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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碗是普通的描画,上头的一对鸳鸯,看起来简陋却喜庆。一双银色圆圆的筷子,放在碟盘上。菜,有一碟素炒空心菜,一碟土豆烧牛肉,一碟蒸排骨,再一碟辣炒白菜和一碗鱼头汤。几根绿油油的小葱飘在上头,淡淡的香味传来。这真是比着宫里任何一个主子的饭菜,都要朴素粗陋。
佟氏喉咙哽咽,情难以的竟是簌簌泪水留下,汩汩不止。景宸见过好多女人哭,毕竟宫里的日子,不是想得那么好的。只是,那多的都是她神识跟着过去,属于偷看的那种。这么正大光明,而且毫无形象。低头哭啼的样子,景宸这么一看,才发现那双眼竟是红肿了起来。看来再镇定冷淡,心里还是有个心伤的。
“这些,哪里来的?”
景宸挑了挑眉,好笑的不管是自己说的话说话惊骇吓人,不在意的道“这是你生母给你亲手做的,怎么?不过些许年罢了,你倒是忘了?”
“你,你是谁?”佟氏声色颤抖,压着心中的猜忌和激动,问道。
这一桌的饭菜和餐具,宫里人都看不上。可是佟氏看着这一桌陌生又熟悉的东西,那些关闭了的,以为早已遗忘了的记忆,也随之打开。好似是几百年的水匣,猛地一开来,汹涌而来。她等的,只是别人的点头,或者是不否认。
景宸看着手里的酒杯,虽然好多吃的用的都是佟氏前世家里哪来的,但手里这个倒是她的。听着佟氏说的,她只是顺眼看了过去,直视着佟氏的双眸。好似能看透里面,看穿别人的灵魂深处一般。佟氏从来不知道,原来小说里描写的眼神,真的存在。如此慵懒的皇后,便是这样依旧清淡脱俗的样子,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眼,她便一个激灵,冷到了骨子里,彻彻底底的。她输了,原来也是应该的。
佟氏有些神伤,低头思索。景宸道“瞧你给吓得,我自然是大清的皇后,兆佳氏啊。记得你养病出来,只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来自何处,又要归于何处。来来回回,因缘妙哉。只当是做了一梦,醒了,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这算哪门子的话?有这么清醒的梦?长达了二十余年,走近了着古香古色的一生,比她在现代记忆里的一切都要有影响。佟氏抿了抿唇,即便心里这么想着,可她低头盯着饭菜。却又觉得很是玄幻其妙,甚至愣愣的道“天王盖地虎。”
莞尔,景宸道“不用这么问,你是一时侥幸,得此机缘了。我与你不同,却也相同。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年纪轻轻就要回去了,今日来一遭,也只是送你一程而已。”
“你不是穿越的?那,你原来就是这里的人?”佟氏听得迷迷糊糊的,反而闹不清楚是怎么个意思了。想了想,才又问道。
景宸摇了摇头。那这是,还是不是?景宸拿着筷子,在酒杯口子上一敲,显然没有打算回答这些问题道“要不,咱们来一个酒令?”
“嗤,我一个大学生,说得好听,可其实肚子里也没有什么存货。什么酒令,也不过是让我丢人现眼罢了。”佟氏冷笑,后如此说道。以前她是为了生计,早点有钱,脱离家庭。在理科上面,很是厉害。可能她就是理科生,没有那种文雅气质天赋。这么多年了,也就养了一身娇贵和一些诗词歌赋。若说什么临时作诗之类的,她进宫这么多年,都不见她主动参与过。
只是佟氏对自己的冷笑,景宸微微一愣。又听她道“听说,你和什么黛玉,认了母女?”
景宸微微点头,就听佟氏又是嘲讽似的一声,道“嗤,你也真是泥菩萨的好脾气,什么样的人,你都容得下?”
“你好似,对玉儿很了解?”景宸勾唇,看着佟氏一脸的讽刺,勾起唇角。无意识间,显露出来最真切的冷意和顽劣,却比多少温婉的姿态,看着都要自然好多。佟氏垂下眼帘,拿起了筷子,手指抓着筷子,好似有些不稳似的,过后才开始夹菜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种人,真是虚伪。”
佟氏是个理科生,未来的人都知道这个含义。它没有文科生的诗情画意,柔情感伤之意。行事说话,都是直来直去,风厉飒爽的。红楼梦这个东西,没看过她也听过。看了一点的佟氏,她很客观的评点着每个人的性格。相对着林黛玉的仙气和脱离世事的绝俗,不会人际的交往。心思敏感细腻而无病自哀的样子,拖着自己的身子致死,这样的人导致着当初会糊涂着跟新月一同疯闹的佟氏,也不肯和林黛玉亲近。
在她看来,林黛玉就等与了麻烦。
景宸却是悠哉悠哉,看出了佟氏是破罐子破摔,左右要死了,也不怕景宸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景宸眼眸一亮,道“我看得出你的来处,自然也看得出她的来处,左右和今日看你的意思不差。我只问你,走到今日,你可后悔?”
佟氏眼眸微闪,不懂景宸煽情多余出了这一句问话。却不知景宸是想着她若绝对自己的心意,那也只是一个点头的认可而已。当然,和她的结局是不可能有变化的。她做了这么多,哈日珠拉卧病在床,就有一点缘故。看着佟氏这样的一个姑娘,杀人不眨眼的,真是风言厉行的。
不过由于景宸今日所作所为,都让佟氏心里一惊。只当她是跛脚道人,濑头和尚一类的世外之人。不同于她的浑浑噩噩,她是那种修炼入世。尤其景宸这些年来的表现,总是清清淡淡的,不见发怒不见狂喜。就算是皇上的盛宠,景宸依旧的模样,以往她看着恨极了。可今日看着,她却觉得明了了。因此,她嘴上放肆,也不敢真的太过,只道“虽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可我从来都是敢作敢当,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
景宸点头一笑,再没有说话了。佟氏不管说什么,问什么,景宸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没有回答。如此下来,佟氏明白了景宸真的只是来送一程,请她一杯酒,还有家里的饭菜罢了。有些明白景宸话里的意思,她反而不急切眼前的饭菜了,佟氏好奇,又心闷,发现小酒壶不见底的情况。便也跟着景宸,一杯又一杯,直至昏醉。
佟氏倒在桌上的那一刻,景宸就飞了一丝神识进了佟氏的身上,看到了许多知道的,不知道的。看到了她看着这个地方不是印象中正确的历史潮流,所以推断了这只是一个平行空间。所以她回忆着以往的记忆,尽力的争取着她应得的。所以坐起来许多事情,她都是敢作敢当,不怕什么玄幻的因果循环。看到了她的前世今生,看得干净了,这才收了回来。
佟氏这遭回去了,不会太大的不一样。这一场二十余年的梦,等梦醒了,不该记着的,都该忘了。可能发现自己会有些东西的改变,但都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景宸眼眸微眯。这个女人,睡着了就一副无害的样子。这一遭回去之前,她怎么可能真的放过了她?她汲汲营营的打算好了一切,好多都是她提起预备知道了,才躲过了。宣妃的身子,本不该坏的这么快的……
对着自己害了无数的人,即便知道不一般。她也保持着自己该有的尊严和姿态,不显一点的错漏。这份心机,也怪不得宣妃会中招了。景宸起身,看着佟氏眼角留下了一行清泪,沿着鼻梁,跟着流向了另一只眼去。
冷笑了一声,即刻走了。
等佟氏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她睡在了简陋的床榻上。没有厚被子,她是被冷醒的。外头偶尔传来鸟雀之声,透射着纱窗进来的光亮,好像很温暖。佟氏站了起身,却发现双脚发软。靠在窗棂边,就听见了外头守门的两个小太监打着哈,道“昨儿晚上可真冷!”
“就是,偏偏上头看的严,愣是冷死咱们了。那两个小子,到现在还不来换班!”
“唉,真是晦气!”
“可不是的,做什么也不要来守没出路的人,回去我可要好好的洗一身。”
“诶,我听说,今儿皇上就要下圣旨了?”
细细碎碎,只是站在那里,就能清晰的听到门口守夜的两个太监说话。佟氏一惊,昨夜的她,不可能是做梦啊?她的喉咙里,还有满满的酒气。几口菜,好像又从嘴边过,她怎么可能记错呢?明明,明明皇后说了外头没有人的,她还觉得理所应当的。
好似太监说的一样,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愿意大半夜的,守着一个即刻贬入地狱的罪人?佟氏突然觉得背脊发凉,想起她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为了消除自己的危机。宫里头的有哪个得意点的女人,她没有起过心思的?既然皇后能识得玄幻的东西,那那些手段,她躲过了就是应该的。
所以说,她只怕是,很难轻易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