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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栗眉头微皱,十三殿下在前院,章臣盛也在前院,这时候,他一点也不希望章臣盛跟尉迟碰面,可他的要求又合情合理。
瑞栗只能暗自希望章臣盛别这时候冒傻气。
前院众宾客赶紧迎上见礼,无不惊叹尉迟大司马的及时,不过是女儿刚闯了祸,他就到了,单是这份尊重,章家应该也不会大闹!
年迈一些的老臣暗骂尉迟老狐狸,这时候玩这一手。
九炎落神情如旧。
可小李子还是察觉了主子微微的不悦。
“老夫见过十三殿下,小女不懂事饶了大家的兴致实在有愧,在下以茶代酒给众位陪个不是。”
瑞栗脸色直接那看,大司马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章臣盛闪躲的站在人群里,非常想溜,他惧大司马,想不到这件事竟然惊动了此庞然大物,燕京谁能与其相悖,女儿竟然跟尉迟家的姑娘起冲突,以为她是金枝绿叶吗!
章臣盛听他是特意为此事而来,更是急了一头汗,他会不会嫌他教女无妨,暗恼女儿没事惹事,招来了麻烦!不知他现在求错还管不管用!
九炎落如常回饮,喝一杯酒能说明什么问题,能让你女儿掉水里,还是能让悦儿没掉下去,如果都不能,有什么意义!
大司马见十三皇子果然没有为难他,顿时在人群中搜索章臣盛,章臣盛确实很有才学,但趋炎附势,如果能先说服他,再好不过。
瑞栗猜到尉迟的心思,表情阴沉的道:“尉迟大人,请吧,别让尊夫人等急了。”
“不急。”尉迟何许人也,短暂停留,已经瞅准目标,瑞栗此人狡猾难交,但章臣盛可不同。
尉迟大司马急忙上前,奔着章臣盛疾步而去,表情苦涩不已:“章大人,想不到你也在这里,实在是一人家不认一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小女竟得罪了令千金,老夫愧对老弟!愧对老弟啊!”
章臣盛有点回不过神来,老弟?他跟尉迟大司马熟吗?
但能被尉迟大司马叫声老弟,章臣盛顿时觉得与有荣焉,原太子没用了又如何,看吧,他还是有人靠着,大司马都称他一声老弟。
章臣盛立即攀附道:“尉迟大人客气,还亲自来一趟,小孩子们打打闹闹有所磕绊是难免的。”
九炎落突然握紧水杯,很想把章臣盛踹下去试试水温!
权书函抬起眼皮看了章臣盛一眼,‘打打闹闹’?好轻描淡写的形容,现在可是初春,掉下去可不是儿戏!
瑞栗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尉迟大司马浑然未觉,一心为自己筹谋:“小女不懂事,是老夫管教无妨,走,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孩子,老夫当面向章小姐道歉。”
章臣盛赶紧拉住他:“哪有大司马做长辈的亲自出面道理,孩子们玩闹而已而已,都是小事,小事!”
九炎落相当无语,亲自出面怎么了,不要不是他亲自推的,单是尉迟教女不严就要追究责任,他自己的女儿没人要吗,非追着悦姐姐的男人不放!其心可诛!
忠王脸色非常不好看,频频向章臣盛使眼色,他知道,章臣盛说的不是客气的话,他是真的在讨好大司马!
忠王心情十分糟糕,尉迟姑娘缠着叶儿本就够烦了,出了这件事不一竿子把尉迟解语的气焰拍下去,悦儿落水岂不是白受了!做出这样的事,一句道歉都是轻的。
章臣盛浑然不知,拍着胸脯对尉迟大司马表忠心:“我女儿顽劣,定是她言语也有不当才让尉迟小姐乱了方寸。”
权书函闻言,看向章臣盛的目光一闪而逝,好极品的父亲,若是如儿别推下水,他爹不抽死对方才怪!
尉迟大司马心情无限的妙,心里的不安终于于放下,有章臣盛这句话就够了,他女儿怎么会无缘无故推章栖悦下水,肯定是章栖悦挑事在先,有个那样的母亲,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要他与章臣盛达成共识,现在把这件事抹平,亲自去向章栖悦道个歉,赵玉言又不出门能闹出什么,何况就算她想闹,章臣盛已经拍案,她一个女流之辈能跃过男人去!
到时候这件事不了了之,传不进皇上耳朵里,对他有什么影响
大司马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不,都是老夫管教无方,让章小姐受了委屈,老夫深表愧疚,这样!老夫那不成才的女儿交由尊夫人处置,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章臣盛哪敢,擦擦汗就差去抱大腿,他现在朝中无人,能巴结一个是一个,他现在无比庆幸女儿被推了一把,让他能结交尉迟大司马。
“尉迟小姐聪颖懂事,实乃闺秀——”章臣盛实在没脸说出‘典范’二字:“总之,大夫说小女没什么大碍,虚惊一场虚惊一场,以后两位姑娘多多相处,消除误会,说不定不打不相识,就成了朋友,呵呵。”
咳咳!瑞栗已经想拍死章臣盛了!此人这些年简直越来越没品!
尉迟眼里闪过抹完美的算计,的确该多交往,交往的多了才有感情,感情深了才能共事一夫,如果不是皇上想把儿子推给章栖悦,他都想让儿子去娶章栖悦好富贵一场,这左相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章大人果然宅心仁厚,老夫佩服佩服。”尉迟这一刻十分好奇章臣盛知道他娘子的老相好是皇上吗?应该是不知道吧?这种事谁敢乱说,知道的人不敢跟他提,难道说,皇上喜欢你娘子,赶紧把娘子送上。
不现实。
瑞栗先章臣盛一步开口,语气阴冷的道:“还是先过去看看孩子,一会两位大人再叙旧。”叙旧两字咬的死死的,瞪了章臣盛一眼!
章臣盛当没看见,堂堂忠王爷怎么理解他们苦苦奋斗者的悲哀:“王爷不用了,后院都是女眷,咱们过去终究不好,既然大夫说没事,小女身子底子一项不错,这件事就……”
向来稳重的管家急急而到:“王爷!赵夫人来了!人已经到了门口,王妃亲自去迎了。”娘呀!赵玉言出来了!他想想都背脊发寒!
瑞栗整个人都傻了!玉言来了!
尉迟大司马愣一下,恨不得让章臣盛赶紧说完刚才的话!她怎么来了!她不是从来不出门!这时候她怎么就从府里出来了!不怕别人议论她皇后没当成嫁了个穷酸书生!
尉迟大司马见章臣盛已经无用,顿时把章臣盛仍在一边,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应对傲慢的赵玉言,希望这几年的搓着生活已经把她磨成普通妇人!不再张牙舞爪!
九炎落把玩着手里的扳指,目光阴沉如冰,这回,悦儿不会白受委屈了吧。
门口一阵喧闹,只觉得很多女眷从后院出来,没有避讳前院的男客,涌向门口。
众官员皆愣,赵夫人!谁?怎么突然觉得气氛都变了!
很多人没回过味来赵夫人是谁?但敏感的人立即想到赵玉言!顷刻间,所有人都伸长了好奇的脖子,看章臣盛的目光顾念颇深,女儿受了委屈,当娘的定不能就这么算了,章臣盛刚才的‘豪言壮语’还有用吗?
章臣盛脸色铁青,听到夫人来了,最不满意的就是他,赵玉言这女人绝对不会为了他的仕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人群莫名骚动着!
赵玉言啊!曾经燕京耳负盛名的第一美人?无人不知!成婚后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多少年没有出现的她,不知道现在如何?
年轻一辈的人对赵夫人没有印象,只知道章左相有位不喜欢出门的夫人,也不见章左相说什么,反而由着自家夫人胡闹,难道是身体有病,还是太丑不能见人!
瑞栗表情依然有些僵硬,阔别多年,听到她的名字恍惚有种过去如夕的错觉,五年前她来说亲,自己无幸相间,现在,他竟然有种挪不开脚步,近乡情怯之感。
瑞栗不禁暗笑自己少年情怀,多大的人了,还有少年的旖旎。
尉迟大司马负手而立,他就不信,如果他做足姿态,赵玉言还能当着这么多人蛮不讲理!
大门外,轿子停下。
众夫人顿时伸长了脖子。
一袭深紫绣花斜襟长裙出现,波光流转的紫色如天晴后的水波,瞬间吸引人的目光,那一袭紫色仿佛九天之瀑,漾漾然流泻而下,一张岁月不曾侵染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引起一片抽气声。
她梳着宝莲髻,简单的插了一根点翠的金步摇,淡紫色的披帛垂在地上,高贵美艳的容貌带着点点历色。
纵然是见了栖悦的美对其母早有高估也惊叹与赵玉言凝若雪冰的肌肤,岁月仿佛不曾光顾她般让众妇人心里扼腕。
快四十了,竟然还妖娆的起来!没被她无能的丈夫气的早生华发!
庄小蝶早就跑了出来,想上前,见赵姐姐脸色不对,心里瑟缩了一下,糟糕,栖悦可是在她的看护下受了委屈。
赵玉言直接踏步而入,对周围的目光熟视无睹:“我不想听你解释,把尉迟家的姑娘推下去踩两脚,这件事算完。”
众夫人顿时又响起一片抽气声,这!赵玉言脾气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