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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大爷您来了……这不是林二爷嘛!二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这边儿请这边请……”
“周妈妈,我来看秦双。”冥悄然而至,惊得老鸨半天儿回不了神。
“秦双……”老鸨的神色转了好几转,蓦地号哭了起来,“哎唷唷……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怎么啦?周妈妈。”
“她……她三天前……过世啦……”老鸨不胜悲痛,抽抽咽咽地哭着。
“过世了……怎么会呢?”冥淡凉的声音里透着恍然。
不知像说给谁听似的,老鸨语气怨怪的紧,“唉……也不知道怀上了哪个孽障的种……原想着堕了胎,没想到……这……”老鸨似乎说到伤心处,又哭了起来,“哎呀,冤孽呀……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眼下,她在哪里?妈妈……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呃这……虽说因为仓卒,还没来得及安葬,只是那种地方……公子还是……”
“一场恩爱,望妈妈成全。”不等老鸨说完,冥语气坚定的说着。
“呃……那……公子请随婆子来吧……”
两人的步伐渐行渐远……
门一开,阴风似的缠绕,夹带着湿黏腥臭的气味,看到了昔日缱卷的地方,如今却蒙上了阴暗的颜色,床上那盖着白布的身影,更是让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好重的血腥气!”
“公子不知呀……那天这孩子留的血唷,那请来的大夫,吓得腿都软了……”
“是吗?”冥缓缓的走近床边,经过秦双常用的古琴,随意撩拨了声。铿锵的琴声如今听来格外惨然,冥注视着床上的身影,伸手便要取下白布。
“啊公子勿动!!”老鸨惊呼着。
“怎么?”冥回头淡淡的看着神色犹疑不定的老鸨。
“……死者为大……公子这样去碰触……不好吧?”
“妈妈……说的是!”手一掀,秦双无血色而僵硬的身躯尽落眼底。
“公子您这是!!”
三日前。
阴暗的密室中回绕着女子呜咽的哭声,窗外雷鸣雨动,一室的诡谲凄迷。
“再过三日……便是那阎王过境地火烧之日!……把这孩子给落了!好女儿。”老鸨轻轻淡淡的说着残酷无比的话语。
“妈妈!他是神……他是神啊!你放过我们吧……妈妈……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妈妈!”秦双痛苦着嘶哑的嗓音,急切的恳求着。
“我不管他是什么,我只要这孩子!”老鸨不为所动,神情依旧的狠毒。
“妈妈!”
“大师说得明白……只要有了这孩子,别说那天劫……就是登上九天极乐,也不费吹之力呀!”老鸨回过头爱怜的摸摸秦双的哭泣的脸庞,“……好女儿,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阁里头一班姊妹们想想呀!”
“妈妈……你不怕遭报应么!妈妈……妈妈!”哀求中有着无比的心寒。
老鸨微微的勾起笑纹,“报应?……呵!有了他,我还怕报应不爽……”语落一转,原本娇媚诱人的嗓音里,净是阴狠!“来人,把她给我按上去!”
闪电恻恻地劈亮了老鸨毒绝的侧脸,蓦地,惨绝人寰的哀鸣声响起,秦双承受着非人的痛苦,呐喊着这所有的不公。
“妈妈……您过来看看,过来看啊!”一名小侍惊讶的叫着。
老鸨怀疑的上前探瞧了会儿,倏地脸色一扭,“怎……怎么……孩子呢?你这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呢?!”
“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呵呵……”秦双又哭又笑的,脸上已毫无血色。
“你疯笑什么!”
“呵呵……哈哈哈哈……”秦双淡淡收起了笑,漠然道,“打了,就在昨日……我已经将他打了!”语毕,又带着心碎的笑声,欢快地大笑着,“呵呵……哈哈……周婆子!你休想用他来威胁冥公子!”
老鸨气得拿起鞭子便抽了起来,夹杂着秦双绝望的愉悦,一鞭一鞭地抽着令人胆寒,渐渐地,消失了秦双的声音。
“我抽不死你个贱蹄子!我抽不死你这个贱蹄子!!”老鸨依旧气愤难平的猛打。
“妈妈!别打了!……妈妈……她、她死了!”小侍见不对,连忙阻止。
“死了?”
密室的门被缓缓的推开,阴僧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周婆……老纳晚到一步……看你做得好事!”
“这……这能怪我嘛!……肚子都剖开了,没那孩子,她死是早晚的事!”老鸨犹自辩称着。
“她身上,有阎王的精血……这一死嘛……阎王必会知晓!”
“啊,那大师……我们怎么办……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哪!……”老鸨这才发现事态严重,惶恐的问着。
阴僧沉吟了下,缓缓的说出解决的方法,“事到如今……唉!以三寸铜钉,包足金,刺其天灵盖,再以红线,穿透七筋六脉,散其精魄!这样……即使是阎王爷亲临,也不会知晓她真正的死因啦!”
“好……就这么办!快……快给我动手!”老鸨已然六神无主,只能照着阴僧的话做,殊不知,这也订定了她日后的命运。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呀……”
连绵了许久的大雨似乎这三日来从没停止过,雷声凄侧地劈着,好似在为秦双悲鸣着这无情的命运,却也挽不回现下在冥面前这一张苍白的容颜,曾有过的红润。
“妈妈误怪……冥,只是想再见上秦姑娘,最后一面。”
老鸨急急奔走过去,为秦双再度盖上了白布,阻隔了冥与秦双间,最后的视线。“呜……公子要求,跟婆子说声便是……那有这样的!……女儿啊!……莫怪呀……”老鸨又委屈万分,低低抽咽了起来。
“妈妈误怪,如妈妈所说,秦姑娘,死得惨。”
“是阿……公子……哎唷我的好女儿呀!……”
“真是可惜。”冥几近于自语着,轻轻的语调中带着恍然。
“我可怜的女儿呀……”
“妈妈节哀。冥,也该告辞了。”
见冥转身便要往外走去,老鸨错愕地出声挽留,“呃公子……就这样走么?”
“她已不在,我便无须,再逗留此地。”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冥掏了掏衣袖,从中拿出了一叠银票,递到老鸨的面前。
“公子……这……”老鸨语带犹豫,眼神滴溜溜的在冥以及银票间流转着。
“区区一点心意,就当我为秦双的治葬费,妈妈请收着。”
“哎呀!呃公子……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呀。”老鸨欢欣无比,却又假意的推托着。
“收着!周妈妈。”冥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老鸨闻言便迅速的收起了银票,“多谢公子……”随即又呜咽了起来,“多谢公子呀……女儿呀……女儿呀……”
冥不再留恋,转身便走出了曾经流连忘返的屋阁,徒留老鸨哀伤的低语哭泣。
不一会儿,一名小丫环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屋中,神色惊慌的大叫,“妈妈……妈妈!不好了!……失火了……失火了!!”
老鸨错愕的惊呼,”啊,什么?你……你说什么?!”
外头似乎传来了众人惊慌失措的惨叫声,老鸨急急忙忙奔到门外一看,只见艳红妖饶的火焰放肆的舞动着,所到之处皆似地狱炼火般的燃烧着,追逐着人们四处奔窜的身影。老鸨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啊,啊,大师呢?大师呢!大师还在最里头那间屋坐禅呢!叫他出来!快呀!”老鸨还寄望着这最后的一线生机。
冥轻轻缓缓的穿梭在人群之中,慢步在红艳烈火之上,不为周遭的地狱炼景所动,却为了心中的最后一抹依恋而伫足回首:人总爱欺骗,骗人、骗鬼、骗神。怎样的骗,其实于我都无所谓……只是,杀都杀了,却不该将她的魂……都一并抹了去……他们,都不知道吗?这一点单薄至极的魂,却是我,最爱的藏品……
冥离开了归望阁,徒留身后逃无生天的众生,慢慢地、渐渐地让这红莲业火,烧尽一切的丑恶。街角远远的传来诵经的声音,冥展扇摇曳,眼角一瞥,和阴僧阴蛰的眼神相对,淡淡的撇了开,冥毫不犹豫的走过了阴僧的身边。
“阿弥陀佛……”
冥府之门缓缓的开启了,正要迎接属于他们的王,出巡于人间的日子。
“九殿森罗复驾。”
“冥王出巡,众仙退避。”
“阿弥陀佛……”伴随着法杖的锵琅,阴僧也渐行渐远。
“恭送冥王。”
在冥肃穆又寂寥的身影背后,门……缓缓的关上了。
“为什么喜欢,石榴花?”
“这样的红,就像和火一样。”
“倒不似你的性子。”
“性子,是看这而定的吗?……”
公子阿,常听人说起地狱的业火,听说它,是能把一切都给烧得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