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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所生的第一个儿子。
皇太极非常高兴,竟开有清一代的先例,在皇宫举行重大庆典的场所崇政殿,颁发了清朝的第一道大赦令,御制文中说:“今蒙天眷,关睢宫宸妃诞育皇嗣”,故而大赦天下,使万民咸被恩泽。一个初生的婴儿,就被定为皇嗣,其母的地位,也就不言而喻了。
此事在当时,当是一件轰动中外的重大消息。诞育皇嗣、颁发大赦令,引来了八方朝贺。蒙古诸部,尤其是与大清有姻亲关系各部,尽都不远千里,一路上驱赶着牛羊驼马,带着各种土产方物,奔赴盛京,朝见皇太极,献物示庆,上表称贺。朝鲜国王在元旦日上皇帝皇后贺表、敬献方物的同时,还上了皇太子贺表,并进献皇太子礼品,其中有绢、绸、葛、席、貂皮及高丽纸等。
皇太极于此时,正当登上皇帝宝座的第二年,国家稳定巩固,势力强大,皇室内部也平稳和顺,团结一致,后宫兴旺,爱妻生子,真所谓春风得意,处在他一生的巅峰。为表庆贺,他数次大宴宾客于崇政殿、清宁宫,着实盛况空前。
尽管海兰珠是亲侄女、亲姐姐,她的专宠对皇后哲哲和永福宫庄妃不能不是一个可怕的威胁。哲哲怎么对待和处理,不见端倪,而布木布泰却没有放弃努力。她已经从丈夫那里学到了不达目的决不甘休的坚强毅力。她想必是很艰难地从姐姐专宠的缝隙中找到了机会,想必是利用男人都具有的好色弱点唤回了丈夫的一次爱怜,总之,在她姐姐海兰珠有六七个月身孕的时候,布木布泰第四次怀孕了。
但是,这时的凤凰楼下的高台五宫,完全被宸妃海兰珠的光彩盖住了。布木布泰出现妊娠反应的节骨眼,正当海兰珠的皇嗣诞生的时候,满宫廷满朝野如火如荼,都向着宸妃赞美献好,没有人去关注西永福宫里连生三个女孩的庄妃。也许只有跟布木布泰同病相怜的哲哲来安慰和关照她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没有料到,那高贵的皇嗣只活了六个月,就因患天花而夭折了。事情又很巧,皇嗣死在崇德三年(公元1638年)正月二十八日,两天以后,正月三十日,布木布泰生下了皇九子,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顺治皇帝福临。
皇太子夭折和皇九子出生,两件事情几乎就是同时,这就注定了皇九子的诞生不会带来多少喜悦。皇帝和他的宠妃东宫大福晋都沉浸在悲痛中,所有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行动和表情都得与皇帝一致,整个宫廷内外和朝廷上下都为国家失去皇嗣而被一团悲雾所笼罩,谁还记得起永福宫有个新生儿。
布木布泰当然为自己终于生了皇子而高兴,心底深处也未尝不因皇太子夭亡给自己的儿子留下希望而感到庆幸,但她更不能表现出来,她一定得和大家一样显得悲痛惋惜,并且一定在月子里坐在床褥中遣人去向失去儿子的亲姐姐致以哀悼和慰问,向丈夫致以哀悼和慰问。
失去儿子,尤其是已被立为皇太子的儿子,这样残酷的打击是宸妃海兰珠难以承受的。她终日哭泣,日夜悲伤,寝食不安,一天天地消瘦了。这使得皇太极更加关怀怜爱,多方劝慰,赐珍宝锦缎,调饮食药饵,只要穿过凤凰楼回到后宫,就在东关睢宫里陪伴郁郁寡欢的海兰珠,还不时带她去到郊外散心。这一切都不见效时,皇太极又请来了海兰珠的娘家人,试图由祖母和母亲的抚慰来消除爱妃心头的创伤。
凤凰楼下五大福晋(5)
崇德三年之夏,年前刚刚受皇太极封赠为和硕福妃的科尔沁蒙古大福晋,即莽古思之妻哲哲之母,带领着儿媳妇寨桑之妻和孙子满珠习礼、吴克善等前来朝见,都是凤凰楼下高台五宫里姑侄三人的至亲。皇太极亲自率领诸王贝勒福晋到演武场迎接,直迎回盛京皇宫。
皇太极在崇政殿里对亲戚们行规格最高的接见礼。
和硕福妃献上鞍马、骆驼和贵重的貂皮。
皇太极于是在金銮殿上摆开了盛宴,家族亲戚欢聚一堂,歌吹响亮,舞队翩翩,欢快达于顶点时,在筵席间打起了莽式,这满洲传统的粗犷又豪放的舞蹈,几乎把所有的宾客都卷进了欢乐的旋风之中。皇太极宴前申明:大家都要尽欢!
皇后哲哲依在母亲科尔沁大福晋、和硕福妃身边;宸妃海兰珠和庄妃布木布泰姐儿俩依在她们的母亲科尔沁小福晋寨桑之妻身边。一后两妃都因娘家得到皇上如此的恩宠而感激谢恩,但谁的心里都明明亮亮,这一切,只是为了讨得脸色苍白、眼神忧郁的宸妃的欢心。
宸妃海兰珠的美丽眼睛里始终充满泪水。眼前的欢乐景象,让她联想起一年前的今天。皇太极追封祖父莽古思为和硕福亲王,立碑于墓前,封祖母为和硕福妃,是大学士范文程奉诏亲自前往科尔沁草原册诰的。那时祖母、母亲和哥哥为此特地来盛京朝见谢封,丈夫也如今天一样远迎、一样盛宴款待、一样歌舞欢庆,不过那时是为了她的儿子的诞生,为了大清国有了一位皇嗣,如今呢?……海兰珠不禁潸然泪下。
不几天,皇太极又诏封海兰珠和布木布泰的母亲科尔沁小福晋为贤妃,并赐给仪仗。这可是非同一般的极大荣宠,可算是爱新觉罗氏家族之外的独此一家了。然而人人都明白,这完全是为了宽慰宸妃,布木布泰,甚至皇后哲哲也不过沾光而已。
要说皇太极的爱心完全在海兰珠的身上,真是一点也不过分。
其实,崇德改元建大清以后,皇太极的国事家事都兴旺发达,蒸蒸日上,确实到达他一生的最高峰。
他的宏伟大业此时真称得上是一日千里。
漠北蒙古喀尔喀三部的土谢图汗、扎萨克图汗和车臣汗,在崇德三年(公元1638年)遣使来朝归附,皇太极给他们规定了每年各部奉献一匹白驼八匹白马的九白之贡,从此喀尔喀三部与清朝建立了臣属关系。漠南、漠北蒙古的广大地区,都成了清朝的势力范围。从此后,骁勇善战的蒙古骑兵兵团,就将成为皇太极进攻明朝的重要力量。
与此同时,皇太极继承努尔哈赤的遗志,继续进行对黑龙江流域的统一。崇德二年(公元1637年),黑龙江上游南北两岸索伦部落各城各屯都来归附,鄂嫩河、尼布楚一带的蒙古部落和贝加尔湖以东的使鹿部落等,也都先后归附。到了崇德六年(公元1641年),北方地区从鄂霍次克海到贝加尔湖的广袤无际的原野山林,都成为清朝的属地。皇太极在这些地区设姓长、乡长,分户管辖,把当地居民都编入旗籍,称之为“新满洲”,同样隶属各旗,披甲出征,成为满八旗的组成部分。
这时候,原来是重大威胁的蒙古、朝鲜,都已成了满洲的大后方,历年派大军入塞中原,大肆抢掠烧杀的所谓“掏心战”,也都很见成效,壮大了国力和兵力,带来了一批又一批治国统兵人才。时机已经成熟,皇太极将倾全力攻击最后的对手明朝,要跟朱元璋的后代争天下了。
遗憾的是,在皇太极的国事热火朝天的时候,他的家事却过早地越过了高峰。谁也想不到,那个来到人世只有六个月的小生命,竟会引发这样可怕的连锁反应,带来这样多的不幸,以至差一点断送了大清国锦绣也似的前程。
皇太子没有来得及命名就死了,做母亲的宸妃无论如何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不管皇太极如何施恩赐物,不管皇太极用怎样的怜爱去抚慰,去宽解,宸妃海兰珠仍然一天天地衰弱下去。
崇德六年(公元1641年)九月,明朝蓟辽总督洪承畴,率十三万大军前来援救关外重镇锦州。皇太极御驾亲征,九日率军扎宫在松山城西北十里处。十二日,从盛京来到的官员向皇上奏言关睢宫宸妃得病。时值两军对垒的严重时刻,皇太极却毫不犹豫地立刻召集诸王、贝勒、贝子、公及各固山额真,命他们固守杏山、高桥,随后,十三日一大早,皇太极就车驾起行,赶回盛京。
十七日,皇太极抵达旧边界驻跸。当夜一更时分,盛京遣使来奏报宸妃病危,皇太极闻讯立即拔营,连夜赶奔,并遣大学士希福、刚林及冷僧机、索尼等急驰前往候问病势来报。希福等人五更赶到盛京,方入大清门、至内门击云板叫门时,宫内传出一片哭声,宸妃正于此刻薨逝,没有等到与心爱的丈夫最后再见一面。冷僧机和索尼不顾人马劳乏,汗湿淋淋,立刻回马急奔,在盛京城外遇到圣驾,便以宸妃已逝奏闻。
皇太极犹如五雷轰顶,登时恸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