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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十里折蓝猛的抬起了头。
她眼中血色渐染,只觉冷色深重,竟让在理的太后也不禁稍别开了眼去。
“臣妾自知无从辩解。”十里折蓝一字一顿,咬字极重,“只是,还望太后莫要怀疑这腹中之子。”
顾雨沐离开之后,这个孩子就是十里折蓝的逆鳞,碰不得,说不得。
太后移回视线,与十里折蓝对视良久,方才叹了口气,挥挥手,道:“若这孩子真是陛下之子,哀家眼下也动不得你……皇后,还望这孩子不要让哀家失望。”
十里折蓝不语,只把唇咬的死紧。
太后站起来,朗声道:“皇后十里折蓝,行为不端,自今日起禁闭凤仪宫,若非哀家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直至皇后诞子之后,再惩皇后失德之行!”
度日如年,君可知否
顾雨沐匆匆从帐外走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像是在辩解着什么的魏袭渊,魏将军脸涨的通红,嘴角也磨出了一些泡。
“皇上,臣可以为张大夫作证,他不会……”
“魏将军。”
顾雨沐无奈的在桌后坐下,抬了眼正要说话,桌上摆着的一方砚台便闯入了他的视线,皇上眼瞳微缩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道:“魏将军,朕已说过,此事交由安将军处理,你若是真要为张大夫辩解,找朕是无用的。”
魏袭渊一怔,脸上白了白,“皇上……”
“退下。”顾雨沐沉下眼色,颇为不耐的模样。
魏袭渊见顾雨沐这边突然变了态度,心里知晓顾雨沐此话一出口便是再无转机,挣扎片刻,只得拱了手,道:“臣愚钝。”
顾雨沐不理他,挥手示意他出去,魏袭渊叹了口气,转身出去,顾雨沐等帐门掩好之后,静待了一会,才伸手去慢慢将那方砚台拿到了身前。
他扭转了砚台左下侧的小角,砚台的底部凸出了一块,顾雨沐手指在下方一抹,便拿出了一卷纸。
那纸下端染了墨色,顾雨沐眼角一抽,知晓这是代表事情紧急的意思,而从幼晴城那边传来的紧急消息只可能与一人有关……
顾雨沐飞快的将它展了开来。
沉默片刻,顾雨沐慢慢的将纸张移到了一边的油灯上,眼神定定的看着它被火舌舔舐不见,心中一片茫然。
十里折蓝知晓昙妃的事情了。
十里折蓝和莫阙私通被抓了。
十里折蓝被太后禁足了。
……
顾雨沐僵硬了片刻,才发现自己的手有些发抖,险些触碰放进了油灯里。他突然笑了起来,嘴中咬重了语调,道:“后院起火。”
他紧紧的盯着那在灯中跳动的火舌,鲜红艳丽的,像极了十里折蓝舞剑时飘扬起的裙摆,他曾经赞过十里折蓝着红最为好看,于是十里折蓝柜中多了无数他赐的红衣,他喜欢十里折蓝穿上每一件红衣的模样。
十里折蓝身着深红宫装,头戴九凤金冠,踩着长长红毯向他走来的样子,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偷情……十里折蓝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偷情。顾雨沐死死的扣着桌沿,脸色不善。莫阙,莫阙,莫阙究竟又出了什么招,才让十里折蓝落到被太后欺负的地步!
昙妃被十里折蓝知晓的事定然也与莫阙脱不开关系!顾雨沐骨中生凉。
他有些仓皇的想,十里折蓝知晓昙妃有孕,十里折蓝被囚禁,这些消息逼的他都想立刻回城去洗清他的皇后的清白,并向皇后证明他的清白了。
但是他回不去。
所以只能委屈十里折蓝。
顾雨沐慢吞吞的松开了被自己紧握的桌沿,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只要十里折蓝尚未生产,宫中便无人敢真的动她,还有将近六个月的时间给他结束这场战役回京……六个月。
顾雨沐从椅上站起,他走到屏风后的沙盘前,沉着脸看沙盘上的模拟战场。身后的烛火炸开了烛花,火光将他的影子在帐上拉长,扭曲。
六个月,结束与止欢国之战,赶在十里折蓝发现那件事,并被伤害之前,回到帝都。
帐篷外,篝火烧,月色凉,遍目寒。
禁宫中,烛火灭,帘幕垂,心魂睡。
十里折蓝躺在床上,眼微闭,唇微启,窗户被人慢慢推开时,无人察觉,来人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床边,在床边坐下。
十里折蓝被禁在凤仪宫中已经三日了。
三日内,除却例行检查的御医,再无一人出入凤仪宫。
来人看着十里折蓝的睡颜,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将十里折蓝露在外的手轻轻放回了被中。
“这又是何必?”语气中不无感慨,不无心疼。
十里折蓝毫无反应。
来人定定的看了一阵,正要站起,便听十里折蓝梦呓般的唤了一句“齐欢……”,不由一愣。
十里折蓝翻了个身,面朝着里面去了,来人静静的等了一阵,见没了其他动作,又是轻轻一叹,走上前去,将十里折蓝翻出的手再次放了回去。
十里折蓝的手中有些老茧,来人缓缓摩挲了片刻,只觉那些似乎就要退去了。他俯下身,在十里折蓝额上轻轻落了一吻,才转身从窗口又翻了出去。
窗户被轻轻合上。
寝殿内沉寂了一阵,十里折蓝慢慢的睁开了眼,手抬起来,在额上摸了摸,那个人吻过的温度似乎还留在上面,依稀和记忆中的谁重合了起来。
夜半来访,却不是莫阙,莫阙不会吻她,不会有记忆中的感觉。
所以,是另一个人。
十里折蓝大睁着眼,看着帘帐发着呆,眼眶却慢慢的发了热,无法控制的情绪在心中慢慢开始激荡起来。
他没有死。齐欢没有死。
之前的那些极近事实的猜测在这一刻成了真,齐欢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面前,身上还带着以前那样的气息。
本来任太后将自己禁足不过是一时丧气不愿作为了,十里折蓝却从没想过这一事会将已经消失了多年的齐欢引出来。
唯一无奈的只有她不能留下齐欢。
一是齐欢若是真想让她见到,便不会深夜前来,二是她从来比不过齐欢,若是齐欢不想让她见,只怕她费尽了一身力气,也抓不住一个一心想要离开的他。
没有死就好,还活着就好。
十里折蓝看着前方的黑暗,愣愣的想。在这满是仇敌的宫廷中,还有一个齐欢在,多好。
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十里折蓝突然从床上翻了起来,她撑起了身子,靠在床头,微提了嗓音,喊道:“果果!”
睡在外殿的果果不多久就回了一句,“娘娘?”
十里折蓝滴水不漏道:“方才本宫听到了窗外有夜猫叫声,吵着甚是烦心,今日是付久墨轮值,你去叫他带人将猫赶走。”
果果毫不迟疑的回道:“是。”
接着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是果果出殿去的声音了。十里折蓝靠在床头,静静等了许久,听到果果回来的声音。
“你与付侍卫说了?”
“回娘娘的话,已经说过了。”果果顿了顿,补了一句,“奴婢看着付侍卫带人去了。”
十里折蓝不语,过了一阵,说:“晚了,歇吧。”
“是,娘娘。”
付久墨今日轮值,不可能来夜探她,从齐欢离开的时间,到果果去寻付久墨的时间,也绝对不够齐欢把夜行衣换回侍卫装。
十里折蓝慢慢的吐了口气。
看来日后可以不用再观察付久墨了,只是,齐欢眼下,到底是奉了莫阙的命,在做什么事
君白月此时,又在何处?
顾雨沐,你现在又是怎样了。
……
十里折蓝被禁足,其实对她本人也无甚影响,只是平日里的消遣少了,侍奉的侍女也有些漫不经心了,端上来的菜色也不如以往了。
对这些,十里折蓝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果果与顾霓裳整日里看着这些明显的差别待遇,心里不满越发的大了。
“左右他们再不懂事,再趋炎附势,也是不敢害到我腹中孩儿的。”十里折蓝淡淡道,“太后因他而留我一条命,就无人敢动他,待到皇上归京,一切便还是如初。”
“可是,娘娘不觉心寒吗?”果果皱着眉。
十里折蓝只轻轻哼了一声,看着窗外渐渐发黄坠落的树叶,拢了拢衣领,果果晓得十里折蓝这是不愿再说的意思,只好上前去稍稍掩了掩窗。
“近日天渐凉了,娘娘晚上可还睡得舒适?”果果想起一事,不由问道。
十里折蓝点点头,她以前是习惯了餐风露宿的日子,现下的条件不知比以前好上了多少,自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果果脸上却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十里折蓝见了,眉尖皱起,问:“若是有话,但说无妨。”
果果便回道:“这几日夜里,不知娘娘可曾醒来?”
“不曾。”
“那便是怪处了,”果果眼中担忧之色更重,“接连几日夜里,奴婢都听到了娘娘起身的声音,本想着是娘娘有何事要唤奴婢进去,但是娘娘却从未出过声,奴婢想着许是夜里渐凉了,娘娘才会睡眠不佳,可娘娘方才又说不是,奴婢……”
十里折蓝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