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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保险柜里。外面的步入式衣柜里什么都没有,四件衬衫和三套皮装挂在一起,挨得很近,空荡荡的衣架和黄铜圆球看上去单薄而易碎。每次进去换衣服的时候,他总会不由得想到骨架。
他脱掉衣服去冲澡。他还是觉得腹中饥饿,却更喜欢让自己保持在这样的状态下。饥饿的痛觉,口干舌燥……用自己的强大控制力将它们拒之门外,也帮助他找到一份心安。见鬼,要是有办法能让他摆脱睡眠,他绝对会毫不犹豫。还有那个该死的嗜血……
他只想从内而外一尘不染。
从喷淋头下出来,他拿过推子在头上快速推了一遍,让短发紧贴着头皮。他赤着身子,感到一阵寒意,动作因为缺少进食而迟缓,直接走回地铺。站在叠成两叠、像邦迪创可贴一样卷起的床毯中间,他想起了贝拉的床。那是一张双人大床,一床的素白:白色的枕头和床单,宽大的白色面包形床垫,床脚用的是白色勾边。
他经常躺在她的床上,闻着她留在床上的气味。有时候,他甚至会在床垫上翻滚,感受身下传来的柔软,简直就像是贝拉在抚摸他的身体,甚至好过亲手抚摸的感觉,尽管他根本无法忍受让任何人触碰自己。但他期望能让贝拉感受一次他的肉体,只要一次就好。触碰的人换作是她,或许他就能够忍受了。
他的目光转向床垫一侧地板上的骷髅。眼窝处是两个黑色的空洞,让他回想起这对眼球瞪着自己时的样子。骷髅牙齿之间有一条约摸六十厘米宽的黑色皮带,上面铭刻着纪念逝者的古老悼词,不过下半截的牙齿已经不见了。
他躺了下来,脑袋枕在骷髅旁。过去的记忆在闪回,带他回到了1802年……
这个奴隶依旧没醒。他仰躺在地上,浑身作痛,却想不起原因……一直到他回忆起,自己前天晚上刚刚经历了转化。肌肉在膨胀、骨头在变粗、身躯转化变成巨人模样,各种疼痛让他在随后的数小时里跟个废人一样不能动弹。
奇怪,他确信自己脖子和手腕处疼得很不一样。
他睁开了眼睛,天花板高高在上,有细长的黑色铁条嵌在石头里。他转过头,看到橡木门上竖着更多粗厚的铁条。还有墙壁上,满是铁条……地牢?他在一间地牢里,为什么会这样?他最好赶快去干活……
他试图坐起身来,小臂和小腿立刻刺痛起来。他瞪着双眼,身体抽搐……
“你注意点。”是铁匠在叫唤,他正往每个奴仆奉献血液的地方印上黑色圆环标记。
哦,敬爱的圣女,不可能,不该是这样……
这个奴隶开始反抗,想挣脱钳制他的镣铐。身旁的另一个男性吸血鬼抬起头,恼火地骂他:“待好了,我可不想因为别人的过错挨鞭子。”
“求求你……”奴隶的声音不太正常,很深沉,“行行好。”
接着他听到一个女人清脆的笑声。这座房子的女主人进入地牢。长长的白色丝质睡衣拖在身后,覆盖了石头台阶,一头金黄色的灿烂长发披到肩上。
奴隶不由低垂下眼,意识到自己未着寸缕,脸上羞愧涨红,满心希望用什么东西遮挡自己。
“你醒了。”她说着来到他身边。
他感到难以置信,女主人怎么会屈尊来看望像他这样卑微的奴隶。他不过是个在厨房里打杂的小子,比替她打扫私人厕所的女仆还要低贱。
“看着我。”女主人发号施令。
他照做了,只觉得一切都和他所知道的相违背。过去,他从不被允许去直视主人。
他在她的眼中读到了震惊。女主人打量他的眼神,是其他女人从来没有过的,贪婪写在了那张精致俏丽的脸上。黑色眼瞳里神采闪动,那是一种他无法解读的意图。
“黄色的眼睛。”她自言自语,“罕见,好漂亮。”
她的手落在奴隶赤裸的大腿上。他感到很不自在,畏缩着逃避她的抚摸。不对劲,他心想,她不应该摸他的那里。
“你可是给我带来了万分惊喜啊。其他不说,我得好好赏赐那个把你送到我面前的人。”
“女主人……我恳求您,让我回去工作吧。”
“哦,你当然会的。”她的手滑向他的骨盆,放在大腿和髋骨交接处。他吓得跳了起来,随后听到铁匠的轻声诅咒。“果然是上天的恩赐啊。今天,因为某个不幸的意外,我的血奴死了。等他住的地方翻新完之后,你就搬进去。”
奴隶几乎停止了呼吸,他知道那个被她一直圈养起来的男性吸血鬼,因为他常送食物到地牢去。有时候,当他把托盘交给守卫时,会听见古怪的声音从厚重的牢门后面传出来。
女主人一定是察觉到了他的恐惧,因为她俯低了身子,近到能让他闻到香水气味自她的皮肤飘来。她轻笑着,似乎品尝了他的惊恐,而且这份美餐让她很满意。
“确切地说,我等不及想要你了。”她转身离开时,瞟了一眼铁匠,“记着我和你说的话,不然我会在凌晨把你送到外面去。还有不要纹坏了,他的皮肤可不能不完美。”
血奴的文身很快就完成了,铁匠带走了唯一的一支蜡烛,留下奴隶一个人被捆在桌上,落入黑暗里。
他的命运已被决定,绝望和恐慌让他惊吓不已,他现在成了最最底层的生物,只为了喂养别人而苟活世上……或许只有纪事圣女才知道,会有什么等待着他。
过了许久,房门再次打开,烛光在他的眼前晃动,他的未来已经来临——披着黑袍的女主人,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他们的同性取向也广为人知。
“给我清洁一下他。”她命令道。
女主人欣赏着别人替他清洗身体、涂上橄榄油。随着烛光晃动,她绕着他的身子左右打量,一直没有停下脚步。奴隶颤抖不已,厌恶这两个男人的手在他的脸上、胸口和私处恣意来回抹动。他满心惶恐,害怕他们会对他做那肮脏的勾当。
清洗结束之后,高个子男人说:“女主人,需要我们为您试用吗?”
“今天晚上他归我一个人。”
她脱掉黑袍,轻盈地爬上桌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奴隶。她的手在他的肌肤上探秘……
好几个小时之后,女主人终于瘫软在奴隶的怀中,呼吸依旧沉重,说道:“按住他的头。”
其中一个男人上前,手掌按在奴隶的前额,用另一只手轻抚他的头发:“真可爱,真软,看看这头发的颜色。”
女主人的脸埋进了奴隶的脖子里,狠狠咬住。利齿的尖利和吸血时的疼痛让他大叫起来。之前,他也见识过男女之间互相吸血,看上去很正常。可脖子上传来的痛楚让他头晕目眩,她越是用力吸吮,从他的血管里夺取血液,他就愈发头重脚轻。
他一定是晕过去了,因为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女主人已经抬起头,满足地舔着嘴唇。她从他的身上爬下来,披上长袍,三人随后就将他留在黑暗当中。没过一会儿,他认识的几个护卫走了进来。
这些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不久之前,他们还友好地交谈过,因为他将麦酒也分了一些给他们。可现在,他们只是收敛目光,一言不发。他只能望着自己的身体,涂在他分身上的软膏依旧起着效果,他的私处粗壮挺拔,令他羞愧难当。
上面还残留有几丝光洁的液体,让他简直作呕。
他迫切地想向其他几个男人诉说,这不是他的错,他也想命令这块不听话的肉块变回去。可就在他苦恼不已、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守卫们松开他的胳膊和脚踝,把他从桌上放了下来。他刚站起身,立刻瘫软在地,因为在桌子上被禁锢了长达数小时之久的缘故,而且这才是他转化之后的第二天。没有人帮他,他只能自食其力,努力挺直身子。他明白,其他人现在根本不想碰他,也不想接近他。他想要找些东西遮掩,但他们用镣铐将他束缚住,不让他腾出手来。
走过大厅,羞耻感愈发深切,他感觉到股间的那条肉块随着脚步落下,又弹跳起来,下流地摆动着。眼泪如泉涌般流下脸颊,其中一个守卫厌恶地嗤之以鼻。
奴隶被带到了城堡的另一处,另一间高墙耸立、嵌满铁条的囚室。至少这个房间里有张床板、还有夜壶和地毯,火炬高高架在墙上。他被推了进去,另一个他熟识的厨房小伙计送来了食物和水。这个还未转化的小鬼同样不拿正眼看他。
奴隶手上的镣铐被解开,然后锁进了屋子里。
他赤身裸体,浑身打颤,瑟缩在房间角落的地板上。他抚摸着身体,因为没有其他人会这样爱护他,没有人会善待这具刚刚接受过转化的身躯……一具被错误使用的身体。
他的身体焦躁地抖动着,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