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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们连穿衣送门的事情都做不来,要是公主冷着了,可不是闹着顽的。
安布拉扑哧一笑,终日有些黑沉的脸色一变,轻扬光亮了起来。随后微微敛起嘴角,只比平日看着要好接近些,道“得了,你们自己仔细。还要主子晓得你们性子,特意让嬷嬷去外头守着。该做什么,自己去吧。还有这里的炉子,烧少些,虽然没什么,但主子不自在这个。你们要是冷,就把地龙烧旺点,走了。”
临走了,安布拉看着暖阁中间的炉子,随口吩咐了就走了。木樨和踯躅笑着送走了,回头就把这炉子的火弄的最小,以防万一到时候谁来了,也能烘烘衣服。
长春宫不算很远,只是到底天气见冷,景宸让唐嬷嬷准备着自己的轿撵,等俄尔敦一出来,便不怕冻着。唐嬷嬷看着俄尔敦,走上去就把手里的暖炉塞到俄尔敦的手里。往年不见雪,都是起了手筒拿着手炉暖手的。
上头烧的暖哄哄的,是唐嬷嬷才加的碳进去,暖和得很又不烫手。俄尔敦托着,还不算冷的手,一下子回暖了。回以一笑,就看着唐嬷嬷很是慈蔼的帮着弄了弄披风,更是贴实着暖和。领着往门口去道“这天气见冷了,公主可要注意了。主子吩咐,公主若是急着去哪里,就坐主子的凤撵去就是了。”
“这怎么能成呢?我都有自己的轿撵,何必烦劳着额莫宫下人。”俄尔敦客气的道。
唐嬷嬷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虽然已经加厚,袖口也有毛,但还是风劲儿大。一个劲的往里头灌着,手上干干的,吹着也难受。听着俄尔敦这么说,便道“公主和主子是一家子最亲的,何必这么客气?主子说了,这两日都是在宫里办事,不会往外走。何况,不还有车撵么?”
俄尔敦廓然一笑,道“嬷嬷说的是,那我就先走了。风大天气冷,身子一吹就要受冻,快进去吧。”
“没事,奴才一把年纪了,什么风没吹过啊?还是公主小年纪,一定要仔细金贵,受了一点寒,姑娘家都是不好的。奴才送公主在门口,等公主走了,奴才放心,也好和主子回话不是?”唐嬷嬷不放心,定要跟着俄尔敦一块走。
无奈,俄尔敦走的很快。转个眼就看见轿撵了。看着唐嬷嬷惯然的慈爱,心里暖暖一笑。
只见俄尔敦手心包着暖炉,而后拿着暖炉在自己面上贴两回,笑着送到唐嬷嬷手里。迎着唐嬷嬷怔愣的神情,俄尔敦搓着手,哈气后捂着小脸,很暖和。热热的小红脸,很是可爱道“我去宣额娘那里左右也冷不着,天冷风大,嬷嬷别总是说年轻辈的,逞强可不好。也不能冷你老人家呀。好了,你快回去吧。别到时候,还要额莫心疼呢,别送了!”
说完,俄尔敦抓着耳根子就一溜烟上了轿撵了。
唐嬷嬷拿着暖炉,就看着轿撵一步步的走开了。跟在身后的小宫女,捧着手心里的手炉,与有同焉似的,道“公主对嬷嬷可真是好。”
后知后觉的,唐嬷嬷回味来,看着手里描画了金丝寒梅的暖炉,更是手里捂得实实的。年老的眼眸,一点都不昏暗糊涂。转眼看了小宫女一样,道“可怜见的,天冷,咱们就回去吧。这手炉,你先捧着吧。”
小宫女手上的,是唐嬷嬷的手炉。只是方才担忧俄尔敦,就顾不得这个了。倒不想,俄尔敦却是留意着,虽然看着没什么,但却是说不上的慰心。唐嬷嬷笑眯眯的,往回走了。
却说俄尔敦上了轿撵,里头也是暖烘烘的。奴才们走的不算快,盛在稳重安全。直让俄尔敦坐着昏昏欲睡了,这才听着叫喊。拢了拢披风道“下撵吧。”
一阵冷风吹来,俄尔敦低着头出了撵,一股寒风就吹了来。几多奴才跟紧着,带领着,转弯就看见了殿门那里。静立着一方佳人,只是唇瓣发白,神情有些颓废,精神不济的样子。即便温婉轻笑,却都少不了里头的憔悴,俄尔敦看着了。拔腿飞快的跑了过去,只在一尺之外停了下来,道“宣额娘万福。快写进去吧,我先去烘烘身上的冷气,这就陪你。”
哈日珠拉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由喀娃束搀扶着,风中摇曳着衣裙,竟让这个坚朗风趣的妇女如同要随风而去的单薄和可怜。俄尔敦终于明白为什么景宸特意让她来看,还准备了轿撵方便,心里一痛。又拾拽着自己的表情,深深一个呼吸,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下,拍了拍有些冷木的脸颊,这就进了正殿。
哈日珠拉已经歪在炕上等着了,看见了俄尔敦,会心一笑,招了招手道“好孩子,快过来。”
“额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俄尔敦不能置信的看着哈日珠拉才几日,就消败憔悴如此。美人美矣,如今竟只剩下了皮子上的型儿。细眼一看,脸型都变了。
俄尔敦拉着哈日珠拉的手,倚着坐在了一起。手心是暖暖的,可是哈日珠拉的手却是凉凉的,只是勾唇一笑,却是惨淡无力的道“没什么,只是我向来强硬惯了。只怕这会是老天爷瞧我不顺眼,把这些年的病都拖了来吧。将养一阵子,就好了。只是可怜劳烦你了要忙活了。”
哈日珠拉张着嘴,缓缓的呼气吸气。俄尔敦眼睛一眯,侧过脸去,有些不忍心的道“俄尔敦是额娘看着大的,你这么煽情说着,我是听不惯的。你知道偌大的后宫,额莫忙的不行。还要看我好坏,若是你接着病偷懒,等我以后错事丢脸了,那定然就是你的错了!”
“我都病了,哪有你这样的?”哈日珠拉不知是气还是笑,看着俄尔敦这个反应,心里是越发的不是滋味。顺着拉着俄尔敦的手,道“都是嫁人的姑娘了,这样赖人的话,亏得你说的这么顺溜。”
“呵呵,那是自然的。”俄尔敦得意的挑眉,笑道。
哈日珠拉抿唇,趁此细细的看着俄尔敦,终是长长一叹,说不上失落还是什么的道“我也争强好胜,虽然不说,可也总是想比着你额莫,看谁强。可我却觉得,她是聪明的。借着我这心思,做了十多年的得意人,不得一点的污名,皇上太后都爱的不行。”
俄尔敦的手没有动,只是看着哈日珠拉。哈日珠拉停在这里,看俄尔敦这个反应,脸上的神色才好些道“只是你额莫不为难人,我在这些年里,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只是,你不能像你额莫,她是皇后,你阿玛什么意思,你看得出来。你额莫都是那样,使惯了不争的手段,看着让别人抢破头去多功劳。操碎了心,可是皇上爱的还是她。做的不好,要被嫌弃斥责,做得好,又要拿捏有度。我也不晓得,我这辈子竟然是遇到这么的两个冤家。”
俄尔敦看着哈日珠拉这么感叹,扭头看着外头的纱窗,和上头的剪纸。那是刚冷的时候,她们剪得。那个时候的哈日珠拉依旧是记忆里的那个额娘,那样的明朗的好女人。虽然她们没有血缘,可是哈日珠拉待她的好,她这辈子都记着的。好似姐姐,又好似长辈的额娘啊,俄尔敦不知怎么的,终是说不出话来,就听着哈日珠拉唠叨了起来。
“那年我进宫,有老祖宗和太后在,我即便知道自己不能母仪天下,却也没觉得什么,本来我就不是那样的人,让我做,也做不来。后来就算没有孩子,可还有你,算是我的慰藉。可惜,我就是没有福气。年初,我还和你额莫说,你出嫁那天,我也要替你梳头的,只是……”
“额娘想差了,你要梳头,怎么不跟我说。何况,我出嫁还早着呢。”俄尔敦拉着自己的嘴角,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僵硬。哈日珠拉看着俄尔敦,看着俄尔敦眼角积起来的泪意,哈日珠拉心里却是一动,拍了拍俄尔敦的柔荑道“我知道自己,如今一旦歇下了,念起了家里。日日不得心意,这身子就是好了,我也只是病躯。就冲这个,我就不能给你梳头,不然这多不吉利啊。”
“可是,”
哈日珠拉看着俄尔敦,顿时让俄尔敦说不出话来。只因为哈日珠拉眼眸里东西,都太多太复杂了。俄尔敦看着,竟然是怔愣的,也看不明白。哈日珠拉靠着炕边,有些虚弱的道“我这辈子已经知足了,只是我说这些,少不得你额莫骂骂咧咧的,我就是求,她也不会答应。今儿巧,你就答应我,若是我去了,就带着我的骨灰,回去吧。”
“额娘!”俄尔敦瞠目结舌,不想哈日珠拉是这个想法。手一抖,径直的就是摇头,死也不肯道“我要是认你做额娘,便铁定不会答应这个话。你一辈子富贵,怎么可以这样……”
挫骨扬灰?
可能平民百姓没什么,可都是有钱都尽力风光的下葬。哈日珠拉是嫔妃,以后是要葬妃陵的,怎么可以冒之大险大不敬,让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