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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御风听闻当即瞠目结舌,心道怪不得那些百姓见到武林高手比拼都不怎么害怕,一个个跟过年时候看耍猴儿似的兴高采烈。原来这华山派为了刷存在感,居然想出这般的炒作方式,当真是别开生面,闻所未闻。
他突然忆起令狐冲见到他时候那个穷酸样,一身衣服油渍麻花,又是吃他的年糕,又是问他请客住店,最后临走时,还是从他这里借的川资。
一个掌门能当成这样,也当真不容易,齐御风仔细一想,不由得心生怜悯。
他当即结结巴巴道:“派里现在……很缺钱么?”
梁发叹道:“自从师傅仙逝,我等与嵩山派的关系rì渐冷淡,派中的rì子,确实有些艰难。行些诡计赚上些银钱,也是无奈之举,叫齐少侠见笑了。”
齐御风当即道:“哎,谁还没有没钱的时候,当年秦琼卖马,赵匡胤抢西瓜,不都是因为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么。我前些rì子欠了令狐兄几百两银子,正好近rì赚了点,一会儿咱们上山,我还给令狐掌门便是。”
他说得慷慨,却不由得心痛道:”雪球儿,这可是把你出租了才赚回来的银子,现下我被迫无奈,为了给华山派一个好印象,便要当了投名状,你不怪我罢?”
梁发听他一说便是几百两银子,当即大喜过望,众师兄弟目光交错,都不禁喜笑颜开。
当下梁发又道:“可惜掌门师兄这次命我们下山,除了这一地,其余诸县也得转上一转,不能陪同齐少侠上山啦。等过几rì回山之后,再陪齐少侠……好好喝上一顿!”他最后几个字,乃是看在齐御风剑法实在高明,心中想好好结交的份上,才咬牙说出。但一经出口,心中却也忐忑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
齐御风心道:“难道这铲凶除恶的戏码还能一演再演?演得多了,那些百姓又不是傻子,难道不能识破出来?”
当下不由得愕然道:“到别的县……也是这般?”
梁发摇摇头道:“左近有几个江洋大盗,现已探明了落脚的位置……和钱财所藏的方位。”说着脸sè绯红道:“齐少侠,你懂得……”
齐御风点点道:“懂得,懂得,诸位一路辛苦。”当下他不由得感叹,看来这经营一个门派,实属不易,表面看起来风光,实际上,却不知要cāo多少心。
第44章攀山
当下齐御风辞别华山派众弟子,沿路回到华yīn县内,见那酒馆的掌柜老吴头此时正被一群人围住,一阵指手画脚、吐沫横飞的乱吹。
当下他不由得心下好笑:“这老头方才那般勇猛好斗,必然知道这其中并无多大风险,多半也就是华山派的托儿罢?”
当下他在店中用过午饭,歇息了一阵,便直接行至华山脚下,抬头见山势险峻,壁立千仞,群峰挺秀,诸峰罗列于前,当真如虎踞龙盘一般,气象森然。
齐御风眼望前头一条小路,心道:“自古华山一条道,说的就是这条罢?”
当下他提足便向上爬去,起初山势平缓,有前人开辟的台阶,还尚为轻快,只是后来这山势越来越陡峭,巨石壑岩、苍松古柏渐次增多,道路便越来越不好走。
他踏着山路转过一弯,忽见前头露出一角,陡峭巍峨、阳刚挺拔,俨然是一座高峰巍然耸立。
齐御风本已有些疲惫,看见那山峰秀丽险峻,顿时兴奋不已,兴致又起。登时又快步上前,只是几番翻越,几度拐弯,几次再见这座高峰,但却依然只见那一个角。
他走了半天,rì渐疲累,挪步便开始有些艰难了。
好容易强撑着走到一处三面环山,地势平坦,林草茂盛的大坪,转弯、过桥,上陡坡,又见一块巨石挡在眼前,看不见顶也望不到边,布满了整个视野。
齐御风挪到巨石跟前,一屁股坐下休息,眼前突然冒出三个大字“回心石”。
我去?
齐御风倔强心气,心道自古无数人登过这华山,我一个会武功的,难道还不如那些普通人不成?
当下他发起狠来,起身继续行走,可过不一会儿,天候骤寒,铅云低压,竟然哗哗地下起雨来,齐御风只觉得足底溜滑,道路更是难于辨认。
他走了半天,终究寻不到道路,只好沿着山势平缓之处,慢慢攀爬,到得后来,只见山岗如削,高数十丈,上面仅仅凿开几个足窝,两边又无树枝藤蔓可以攀援。
不由得黯然心道:这若是踏一个空,势必掉在万仞深谷中跌得粉身碎骨,也不知除了猴子,谁还上得去这华山。
他沮念一起,不由得又愤然想到:“齐御风啊齐御风,你真是没用,人家华山弟子如履平地的地方,你却走得如此艰难。”
当下他昂首直上,胆气一粗,轻功施展时便更圆转如意,十分险峻滑溜之处,居然也给他攀了上去。
眼前连续都是几乎与地面垂直的巨大花岗岩绝壁,他斗志满怀,当下整整衣襟,便连续顺势攀援而上,只是那山石带着泥土,又滑又腻,这一路却攀登得较为艰难。
齐御风轻功得自“雪山飞狐”一脉,虽习练rì子还短,但毕竟是名家真传,到了傍晚,这一番攀援上来,又得了不少心得体会。
他千辛万苦,累的四肢酸软,在云里雾里不断攀登,到了傍晚十分,才终于攀上了一处人迹不到的山峰绝顶。
齐御风到了峰顶,四下望去,眼见荒山寂寂,巨石嵯峨,四下生满巨桧乔松,浓荫笼罩,耳畔阵阵松涛,如吟如咏,此起彼伏,好似吹弹丝竹,敲击金石,悦耳动听。
而他回首极目远眺,俯览云层,但见四下云雾翻腾,幻化万千,漫无边际,真好似置身仙府一般,但见足下云海,波起峰涌,浪花飞溅,惊涛拍岸,不断滚滚而来。
他当下不由得心旷神怡,心中万种俗念,顿时一扫而空。
只是……只是……好像缺了点什么?
齐御风蓦然惊醒,心道这荒山野岭,却哪有什么华山派的影子?
登时他心中不由得一凉,不由得暗道:“我去,不是爬错了吧……”
但四下望去,皆是云围雾绕,高低沉浮,虽然如仙境一般,却也当真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他四下走了半天,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又一次悲催的……迷路了。
当下他不由得深深的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心道这般冒死攀上华山的,估计自己之外,绝无二人,所谓华山一条路,自然还是有路,可自己后半程走的,却哪能称得上是路……
正自他烦恼之时,突然听得远方中有人叫道:“这么大雨,咱们出去,要是淋湿了怎么办?”
旁边登时有人喊道:“你将衣服脱下收起,等雨停了再穿,不就行了。”
齐御风陡然心中一动,当下便悄悄走过去,只见几颗古松之下,影影绰绰见前面几个人围坐一起,
只听先前那人又道:“要是出去,我非生病不可。”
那人又道:“如此甚好,咱们都是又冷又饿,你若病死,我们今晚便有肉吃了。”
先前那人勃然大怒道:“我若病死也不许吃我。”
一边又有人道:“咱们兄弟情深,你不死谁又能舍得吃你,你快些病死,我去准备调料。”说罢从身上打开一堆盒子,便一个个拿出来检查,继而得意说道:“你快些死罢,油盐酱醋我都准备好啦。”
这是只听旁边另外一人叫道:“丧心病狂!无耻之尤!烹人为何不放葱花?”
那人不悦道:“他尚未死去,你什么时候见我烹他了?既然尚未烹饪,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放葱?”
齐御风见那几人都是长长的马脸,极其丑陋,年纪也已然不轻,不由的心道:“莫非这六人便是桃谷六仙?”
先前那人看了看雨,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要被这几人吃掉,只仰头看着林外大雨道:“咱们轻功练到了如此境界,怎么下雨时还会淋湿?是不是咱们用的不对?”
有人当即道:“咱们轻功哪里高明了?你看那猴子蹿蹦跃跳,比咱们强上百倍,那样才不会淋湿。”
那人惋惜道:“可惜,我长得不像猴子……”说罢,眼角一行泪珠不禁流了下来,连声哭道:“为什么我不像猴子!”
齐御风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之不住,不禁扑哧的笑了一声。
那几人耳目都甚为伶俐,当下不由得齐声喊道:“谁?”
说罢六人身形一闪,便将齐御风团团围住。
齐御风知道这六人喜怒无常,说出手杀人便杀,一身撕人术更是旷古绝伦,没几个人能躲得过去,当即一拱手道:“诸位大侠,我就是个过路的。大家继续聊,继续聊。”
有一人道:“原来只是个过路的,我还当是令狐冲呢。”说罢六人兴致索然,转身离开。
齐御风正暗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