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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让人心悸的力量,有着足以让人感到心寒的水。
他一个人趴在栏杆上,即便天气不够好,但海面的另一边,那些没有熄灭的灯火的倒影仍会在墨色的波纹上漾出一圈圈明亮的涟漪。
美羽感觉今晚的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忧郁,即便在第一次见面时,她就从他身上感觉到了这种气氛,但今晚似乎特别浓重。
木下的侧脸被刻入了深黑的海,挺拔的鼻梁让那看上去更像是一尊雕塑。而她则默不作声,微微拧起的眉心也许正是受其感染。
“明天的工作能说一说么?”木下开口问道。
“要成为一个着名造型师的下手,所以既兴奋又紧张。”美羽回答。
“和年轻时候的我一样。”他扶着栏杆说道。
“诶?”
“和经验充足的机长一起飞,总是又兴奋又紧张。”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平静得就像是他们面前安宁跌落海面的雪花一样。
“嗯。”美羽由于下来的匆忙,连手套也没有戴上,冻红的手指迫使她不得不将双手放入开口袋,“但是依然不能想象那种又兴奋又紧张的木下机长。”
“哈……”他淡笑了一声,“青涩的时光,谁都有。”他抬起头,路灯下的他,头发被海风吹向后面,额上的发扫过眉毛,那半张脸显得更加落寞。
“现在的木下机长能运用成熟的手段,去隐藏您的青涩。”美羽反驳道。
“……”他没有回答她,在扭头看向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她也只是那样看着他。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说的就说出来吧。”美羽的目光终于柔和了一点,她确信他一定隐瞒了什么,而这件被隐瞒的事,已经折磨得他几近麻木。
他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权衡说出来的利弊。但在一声叹息之后,他终于将手伸入了胸口。美羽承认,现在的她很紧张,得知他人秘密的时候,自己总会傻傻的期待着却又抗拒着。
人的本性如此,但秘密同样意味着自己有保守的责任。
不久之后,他终于握着拳拿出了手。在缓慢将手心摊开时,美羽终于又一次见到了那枚银色的戒指。
——似乎承载着巨大秘密的、刻着他名字的女式戒指。
而下一句话的冲击力,足够比这海面的风猛烈十倍:
“今天…是这枚戒指主人的忌日。”
………………
…………
……
她早已猜到这枚戒指的重要性,但她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当她被木下送回公寓的时候,她依然觉得自己有些头昏。
他从那句话以后便再没多说什么,他留下了许多谜团让自己去猜,而她天生不是什么解密高手。混乱之际,她也不敢向他多问一句。
而他却像是故意似的,在说出那句关键的话后,便扭过头。仿佛连瞳孔都被那夜海染成浓黑,像深渊一样,是一种深入骨血的孤寂感。
所以那时才会如此慌张寻找那枚戒指,而聚餐时,他在洗手间对自己说的自己那枚已经送人,现在想来,也许有着更为深刻的意义。
这个像谜一样的人,之所以看上去仿若裹紧的茧,全是因为他意图隐瞒最为可怕的过去。
美羽不敢再说什么,而他则将戒指套在右手食指的一半,在双手握拳,迎着猛烈的风亲吻过那枚闪着黯淡光芒的戒指后,才终于在缓过神后,重又将它放进了自己怀里。
仪式一样的动作,那种追念的感觉让美羽的心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一样。
所以在公寓门前,当他重又恢复往日的那种温和表情时,她才仿佛听清了什么: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木下说道。
“……”美羽不知该如何回答,保守秘密的责任让她纠缠。
“感觉我就像个孩子一样,起初请你出去散心并不打算这样。”木下望着停止的方向盘说道。
“七八年没有人做饭的意思…难道……”美羽打断了他的话。
“……”这回换木下沉默起来。
“抱歉。”美羽没有说下去,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态度。
“她去世八年了。”木下的表情淡下去,就像是风暴后的那种寂然。
“……”美羽没有接上去,她微微闭了下眼睛,“……抱歉。”
“抱歉的人是我才对。”今天的任性,是连他都没有预料到的。
“……”
“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他说完,终于扭过头,看向咬着唇的美羽。
她只是点了点头,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在打开车门走下去时,她的告别显得毫无诚意。木下注意到了这些,他在自责自己的草率,眼前的女孩才刚刚感受社会的艰辛与不易,自己实在不该给予更多沉重。
而她害怕的并非秘密本身,她只是有些混乱。她真正害怕的是,知道秘密的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这个人。
但今天,这个人似乎清晰了一些。
所以在登上公寓大门台阶后不久,她便停下了脚步,在转身看向身后车上的木下时,她终于抿着嘴唇说道:
“我也很…感谢您。”她说道,“今天的您,比之前所有时间的木下机长都要…真实。”
“……”车上的男子看向她,脸上的吃惊显而易见。
“而我…很喜欢这样真实的木下机长。”
美羽的眼睛终于同车内的木下交与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木下巨巨的凄惨……真的是凄!惨!过去!!然后巨巨说话总是藏着掖着有木有……太烦人了_(:3」∠)_
、情人节夜晚出游
直到现在,美羽依然没有和佐仓提起自己那天冒着漫天的小雪离开家,是和木下贤一同去了东京湾。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些开不了口。
也许因为他是佐仓的同事,自己本不应该同他走得那样近;又或者是这个人太没实感,似乎下一分钟就会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得干干净净,那么再去提他总会有一种他们本没有什么深交,却还故意去营造出那种气氛的企图。
美羽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在意什么了。
幸而佐仓没有多问,她们在打打闹闹中又回到了平日的忙碌之中。
直到情人节那天,佐仓终于拿到了JAL颁发给她的训练生毕业证书。
那天她卸下了训练生的名牌换上正式员工牌子时多少百感交集,她是以优秀成绩毕业的,也许那一回偶然飞往夏威夷的旅程让她有幸跨入优秀学员的行列。不论如何,一个学员已经能跟着前辈在飞机上救活一个人,本就是相当不容易的了。
她与同班的学员们一道接受了殊荣,而在毕业聚餐中,她们还表演了节目。
——不失为一个快乐的学习告别式。
从此以后,她们还是同僚,但肩上的责任显然会更重,因为她们必须独立去面对一切困难,在工作上她们必须更有担当,甚至为此牺牲自己的生活也是一种必须的奉献。因此有时,佐仓会想起坐在医院床上望着自己的小姑娘。那次之后,她也曾跟着黄濑见过她好几次。她的修补手术很成功,这让佐仓感到一丝欣慰。但他们都知道,这样一个人是一辈子都没法从事空乘工作的,确实,她的心脏不存在完全治愈的可能,这便意味着她的一生便只能站在医院天台上,仰望飞机扫过蓝天时白色的机云。这种抓不住的虚幻感让佐仓体会到了什么力量,奈央的原因,才会让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要更加用心地去面对这份工作。
因为选择工作的理由有千万种,但面对工作的正确方式却只有一种,她明白。
从公司大门出来的时候,她接到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美羽挂来的,说是今天会加班到很晚,只能由她自己去解决晚饭问题了。虽然在自己毕业的第一天就必须得面对餐馆待遇,但她更不愿让美羽担心,所以她很顺从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而第二个电话则来自于黄濑,他说要给自己开个毕业Party,却又神秘兮兮地说要去什么有趣的地方。虽然佐仓对此疑虑重重,但今晚本就孤单的行程让她接受了黄濑的邀请。
所以当她站在家门前的路口等待时,还会思索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能那么自然地接受这个人的请求?明明一开始自己是如何的讨厌他,即便夏威夷之旅让他们看上去能正常交流了,但真正让她对这个人产生改观的或许还是佐藤奈央。
从他最初接近自己时的目的,到之后走出病房诚恳请求能时常探望,都让佐仓渐渐抛弃了对他“轻浮”的印象。
果然人不可貌相。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长得很帅的人。
在路面被他汽车前照灯淹没的时候,佐仓终于上前一步。
“虽然不想说,但特意让我换衣服,真的超麻烦!一顿饭的话,好像没必要那么郑重嘛!”佐仓对着从窗口探出脑袋的黄濑抱怨道。
“咦,才不只是吃饭呢!都说要去有趣的地方了!”
“……”佐仓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