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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变中重伤的唯一皇族——顾雨沐已于宫变后一月痊愈,将军安擎宣布于五日后行登基大典。
“先皇并不知晓皇上的存在,”安擎这样解释顾雨沐的身份,“先皇暴戾,不愿育子,皇上乃是一不受宠的后妃偷偷产下,托本将抚养。”
“太后先下正在赶往帝都,定能于登基大典前赶至!若有怀疑者,可向二十二年前御医院的王御医求证!”
铁证,铁腕。安擎于乱朝之中,迅速的整顿了上下的秩序,在顾雨沐彻底康复之前,成功的让前朝后宫恢复到了最大限度的安宁。
而此时,后宫之中,还有一个安擎无法指教的人正在后宫公然的挑战权威。
“稚侑,你确定你要娶这样一个女子?”叹息声。
“当然。”含笑。
“可是她绝对不是能母仪天下的人。”声音严厉了些,安擎皱了眉,他向来不古板,只是一旦什么事涉及了顾雨沐,他就无法坐视不管。
看着安擎有转身要走的趋势,顾雨沐头疼的拦住了他,挡住他看向十里折蓝的视线,无奈道:“爹。”
安擎漠然道:“我不是你爹。”
“……”顾雨沐扶额,“老头子,虽然我很感谢你帮我做了这么多事,但是当初你答应过我的话现在也不能反悔,对于十里的事情,我不会让步的。”
安擎一愣,看着顾雨沐的眼神有些变了。
这个孩子向来是与常人不同的,三岁就离开他身边,所以对他没有应有的父子意识,所以独立心很强,所以向来处事都老练,当初知晓了他自己的身份之后,也不过惊慌了片刻。
“我想报仇。”顾雨沐对他说,“然后,拿回我应有的东西。”
虽然不是亲生,安擎却是真的在把顾雨沐当成亲生儿子来养,顾雨沐也向来重视安擎,反而对于安擎偷偷从宫中救出的母亲没有什么兴趣,这么多年了,也不过只见了一面。
安擎不想顾雨沐冒险,顾雨沐却对安擎说:“你若不信我,我便用事实来向你说明一切,到那时,你也不许再质疑我的任何想法。”
顾雨沐是个很犟的人,安擎是最了解这一点的人。
看了顾雨沐许久,安擎缓缓叹了口气,拨开挡在面前的顾雨沐,看了眼还在湖里拿着叉子到处找鱼的十里折蓝,额头上的青筋明显的又爆了出来。
顾雨沐一见,连忙开口:“爹……”
“罢了,随你。”安擎突然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若是真要娶他,我也不能真做什么事。”
顾雨沐松了口气,安擎无奈的拍拍他的肩,道:“你若要娶她,首先就要安抚百姓,她的杀手身份还是要掩盖一下的,另外,还有群臣,虽说我替你挑上来的这些新臣子都是懂得变通的,但总会有人心怀不轨,最后,正在赶来的太后可是个正统的女子,要她接受十里折蓝,估计难。”
听到之前的话顾雨沐倒是没什么反应,一听到自家正在赶往帝都的母亲,顾雨沐的眼神就沉了下去,他笑起来,意味不明的。
安擎知道顾雨沐向来与母亲不亲,也懒得再说顾雨沐的不是,对着顾雨沐再提点几句帝王之道之后,就准备走了。
“明日国师下葬,你若是想去,等送葬队伍返回之后再去,免得又引了什么祸端,记得带久墨过去,”安擎在临走之前对顾雨沐说道,“几日过后便是登基大典,在此之前千万提防着些。”
顾雨沐点头表示知晓,安擎转身就走了,背影迅速的消失在长廊转角,顾雨沐看了一会儿,心底莫名的空了一阵,正要转头去看十里折蓝如何了,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一下。
“方才在说我?”衣衫湿透的女子毫不在意的站在他面前,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撩着湿发,“安将军是不是对我很不满?”
她话里说的轻巧,还带着些期待的意味,顾雨沐不免无言了一阵,把她的手从肩上拿下,“你是故意的,却不知难苦了我。”
他将内力从手心传过去,十里折蓝却突然甩开了他的手,脸色苍白,顾雨沐一惊,正想问怎么了,十里折蓝已经转过了身去。
“若你连这些事都做不好,也就不必再考虑养我的事了,安幼稚,”十里折蓝的声音很镇定,但是镇定过头了,就显得有些无力,“我先回去了。”
说完,十里折蓝又回头冲着顾雨沐冷笑了一下,这才走了,顾雨沐沉默着站在她身后看她越走越远,藏在袖中的手攥了起来。
十里折蓝已经不嫌弃他的接触了,所以甩开他的原因只有一个——他那时向十里折蓝输内力了,而莫阙那日也是以这样的方式废了她的武功。
他还记得十里折蓝当时痛苦的表情还有忍不住的低吟。
十里折蓝的武功已经没有了,而且是以那样的方式被自己曾经最敬重的人废去的,这一些事……
莫阙,当日耻辱,他日必双倍奉还,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第二日,国师景流七出葬。
十里缟素,一架灵车,一口镶金棺,满街送行人。
送葬队伍归来时已近黄昏,皇宫侧门悄悄出了一驾马车,飞速的向城外驶去。
景流七所葬之处是帝陵外的一处宝地,山环水绕,景色甚美,若真是人住在了此处,也是断断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马车在离墓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了,顾雨沐怀抱着一把长剑,从马车里慢慢走了出来,十里折蓝跟在他身后,一身白衣,发鬓边簪了一支白簪。最后是驾车的付久墨,垂着头跟了上去。
墓碑是白灰色的,上面用赤色勾了大大的几个字——景流七之墓,旁边还有朱红的几排小字,顾雨沐没有仔细去看,而是径直在墓碑前坐了下去,把剑放在了膝上。
十里折蓝站在他身后,抬眼看了看周围的风景,她本是与景流七无甚交情的,今日来也不过是应顾雨沐的邀请,并没有怀着多大的敬意,但是看着顾雨沐那个不言悲伤的样子,心里还是涌上了淡淡的伤感。
“流七,我把剑带来了。”顾雨沐看着面前的几个大字,淡淡的说道:“我知晓你虽然不会武艺,却很喜欢我手上的长央剑,本想着夺位之后我再送你,可惜你先走了,剑也被折断了。”
他抽|出剑,剑身仍在,只是在中间有着一条细微的裂缝,明显是被折断过的样子。那是被莫阙亲手折断,又被莫阙拿在手中重伤了顾雨沐的剑刃。
顾雨沐的眼神有些冰寒。
“流七,断剑送你终归是不好,不过,想来你也没有办法再向我抱怨了,呵。”顾雨沐平静的说完,将剑放回了鞘中,伸出手,在墓碑上轻轻的拍了拍。
那声轻笑,也不知是在笑景流七,还是在笑他自己了。
“你与我不同,你喜欢江湖,我却是终生要束缚在宫中的命。”顾雨沐微微眯起了眼,眼瞳中微波荡起,“不过,我会走遍大好河山,再回来告诉你那些你没有看过的美景。”
顾雨沐和莫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是奇怪的,两个人身上却有着一样的特性——那种不言而喻的温柔。
十里折蓝抬眼看了眼在群山间几乎要消失的夕阳,突然开始想,齐欢去后,若是她再失去了一个君白月,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群山不语,细水无声。
唯有墓前轻淡的话语声,在轻轻的撩动着人心。
顾雨沐说了很久,有以前的事情,也有以后他的打算,他看着墓碑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温柔,像是眼前的碑不是一个冰凉的石头,而是含笑的景流七本人一样。
群山吞没了最后一寸光辉。
十里折蓝听到了蛙鸣声,此起彼伏,像是在为景流七唱着悼亡歌。顾雨沐在墓前站起,没有回头,他像是在看远方,在看景流七最想去的远方。
“十里,我不会放过怡红楼的人。”他突然说道。
十里折蓝没有说话,这是顾雨沐清醒之后第一次明确的向她表述了对于怡红楼的态度,坚决的。
蛙鸣声越来越大了,顾雨沐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十里折蓝,“怡红楼太过狠毒了。”
景流七尸体放在棺材中一月未腐,虽说是让痊愈后的顾雨沐能赶上他的葬礼,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怡红楼放在景流七身上的毒,让他永远保持在了死时那样的状态,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就好像是在告诉所有人,景流七没有死,只是睡了一样。
太过残忍了,对于已经清晰的认识到他的死亡的人来说。
顾雨沐从来,都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
登基之日,吾爱示众
————小剧场————
问:皇上,你登基那日,头脑清晰着吗?
顾雨沐:自然。
问:那日,你宣布要与皇后成婚之时,也是清醒着的吗?
顾雨沐【挑眉】:自然。
问,那你知道,皇后知道你宣布了这条消息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顾雨沐【下意识】:自然……不知!
问【笑眯眯】:看来付侍卫和皇后都没有告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