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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无稽了,你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生命里的任何东西。
上帝啊,要是有种方法能够做到,或者至少能够改变什么,该有多好。如果他可以按下倒回键,重新改变前一天的可怕故事,该有多神奇。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胡思乱想了。
他嘟囔着,又翻了个身,这份疼痛无可比拟,比从前最糟糕的时候都更胜一筹。
绝望的心情就仿佛一场病,影响到了他的整个身体,尽管天气一点都不冷,他却不停打冷战;肚子里空空如也,却在翻江倒海,让胸口和关节的痛苦四散绽开。他从没有想过情绪低落也会带来这般苦难折磨。但事情就是这样,他明白自己会因此而病上好一阵子。
上帝啊,他应该跟薇尔丝一起出去,而不是留在家里学习战术。如果当时他也在车里,或许就能救下她……也可能,他会跟着一起丧命?
好吧,那也比现在这种情况好。就算死后一无所有,像是昏迷过去,也绝对比现在好。
薇尔丝……就这么离开了。她的身体化为了灰烬。从他偷听到的话里,维肖斯用他的右手将遗体当场烧尽,带走了留下的骨灰。不管怎样,还会有一场正式的送葬仪式举行,只不过,没有托蒙特在场,谁也无法主持。
而且托蒙特也不见了。消失了,也许死了?从他离开到现在,已经快要天亮了……实际上这才是重点,也许他故意跑到阳光底下,这样他就能随着薇尔丝的灵魂一同上路了。
走了,都走了……一切似乎都离他而去。
还有莎蕾尔……现在也落入了次生人手里,在他能更深入地了解她之前就被抓走了。萨迪斯特想要把她营救回来,但是又有谁会知道将发生什么?
约翰的脑海里浮现出薇尔丝的脸孔,那头红褐色的长发,微微隆起的小腹。依稀看见托蒙特的板寸头、海军蓝色的眼睛,还有那身黑色皮衣之下宽厚的肩膀。回想莎蕾尔口中念叨的古老语言,盖在额前的金色刘海,修长美丽的手指翻动着书页。
想要落泪的感觉再次升腾而起,约翰迅速坐起身,强压下眼泪。他已经不再需要哭泣。他不会再为任何一个人啜泣了。眼泪真的一无是处,只是无用的弱点,配不上对他们的回忆。
力量才是对他们的敬意。力量是他的赞歌,复仇将是他在他们的墓前作出的祷告。
想到这里,约翰从床上翻身下来,冲完澡后开始穿衣服,双脚套上薇尔丝买的耐克鞋,没过一会儿就跑到楼下,穿过通往地下甬道的密门。他在钢铁铸成的迷宫中飞快地走着,目光直视前方,像战士般坚定快速地摆动着手臂。
他走出衣橱背后,来到托蒙特的办公室,发现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书桌回到了原本该在的地方,那张屁股很难看的绿椅子也放到了桌子后面。纸张、笔、文件和其他东西都整理并码放好。就连前一晚被砸成碎片的电脑和电话也出现在了应有的位置上。一定是换成了新的……
一切井然有序,一干二净的现场似乎成功蒙骗了他的心。
他来到健身房,拨亮天花板上的灯。因为各种突发事件,今天没有开课。他猜测着,如果托蒙特不见了,是不是所有的训练也会随之终止。
约翰跑过垫子,进入器材房,鞋子踩过结实的蓝色垫子表皮,从放置刀具的柜子里摸出两把匕首来,又翻出一个适合他佩戴的剑套。插好武器,继而走到健身房的中间。
就像托蒙特传授过的,他低下头。
他把手掌覆盖在刀柄上,然后开始练习,将对敌人的愤怒发泄出来,想象着那个他想杀死的次生人就在眼前。
费瑞走进剧院,在后排挑了个位置坐下。影院里人满为患,尽是年轻情侣和一群一群的男孩,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仔细分辨着声音:响一点的笑声、糖果纸被剥开的声音、嘴里的咀嚼声。
电影开始了,屋子里的照明黯淡下来,所有人开始随着剧情尖叫。
次生人靠近了,闻到空气里那股腻人的甜味,他立刻就察觉到了。就算隔壁情侣的爆米花和姑娘的香水味也遮盖不去。
一只手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拿好,放到耳朵边。”
费瑞照着做了,听到话筒里粗重的喘气声。
剧院里的观众在大叫:“见鬼去吧,詹妮特,动手吧!”
次生人的声音从右后方传来:“告诉她,你没有任何意见,自愿和我一起走。跟她保证,因为你会乖乖听话,她就可以继续活下去。用英语来说,让我听懂。”
费瑞照着吩咐对电话复述,从他口中说出的那些话语显得异常陌生,他唯一听得到的,是那个女孩开始小声抽泣。
次生人夺回手机,命令道:“现在戴上这个。”
一对铁手铐落在费瑞的大腿上,他铐上自己的双手,等待着。
“你看到右边那个出口了吗?我们往那里走。你先出去,外面有辆卡车等着,你坐乘客那边。我会跟在你身后,电话我一直带着。你要是敢耍花招,或者让我看到你们任何一个兄弟会成员,我就把她给宰了。还有,跟你说清楚,她的喉咙上现在正摆着一把刀,不带一点犹豫。清楚了吗?”
费瑞点点头。
“现在站起来,出去。”
费瑞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一路走着,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抱有奢望,想在这次战斗之后还能活下去。他操控武器的水准极高,在身上隐蔽的地方藏了好几件武器。不过这个次生人也很聪明,只跟在他身后,而且用那个平民吸血鬼女人的性命要挟他。
费瑞踢开剧院的侧门,他已经确信无疑,自己将在今晚告别人世。
萨迪斯特费尽心力,苏醒了过来,终于在药物的朦胧中抓到一丝理智。一声呻吟,他撑住自己,从浴室的大理石地板爬到卧室的地毯。一直撑过地毯,直起双腿,到了门口,几乎没有足够的意志力来打开房门。
来到摆着雕塑的走廊,他即刻想要大喊。起先只有模糊的低喊从口中出现,但接着他吼了出来,一声又一声地怒吼。
沉重的奔跑脚步声让他在迷迷糊糊之间感到一丝安心。
瑞斯和瑞基扑到他身边,将他翻过身。他打断了他们口中的问话,说出的解释断断续续:“费瑞……走了,费瑞……走了。”
腹中还在翻腾作怪,他直接半转身,大吐特吐起来。呕吐让他好受了些,脑袋也更加清楚了。
“必须找到他……”
瑞斯和瑞基还在不停问东问西,说得飞快,萨迪斯特觉得他们或许才是造成他耳朵嗡鸣的原因。如果不然,那就是他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他从地毯上移开目光,世界天旋地转,他得感谢上帝,因为吗啡的剂量根据贝拉的体重调整过,所以他只是晕晕乎乎的。
腹中一阵蠕动,他又吐了出来,吐得到处都是。该死的……他从来都应付不了鸦片的刺激。
更多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有人拿湿毛巾帮他擦嘴,是弗里茨。当他的胃部再次开始痉挛时,面前又摆上了一只废纸篓。
“谢谢。”他说着又吐了起来。
每呼吸一次,他的大脑就得到进一步恢复,同时恢复的还包括他的身体。他把两根手指塞进喉咙里继续催吐。越快把残留的药物从身体里弄出去,他就能越快追上费瑞。
那个逞英雄的混蛋……天啊,这一次他真的会害死他的孪生哥哥。费瑞才应该是活下去的那个人。
但是,他被带到哪里去了?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那座电影院只是第一个落脚点,他们根本不会在那里逗留太久。
萨迪斯特开始干呕,腹中已经空无一物。在他的胃里搅动的,已经是某些药物以外的东西了。孪生哥哥的危险,让他身体的每一寸本能都像遭受袭击时那般警惕。
又有脚步声在走廊响起,维肖斯收到了来自平民的紧急求救,一家六口被一群次生人包围,困在自己家里。
萨迪斯特抬起头,活动四肢,然后站了起来。他用坚定的意志带动起每一点拯救的期冀。吐出更多的药物后,他的精神得以集中,脑袋变得清醒,比大口呕吐更为有效。
“我去救费瑞。”他跟其他兄弟说道,“你们去处理这件事。”
短暂的迟疑之后,瑞斯开口道:“就这么办。”
45
贝拉坐在一张路易十三世时代的椅子上,脚踝交错搭在一起,手放在膝盖上。左边的大理石壁炉里,熊熊的火焰在“噼啪”作响,手肘旁摆着一杯伯爵红茶。玛丽莎坐在对面的精装沙发上,手中拨弄着一丛黄色的丝线刺绣,动作轻盈无声。
贝拉只觉得想要尖叫……
她跳了起来,体内的本能在活跃,萨迪斯特……萨迪斯特就在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