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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沐还没来得及震惊,花楚炎已经远远退了开去,耳后一阵风刮开,顾雨沐立刻滚了开去,躲过那几只火箭。
此刻,满眼已经皆是火光。
花楚炎站在火红的背景前,身后是不远处厮杀的士兵,顾雨沐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惊了一声“咦”。
顾雨沐冷笑一声。
花楚炎却也大笑了起来,“不愧是侑帝,本王竟然没有发现今夜的敌袭你早有了准备,外围将本王手下士兵逼入营地的,该是安擎安老将军吧!”
“朕再有先见之明,却也没想到王爷你会亲自前来刺杀朕!”顾雨沐眼中防备之色不减,他也看见了山上被逼出来的止欢国军队,虽然计划成功了,眼下的情况却由不得他放松片刻。
今日顾雨沐安排的探子探查到花楚炎今夜准备夜袭,他便做出了打算,安擎带领大部分精锐前往远处隐藏,他与魏袭渊留守营地伪装平静,只等花楚炎前来,两面夹击,一举击溃止欢国大军。
不曾想花楚炎这个疯子居然只身来了营地最中心的地方。
火光印上花楚炎的脸庞,这个强大的连莫阙都无法对付的人笑笑,反问:“谁说本王是来刺杀你的?本王不过是来与皇上你唠唠嗑罢了。”
顾雨沐踢了踢地上的长枪,长枪腾起,他伸手一把将它握在了手心,“朕可不知与王爷你之间,除了战争,还有什么事可以说。”
花楚炎意味不明的一笑,“本王听说,你的后宫似乎出了些事情,你心爱的皇后被太后以某种理由禁足了?”
顾雨沐皱眉,“此事与王爷你没有关系。”
他一转手,手中长枪刺进身后突然扑来的一个敌军士兵体内,鲜血喷洒出来,他面无表情的撤手,任那具尸体倒了地。
花楚炎还是笑吟吟的,“今日您的大皇子出世了,皇上可知道吗?”
顾雨沐一愣,首先想到的就是十里折蓝生了,转念一想,若是十里折蓝生了,帝都那边必定会今日就将消息传过来……心中一寒,顾雨沐想到了那个自己一直瞒着十里折蓝的女人。
昙妃生了。
……十里折蓝呢?
顾雨沐突然开始心慌了,十里折蓝身上还背负着私通的罪名,昙妃生了,她的产期也差不多了,太后与昙妃若是在此时对十里折蓝下毒手……
“侑帝?”
顾雨沐一震,花楚炎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连退了三大步,顾雨沐摆出戒备的姿势正要开口,一把匕首就刺入了他的身体。
胸前冒出的刀尖破出了血。
顾雨沐看到花楚炎在笑,他说:“今日本王才不是来杀你的,本王只不过是欠了某个人的人情,来此处还人情的。”
腿上发了软,顾雨沐看着花楚炎转身离开,整个身子都开始发冷,他用长枪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努力的不让自己倒下去。
他似乎可以感觉到刀锋上的毒游走在他的全身血脉,身后偷袭的人还没有走,握在匕首上的手也没有拿开。
顾雨沐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长枪上。
他听到身后的人低低说道:“皇上,叛徒不是张大夫,是我。”
顾雨沐笑起来,满嘴苦涩,苦得笑容都开始扭曲。
“魏将军……”
枕上鸳鸯,后宫人心
天色方蒙蒙亮,顾霓裳就从梦中惊醒了,她猛的从床上坐起,额上大片的冷汗有些渗进了她的眼睛,她闭上眼,平静了一阵子。
想着左右再过不久就要起床伺候十里折蓝了,顾霓裳也懒得再在床上多呆,深呼吸了几次,从床上爬起来了。
初春的空气带着些微凉,顾霓裳端着水盆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停在寝殿的窗下看了看紧闭的窗,十里折蓝最近都在忙着绣鸳鸯枕,几乎没有怎么做过其他闲事,宫人们很少看到她这么急着知道顾雨沐的消息,最开始的时候,看着像是对顾雨沐毫不关心的十里折蓝,顾霓裳几乎要以为十里折蓝对顾雨沐其实没什么感情。
埋的再深的感情也会在每一天积累起来的思念中暴露出来。
顾霓裳想起以前自己与顾雨沐嬉闹时的场景,那时候顾雨沐是除了皇帝之外最疼她的人,如今顾雨沐成了皇帝,娶了他最喜欢的女子,她却沦为了侍女,每日与那个人相处着,找不到合适的面对方式的相处着。
她轻轻叹了口气,举步准备回房,眼睛却看到了一个人影匆匆的从不远处的窗内跳了出来,遁入殿后的树林去了。
顾霓裳猛的睁大了眼,嘴唇张开就想惊叫一声,双手却松开了水盆,转而捂住了自己的嘴,水盆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那个人……那个人的衣服……顾霓裳颤抖着嘴唇,脑袋里不知道该怎么整理自己看到的事情,身旁的窗户内传出一道疲惫的声音,“霓裳?”
十里折蓝醒了。
“娘娘。”顾霓裳尽量平静的回答,“可是要我进去伺候?”
十里折蓝静了一会,问:“你方才看到什么了?”
她的语气带了些探究,顾霓裳一时有些捉摸不透十里折蓝究竟是希望自己看清了还是没看清,索性回道:“看到了一个人匆匆去树林了。”
“去树林了……”十里折蓝的声音有些轻,顾霓裳听她似乎没有准备接着追问,自己应该是没有答错,暗暗松了口气。
“霓裳,你且去梳洗一番,再来殿里,鸳鸯枕差不多要绣好了。”
顾霓裳一听十里折蓝放她走,一喜,应了一声就退下了,她走后不久,树林中就又走出了一人,默默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一阵,蹑手蹑脚的往寝殿正门方向去了。
十里折蓝在宫中养尊处优多日,手上除却练剑磨出的茧子外再没有其它瑕疵,这几日却因为绣鸳鸯枕刺出了不少伤口来。
“奴婢查过了,宫中除却祈福一事外,再没有其它能威胁到娘娘的例法,”果果替十里折蓝揉着肩,缓缓说道,“待奴婢这几日将宫中一些规矩礼法整理出来,给娘娘您看看,以后也好避开太后她们。”
十里折蓝微微点点头,她怀里抱着那只已经完工的鸳鸯枕,眼睛下方有着淡淡的黑色,整个人靠在屏风后的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披风。
风从窗口吹进来,撩动了她衣间垂落的流苏。
“鸳鸯枕背后,该是没有什么陷阱吧。”她垂眼摩挲着鸳鸯枕上的彩线,眼中沉着些暗色。
果果摇摇头,“没有了。”
十里折蓝抿起唇,面色平静,好不容易可以出去打探顾雨沐的消息了,她的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若不是莫阙派怡红楼的人在太后派来把守的人外又布了一层防备,她怎么可能打探不到外界的消息。
自太后被她明里暗里的讽刺了一通之后,遥贵人与昙妃就再也不来凤仪宫了,她连套话都没办法做到,至今,她已经失去顾雨沐的消息整整两个月了。
两个月的时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十里折蓝看向窗外,寝殿的门外传来低低的细语声,是顾霓裳和付久墨的声音,两个人似乎在争辩些什么,但是声音压得太低了,十里折蓝没有听清。
过了好一阵子,十里折蓝听到付久墨软软的说了一句,“求你了”,然后两个人就都沉默了。十里折蓝看看果果,果果也在看着门的方向,十里折蓝向她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你去看看,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不要让他们发现。”
“是。”
果果轻手轻脚的点了几步,落到了门前,她微微靠近门板,门就被敲响了。
果果一脸严肃的问:“谁?”
十里折蓝耸耸肩,对没能听到手下两个人的私密表示无所谓,顾霓裳在门外应了一声是我,果果在原地站了一会,打开了门。
顾霓裳的脸色不太好,果果装作漫不经心的往外看了一眼,付久墨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顾霓裳走到十里折蓝面前,行了一礼,“娘娘。”
十里折蓝把鸳鸯枕递给顾霓裳,“你看看,绣的可还好?”
顾霓裳看了看枕上的花纹,皱眉道:“送给情敌的东西,你绣的这么好做什么?”
十里折蓝得到肯定,就把枕头从顾霓裳的手中收了回来,面上还是淡淡的,“我送给昙妃,昙妃也未必能用得到。”
“你想做什么?”顾霓裳眼中有些趣味。
十里折蓝抬眼看她,“再过不久我便要生产了,产后身子虚弱,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河,孩子就更是护不住了,后宫不安全。”
顾霓裳看看周围,走近十里折蓝,轻声问:“你想……”
十里折蓝点点头,“他回不来,救不了我,我要自己救自己。”
顾霓裳挑眉,“你不怕我妨碍你的计划,去太后那里告密?”
十里折蓝笑笑,“你都不想见到太后,何况就算你肯去向太后告密,只怕太后只会听完之后就杀了你……你的身份,可比我好不了多少。”
顾霓裳被十里折蓝戳了痛处,脸上的神色更是不好,十里折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