鸣的脸上,惹的他一阵乱扑。
“我跟你拼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那男人看朱自鸣如此霸道,看起来也是忍无可忍了。只见他将一直抱在怀里的相框面朝上找了个干净地方一放,然后又不知道从哪搞出块砖头大小的石块,抡起来就冲向朱自鸣往他脸上招呼。
胆大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朱自鸣顶多算是个胆大的主,可是对面这男人明显是来找他拼命的。他估计也没预料到这个看起来懦弱的男人会这般的不要命扑过来,要知道,这一下拍过来,只要朱自鸣挡过去了,接下来就可以完全掌握主动,要死让朱自鸣抢到了石块,那这男人也就直接可以退出游戏了。
还好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朱自鸣还没来得及反映,我已经抢先一步上去拦住了那男人。当然,那男人估计是拼劲了力气要找朱自鸣拼命的,所以尽管我阻拦,还是被他撞了个趔趄,更没能抢到他手里的石块。
所幸的是那男人毕竟力气有限,被我这么一拦,手中石块脱手而出,掉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消失在了旁边的草丛中。
那男人没料到我会插手,也许是怪我坏了他的事情,恶狠狠的朝我看来,眼神里透出弄弄的凶气,似见了有深仇大恨的仇敌。
这一看看的我也心里发毛,尽管到此为止我还是没对整个事情完全明了。但是单从这个男人的行为和眼神,我也觉察出了他心里的确有难以估测的怒气和仇恨。否则不至于如此行为失常。
且不论他的老婆是否真的在这个饭店失踪,或者真如他所说的被人谋害等等。但是综合当前的情况,我也清楚他老婆失踪应该是事实,而且,多半和我们饭店还是有关系的。不管怎么说,以心易心,对方的心情我还是可以理解的。而朱自鸣可能一方面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对这里的感情比较重,也比较看重饭店的名声,加上之前所说,这男人几乎年年都要来这里折腾一番,所以也实在把他这个粗线条的老爷们儿给搞的不耐烦了。
分析起来,各自似乎都有道理。我开始为自己莫名其妙掺和进这事情有点懊悔起来,刚还无辜挨了瞎撞,没准还平添了个‘仇人’。实在冤枉。但是事情已经参合了,总不能放着眼前的乱摊子甩甩手开溜,留下这两个互相都象要对方命的‘凶徒’在这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看了眼那男人之前小心放置在地上的相框。里面是个女人的照片。看起来20出头,长的不是怎么出众,却也是五官端正眉清目秀。若真是年纪轻轻就遇害了,也还真是件可惜的事情。不过这也是那男人自己的猜测而已,也许这女人,现在还活着,只是一时没找到下落而已。
想到这里,一个解决当前状况的办法在脑子里成型了。我忙走过去,双手扶起那相框。
“你干嘛,不要动我老婆!”那男人一看我去动那相片,一下急了,冲过来就要夺。
我忙将相框小心翼翼的递给他,并努力给了笑脸,对他说道。
“呵呵,你太紧张了,我只是把它拿起来给你。而且,这只是你老婆的相片而已,”
“我老婆已经不在了!你动她的相片就是动她的人,我跟你拼了!”显然刚才我突然阻止他,他对我的怒意还没消,张口就要找我拼命。
“呵呵!何必拼命呢,你老婆只是失踪,你自己不是也说吗,这几年并没有发现你老婆的‘尸体’,这里地势复杂,路也通向好几个省份,也许你老婆只是走失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了,你又何必如此激动呢!”我见光劝是平息不了他的怒气的,忙拿出杀手锏,把自己的想法对他说明,尽管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么说到底会不会有用。
“都这么久了,要回来早回来了!没有希望了,不可能还在了!……”那男人摇摇头,将女人的照片又紧紧的抱在胸口,一脸凄然的说道,悲愤中两行清泪澘然落下。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到此状,我不禁也为其所动,一阵悲情浮于心上。
所幸,听了我的话,这男人虽然很是悲痛,但是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朱自鸣大概也是看到这男人的确对自己的妻子情真意重,受了不少感染。便也不那么暴躁了,只是漠然看了看我,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收拾这摊子,所以还是任由我来处理。
第七章 清明 第三节
既然我的话还是有所奏效,我也就有了把握。继续劝告这男人,毕竟朱自鸣跟我算是一伙的,呆我搞定这男人,再去和朱自鸣谈,也会容易多。
“你和你妻子,结婚几年了?”我想着事情由她妻子引子,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从她妻子这点开始寻求突破吧。
“算起来到现在,有五年了!”
“那,她离开你有多久了?”我开始觉得自己有点象在给疑犯录口供的学警。
“四年了,四年前,小萍就是在这里……”话题似乎是刺激到了他,眼眶内又滚落几滴泪来。我还真没见过一个成年男人伤心成这样过。
“你们在这里住宿的吗,你们应该是要赶去哪里吧,也许她比你先走了一步呢?”这个问题显然是多余的,既然是结伴同行的夫妻,断不会有一人扔下另外一人独自先走的可能,更何况这里如此偏僻。除非是两人出现争执,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现在若是去问这男人他们是否发生过不合,没准又让他受刺激,那我就前功尽弃了,毕竟这男人对我多少还有点敌意。
“不可能的!小萍一向乖巧,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会先问我,我去哪她就跟我去哪,绝对不会自己乱跑。”从他口中,我也得知了他妻子的称呼,而且,听他说来,因为争执而分道扬镳的可能也大可排除。但是一个大活人,是断然不可能会莫名其妙失踪的。但是我毕竟不是什么警察,更没有兴趣从事侦探行业。所以现在我要考虑的不是他老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能平息他的心情,让他不再激怒朱自鸣而使得情况恶化就可以了。
“你们是准备去哪里吗?”那男人只顾自己说自己的,明显没注意我之前询问的问题。
“是阿!小萍已经有了4个月的身孕!你知道吗?本来我现在已经是个爸爸,我的孩子都早就会叫爸爸了!可是,可是现在都没了!我们是在厂里认识的,后来,后来她有了孩子,我就说带她回老家,跟她的父母提亲。本来小萍是不想要孩子的!是我坚持要!谁知道,她居然就,居然就……”男人语句混乱,好在还能大致明白他的意思。我惊叹那小萍居然已经是有了身孕,这是事前不知道的。提到孩子时,男人脸上还闪过一丝欣喜之情,不过只是一闪而过,旋即就恢复了悲痛的表情。
从来我就不会安慰人,更何况是大男人,所以我也不知道如何劝他,待他情绪稍微好一点,才继续问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失踪的呢?”
“我,我们当天在饭店住,小萍有了身孕,我不敢让她赶太久的路。所以就打算先住一晚。第二天,我醒来,就发现她不见了,我就报警了!”那人回答我的时候,我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僵持。脸上也浮现出一种莫名的恐惧状,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过只是瞬间的变化,马上就又恢复了哭哭啼啼的老样子。
“这么说来,你妻子,最多只是失踪了。你不妨再耐心的等她一段时间,或者想办法在邻近的省份城市发发寻人启示。也许就找到她了呢。你现在这样,万一她还在人间,岂不是也是让她尴尬嘛!更何况,你还不顾死活的要找人拼命,晚上你妻子回来了,你自己却跟人拼掉了,岂不是让你妻子为你承受比你现在更大的痛苦?!”
“若是她还会回来,要我等多久都可以。只是,我和小萍在一起,本来就没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