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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夜色刚刚降下,还没有任何吸血鬼病人出现,稍许的独处时间正是他所需要的。至少,在他集中起精神之前。
可问题在于,这座可爱的、小小的诊所就在哈弗斯的住宅地下,这也意味着布奇此时此刻正和医生的妹妹同处一座房子内。是的……玛丽莎,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想拥有的吸血鬼女人。其他人都无法替代,此刻,她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
天啊,这种对她的固执爱意是场全新的噩梦。在此之前,他从来不曾因为女人而浑身冒冷汗。他也说不清楚这是不是自己所希望的结果。一无所获,只有胸口的痛。
时间倒回九月,他来这里找她的时候,她却将他拒之门外,甚至不愿意再和他见上一面。他愿意发誓自己再不会去打扰她,理论上来说,他也是这么做的。迄今为止,他一次次刻意路过,却可悲、胆怯地过其门而不入,只是那辆凯雷德不知为何总有办法找到这里。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不曾真的惊扰到她,因为她对此根本毫不知情。
他实在是太可悲了。不过呢,在她不知道他遭了多少罪的前提下,他差不多也可以接受这一切了。这也是为何今晚的他会处于崩溃边缘的原因。他不想让自己待在诊所的情形让她误解,以为自己还在追求她。总之,一个男人应该有些属于自己的尊严,至少展现给别人看的那部分理应如此。
他看了一眼手表,漫长的十三分钟刚刚过去。他估摸着这次心理医生的治疗大概需要一个小时,所以百达翡丽表上的秒针还要再转上四十七个圈,之后他才能把那孩子带回车里,如烟烧火燎一般从这里逃走。
“你需要点咖啡吗?”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
他抬起头,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站在面前。她看上去很年轻,卷起了一边的袖子,看上去很期待能为他做些什么。
“嗯,当然,咖啡就好。”
她笑得很灿烂,露出獠牙:“什么咖啡呢?”
“黑咖啡,黑咖啡就行。谢谢。”
平底软鞋和地板发出摩擦声,随着她走过走廊而慢慢消失。
布奇解开双层夹克的扣子,身子前靠,手肘撑在膝盖上。这套出门前刚换上的华伦天奴西装是他最喜欢的套装之一,当然脖子上的爱玛仕领带和脚上的古驰皮鞋也不错。
如果不小心撞见玛丽莎,他觉得或许看上去和往常一样英俊。
“要不要我给你注射?”
贝拉盯着萨迪斯特自上而下的脸,两只黑色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轮廓分明的两侧颧骨上残留着做完爱后的靓丽红润。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很重,而欲望在卷土重来。她想起来了,萨迪斯特刚才射在了里面。她感到无比的惊讶,自他开始喷涌的那一刻,身体变得异常平静。在进入发情期的几个小时以来,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感到轻松。
但是冲动现在又回来了。
“你愿意我给你注射吗啡吗,贝拉?”
也许还是让他为她注射药剂会更好些吧。这将是个漫长的夜晚,而且就她所知,随着时间迁移,身体的症状会变得更加严重,也更加难熬。要求他为了自己留下,真的公平吗?
某些轻柔的东西拂过脸庞,是他的手指擦过她的皮肤。
“我不会离开你的,”他说道,“不管要多久,也不管多少次。我会满足你的,让你在我的血管里进食,直到这一切结束为止。我不会抛弃你的。”
凝望着他的脸,无需再问出口,她知道这将是两人待在一起的唯一一段时间了。从他的眼里,她分明看到了决绝。
相聚一夜,然后永失所爱。
他突然从她的身体上攀起,向床头柜伸出手。巨大的勃起自腰部直直挺立着。在他拿到注射器的同时,她的手也握住那根坚实的耸立。
他猛吸了一口气,一手向后按在床垫上,保持身体的平衡。
“要的是你。”她低声说,“不需要药,我要你。”
他将针管丢到地板上,猛烈地吻着她,用膝盖分开她的大腿。接着,她的渴望被一分为二,一份在追逐着他横冲直撞的那根武器,另一份则渴望着他的血液。望着他脖颈侧面粗壮的血管,她的獠牙开始自发性地生长。
仿佛感应到了她的需求,他半转过身,保持在她体内的姿势,同时又让她能够咬到自己的咽喉。
“喝吧。”他干着嗓子说,在她的体内继续突入,“取走你需要的。”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锋利的獠牙正刺在环状的奴隶文身上,深深扎进皮肤里。他血液的味道触到她的舌头,她听见他的口中发出一阵咆哮。接着,来自他的力量和能量在她的体内冲刷,穿透。
面对着俘虏,O先生一阵发呆,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他在城里抓到了一个雄性吸血鬼,现在将他带到棚屋后面的屋子里,交叉捆绑在桌上。
他抓住这个男人的本意,只是想抒发心中的不悦而已,从未想过还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是什么事?”O先生把耳朵凑近平民吸血鬼的嘴边。
“她叫做……贝拉……那个被抓走的女人……她的名字……是贝拉。”
O先生挺直了身子,皮肤上传来一阵芬芳持久的气味:“你知不知道,她还活着?”
“我估计她已经死了。”平民虚弱地咳嗽了几下,“她被抓走好久了。”
“她的家人住在哪里?”没有立即得到回答,O先生撬开了男人的嘴巴。尖厉的惨叫声过后,O先生再次问道,“她的家里人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家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接下来全是些胡话,平民到了口不择言的阶段,全然没了用场。
O先生抽了他一嘴巴,让他闭嘴:“地址,我要地址。”
没有回答,于是他换上了另一种鼓励的方式。身上的肌肉被生生割离身体,男人大声喘息,终于冲口而出:“佛满街27号!”
O先生的心脏在这一刻怦怦直跳,却假装随意地俯视吸血鬼:“我现在就过去那边。如果你告诉我的是实话,我就放你走。如果不是,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慢慢折磨你到死。现在,你有什么话要修正一下吗?”
平民吸血鬼的目光迅速移开去,然后又瞟了他一眼。
“喂?”O先生喝问道,“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为了加快反应,他在某个敏感部位施加了一些压力,那个俘虏像条可怜的狗一样嚎叫不止。
“告诉我,”O先生轻声道,“然后我就放你走,不会再拷问你了。”
男性吸血鬼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嘴巴扯开,露出紧咬的牙齿。一滴眼泪自青肿不堪的脸上滑落。尽管相比逃脱的诱惑,更多折磨和痛苦才是崩溃的诱因,O先生还是决定,不让这场道德和自我保护的战斗出现太过失望的结果。
“索恩,27号。”
“索恩大街吗?”
“是的。”
O先生挑掉了那一滴眼泪,接着划开了平民吸血鬼的脖子。
“你是个大骗子。”吸血鬼的血直接喷了出来,他才淡淡地嘲讽说。
O先生不再停留,直接抓过塞满武器的夹克离开屋子。他很确定一点,那个地址会空无一物。这也是拷问时的疑难问题,你真的没法信任得到的信息。
不管那两条街上有什么,他都会注意检查,但他肯定是要白跑一趟了。
真他妈的浪费时间。
31
布奇转着杯底最后一点咖啡,想着这玩意儿的颜色就像威士忌。他把冷掉的咖啡放了回去,有些希望刚才喝的是乐加维林之类的高档威士忌。
他看了下手表,离七点还有六分钟。上帝啊,他只希望这次的疗程是一小时。如果一切顺利,他可以把约翰在托蒙特和薇尔丝家放下,坐回自己家的沙发上,端着一杯威士忌,等着《犯罪现场调查》开播。
他打了个冷战。怪不得玛丽莎不愿意见他,他是个多么诡异的追求者啊,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身处在一个完全不属于他的世界里。
是啊,我们不如再多找些丑事出来吧。
他突然记起维肖斯的警告,要他远离兄弟会的庄园。可问题在于,独自一人待在酒吧,或是随便在街上晃荡,都不是什么好计划,尤其在现下这种心情,跟天气一样喜怒无常。
几分钟之后,走廊里传来了说话声。约翰跟着一个中年女人从拐角处走来。可怜的孩子看上去像从一根电环里穿过似的,头发像水草一样高高竖起,眼睛像是粘在了地板上,一本记事本紧紧抱在胸前,仿佛那是件防弹衣。
“那么,我们下次预约的时候再见,约翰。”那个女人温柔地说,“等你好好考虑过之后。”
约翰无动于衷。布奇已经将自己的那些悲惨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