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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精选出一张宣纸,人生之中第一次郑重其事,亲手给人写一封书信。
两人领了书信,走出屋子,各自回房,齐御风收拾了两套换洗衣衫,随身兵刃,拿了几十两银子,唤过小雪球儿,与梁发知会了一声,便到门前与曲非烟集合。
到了大门口,曲非烟未至,英白罗和舒奇却嘻嘻哈哈凑了过来。
英白罗神神秘秘道:“齐师弟,你此去恒山,据说是给咱华山派结亲?那我俩的生辰八字,你都跟三师兄打听了没有?”
齐御风忽而想起他曾跟梁发、施戴子谈起,要让几个华山派的男弟子跟恒山派的俗家女弟子结亲,当时只是他异想天开之举,却不料被有心人记了下来。
当即他不由得冲这舒奇笑道:“英白罗对这事上心也就算啦,你怎么也着急起来了?”
舒奇与他年纪相同,今年都是十九,按照江湖之上男子晚婚晚育的惯例,此时并不算大。
舒奇叹道:“看着你跟曲大小姐,并肩行走江湖,晚上还一起躲到山上去练剑,咱们又哪能不眼热心潮,求你在恒山派中,千万给咱介绍一个,咱也不求貌美如花,只要年纪相当,家资豪富的就成。”
英白罗却挺挺胸笑道:“那个貌美如花的,你就尽情往我身上推吧。”
齐御风此时却不禁一阵默然,心道若是因为此事让他二人动了心思,从此习武不专,可真大大不妙,若是令狐冲回来知晓,定然心中不喜。
前几日梁发曾经给他讲过一个故事,说这华阴县原来有个秀才,年方十九,正当婚配的那一天,却传来了他高中举人的消息,两方亲家一合计,硬把他从洞房里拖了出来,教他好好读书,只有中了进士才允许洞房花烛。
只因男女之事,一旦沉迷进去,未免就会对别的事,敷衍应付,用心不纯,那秀才经此一变,登时醒悟,后来果然高中进士,入朝为官,其父和其岳每逢遇客,便谈及此事,言语中对自己当时勇猛果决,当机立断,颇为沾沾自喜。
英白罗见他低头沉吟,不禁怒道:“你还寻思什么?记得到了恒山派,多说我俩好话便是。”说罢,伸手在他怀里塞了一大堆青桃。
齐御风见那些桃子还未完全成熟,一个个青不楞登,不由的哭笑不得,心说就依据这两人送礼这情商,给他找个姑娘估计也够呛能成。
当即他道:“你们好好练剑,等到了半月之后,去泰山聚会之时,露上几手,不愁没人倾心。”
两人听到此话,都微微点头,当即又转头离去。
一边曲非烟徐徐走来,见状问道:“他们两个,找你什么事情?”
齐御风随口道:“哦,他们拜托我给他们找几个姑娘。”
曲非烟当即勃然奋起,向院中往了一眼,见没几个人注意,便上前揪住齐御风的耳朵,走出大门,才开始痛斥道:“你才多大岁数,就寻思找姑娘啦?我原以为你思虑纯净,华山派也是道德高深之所……”
齐御风冷不防被她一把抓住耳朵,此时反应过来,当即轻轻一挣,脱开了身,解释道:“不是啊,他们让我去恒山派给他们找姑娘。”
曲非烟闻言更是大怒,叫道:“你们还欺负到尼姑头上来了!”说罢伸手一抓,便又要扯向齐御风的耳朵。
齐御风一身剑术之外,拳脚功夫颇有些不如曲非烟,他当即向后一跃,忙叫道:“是让恒山华山两派结亲啊。”
曲非烟听闻当即一愣,手脚不由得停了下来,当即“媒婆”性子发作,禁不住便给华山之人和恒山派的几个未婚姑娘配对起来。
她想了半天,觉得英白罗性子跳脱,而舒奇年纪又小,颇有些配不上她郑萼姐姐和秦娟姐姐,当即她下山路上叽叽喳喳,尽说这这事。
齐御风撇着嘴巴,颇有些不以为然。
两人行时天色已晚,便在华阴县城之内住了一夜,次日起身,只行了几十里路,便发现天空乌云密布,接着便下起倾盆大雨,这一场雨越下越大,一直落到晚间。
两人忙着赶路,却也顾忌不了这么多,当即在路上寻店家买了蓑衣笠帽,冒雨赶路,但见四下里雾气茫茫,耳中听得沙沙雨响,大雨之中,虽然道路泥泞湿滑,但两人俱是武功高绝,当即依然奔驰迅捷。
一直赶到黄河边上,但见黄浪浑浊,江流滚滚,水势极为凶险,船家没一个肯过河,两人早已淋得狼狈不堪,当即不得不又寻了店家住下。
因客栈条件简陋,两人共居只能一室,齐御风有点尴尬,当即倒头躺下便睡,寻了把破蒲扇盖住了脸。
曲非烟却折腾半天,找了干净的木盆洗脸洗脚,又将头发打散,从怀中取出一柄小小的镶金玉梳,细细梳妆,她沉吟半晌,突然道:“我嫁给了你,是不是就要生孩子?”
第98章夜话
齐御风与曲非烟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同居一室,但先前都是历经艰险,又有林平之这个第三者在场,是以也不觉得什么。
但此时隔着蒲扇的孔洞,见她梳洗打扮,她脸色清新娇美,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心中不由得也生出一股旖念。
他又听到这话,便忍不住觉得这屋内实在狭小,有些气闷,不禁咳了两声道:“你问那些干嘛?”
曲非烟气鼓鼓道:“谁叫你你明明都有了我了,还惦记恒山派的师姐。”
齐御风拿开脸上蒲扇,瞧着她道:“我都说啦,我寻思这两派联盟,对付左冷禅,可没有别的意思,再说你是被迫无奈,咱们不都说好了么?”
曲非烟瞥他一眼道:“说好了甚么?我一个孤零零的小姑娘,被日月神教教主下令嫁给你这个浑小子,你就想拿着强迫当借口,去找别的姑娘么?”
齐御风赶了一天的路,此时困乏的不行,当即摇头道:“嗯嗯,我不找别的姑娘。”
曲非烟当即得意一笑,过了一会儿,又疑惑道:“那你说他们找别的姑娘,都干些什么呀?”
她与齐御风相识,,在一起时便有说不完的话,打不完的嘴杖,不肯与他分开,但要说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却也并非如此,只是懵懵懂懂之际,觉得这小子颇为有趣,对他有些好感。
但向问天既然传下了东方不败的命令,她却也不得不遵从,是以这几日一直都在猜测。结成夫妻有什么好?难道就像现在这样,一辈子在一起么?这齐御风看着倒不讨厌。可是一辈子对着他,他能对自己能一直这般容忍大方么?
是以她近日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男女之事。
齐御风迷惘道:“什么姑娘?”
曲非烟脸色一红,但她素来胆大包天,无所顾忌,当即道:“就是那些窑子里的妓女,男人找他们,就是一个被窝睡觉么?床上有了旁人,那该有多难受。”
齐御风哭笑不得,问道:“你什么时候还去过窑子啦?”
曲非烟抬起眼睛,望着窗外道:“就是三年之前。在衡山群玉院中,我看见田伯光搂着几个姑娘吃吃喝喝,也没什么有趣的。”
齐御风双眼一翻,不禁啐道:“你还真敢看。”
曲非烟白他一眼道:“看看又能怎么着。”说罢又道:“你还没说呢,你们男人,找了姑娘都干些什么呀?”
她虽然不明男女之事,但也知说这种话给人听去甚是羞耻,是以一直藏在心头,不敢去问别人。此时和齐御风单独相处,才敢相问。
齐御风甚为尴尬,但眼见曲非烟眼中澄澈明亮,尽是好奇。不含一丝杂滓,不禁苦恼心道:“这个可怎么跟她说?”
想了半天,他才开口道:“应该就是睡觉。至于别的,回家问你妈去。”
曲非烟白他一眼道:“我妈妈早死啦。爷爷也不肯说,我现在大了也不敢再问他。你居然也不告诉我。”
说罢鼓起两个小腮帮子,脸蛋儿胀得飞红,斜眼看着齐御风。
齐御风觉得她天真可爱,当即一笑置之,拾起破蒲扇便要继续睡觉。
曲非烟上前一步,劈手夺过蒲扇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小孩子怎么生下来的?”
齐御风见曲非烟的脸颊近在咫尺,当即心中一荡,正色道:“我五岁那年,听我妈说是街道办事处送的,结婚就给。”
曲非烟颦了一下眉头,问道:“街道办事处是什么?”
齐御风不理她,又道:“可是我后来上学,我妈又改口说我是超市打折促销时候赠送的。”
曲非烟又是一愣,问道:“超市又是什么?”
齐御风见她清新可喜,吐气如兰,一张小脸俏丽难言,如白玉凝脂,近在眼前,早已心乱如麻,当即抬手一搭她的腰肢,笑道:“可是她全是骗我,只有这样,才能生小孩子。”
曲非烟见他呼吸粗重,吐气喷在自己脸上,手上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