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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邃的美丽眸子从来不会映入我的任何影子。每次,我只能追逐着她远去的背影,独自伤感。
或许,我恨她,怕她,但是,我始终希望,她能看我一眼。
我最喜欢的便是父皇来到寝宫的时候,那时候的母后,才会装模作样的在父皇面前亲昵地喊我的名字。
永年,年儿。
情深如许,似乎母子情深。
即使知道,这只是做戏,但我依旧珍惜,这谎言之下才能得到的丝毫母爱。
五岁的我,不会如大哥一般,亲昵地倒在梅妃的怀中撒娇,不会如三弟一般,身子瘦弱得惹人怜爱。
我只会站在冷冰冰的寝室,任窗外风声呼啸,如厉鬼嚎哭。
又或许是心底的哭声。
谁说生在帝王之家,便是从小含着金汤匙,我却仿佛生在那忘川之水的彼岸,任地府最冰冷的寒意自心底流过。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我经常听到下人做事闲暇之时的耳语:相比二皇子的阴郁暴躁,大皇子就温柔乖巧许多,真是讨人喜欢。
他们口中的大皇子,便是那个生的比女子还要美丽三分的永尚。
我见他的机会不多,每次都只是远远一瞥,那梅妃就紧张地护着他,远远地从我身边走开,我看见梅妃的额上那抹妖娆的梅花印,和那双丹凤眼中妖娆的鄙夷与憎恶。
那个我的皇兄,单纯而善良的小脸上,不谙世事地看了我一眼,他的那双丹凤眼,同梅妃一般,刺痛了我的双眼。
为何他可以受梅妃的万般宠爱,而我只能看着我母后的背影,受尽她的冷漠憎恶。
为何同样的年纪,他依旧单纯幸福,而我却仿佛已经生在荆棘之中,满是伤痕。
下人之间的闲话,便是嚼舌根。
听多了,我也不免感到恼火,我讨厌被人拿来比较。八岁那年,我亲自把那个讲了这句话的太监绑了起来,当着大家的面,就要用鞭子抽打他,母后却突然出现制止了我。
她冰冷嫌弃的目光让我无所适从,她放了那名说闲话的太监,独自一人将我领到了她的寝室,一路上我跟着我的母后,脸上虽然毫无表情,心里却激动得全身发抖。
那么多年了,母亲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只是我想得太过美好,我幻想过许多母后抱住我温柔地看着我,向我道歉或者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对我那么冷漠。当我按捺住扑腾不已的心走进母后的寝室时,母后居然大怒的叫我跪下。
母后深邃的眸中深不见底。
时光踏碎了岁月,人事变迁,却不曾在这个美丽的女子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同样,不曾让她对我的感觉改变丝毫。
为何,她能用这样冰冷无情的目光看着我?
我不是她的儿子吗?
我的心如浸在忘川之水,慢慢折下腰,双膝跪在冰冷的青石之上。
寝宫早已失去往昔的繁华,或许是父皇越来越少的到来,这里几乎成了冷宫。
我跪在刻着斑驳痕迹的雕栏画栋之下,笑得阴测而绝望。
我看着母后冰冷的双眼,心就一点一点的化为灰烬。
我冰冷的回视她,那个曾经让我无比尊敬无比害怕的母后。
永年。她叫我的名字,这么多年,除了在父皇面前,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对我说话,喊我的名字。
果然是,不带丝毫温度,好似看着一个陌生人。
那个让我无限遐想的温柔的呼唤,如今已经变成一把把锋利的刀剑,毫不留情地往我心里最深的地方插去。
你的脾气太过暴躁,这样很容易让人抓到把柄。让我教你你第一件要学的事情,忍。从现在开始,我不想看到你发脾气,我要你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面无表情,即便再痛苦再难受,你也要装作没事一样。
母亲毫无温度的话语警醒了我,你的决绝就足够是我最大的痛苦。你要我对着你面无表情?你要我像你一样冷血无情?
我的瞳孔骤缩,用冰冷的目光回视她,正如她看着我一样。
母后,你冷血无情,我根本不需要刻意的假装。就算你不承认,我亦是你的骨肉,我的血液里淌的一半都是你冰冷无情的血。另一半,将会是比你的还要无情万倍。
此后,我的世界便不再抱有任何希冀。
我的眸中便从此变得一色墨黑,阴沉浓重的哪怕倾尽忘川之水也都化不开。
我开始学会笑。
只是,在我学会笑之后,下人却怕我更甚从前。
我再也没有对下人发过脾气,只要我的眼神在一个下人身上停住,那个下人便吓得跪倒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我冷笑的看着他,一声冷笑足够让人胆彻心寒,吓得痛哭流涕。
我的改变,母后全都看在眼里。
福德说,母后现在更频繁的呆坐在椅子上,一坐就是半天。
我冷笑,没有丝毫感觉。
九岁那年,母后从宫外给我带回了一个身健挺拔的男人。他手握着一把图腾宝剑,挺挺玉立,姿态从容,隐隐之间自有一派威仪风范,我自知他定不是个寻常男子。
男子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突然扔给了我一把宝剑,话语冷漠简洁。
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教你练剑。
他是从北隅方家来的剑痴,叫,方无痕。
方无痕丝毫没有任何世俗之气,我信他定不会为九斗米折腰,但我想不明白,为何他会愿意进宫教我练剑。
他沉默寡言,却爱极了剑。他身上的剑寸步不离,甚至晚上也是拥剑而眠。
我问母后让我学剑的目的,我的贴身侍卫很多,个个都是顶级高手。我以为我会被保护得很好。
母后笑得讽刺,珠花在她的头上颤抖的厉害。
在皇宫,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可能会杀了你,更何况那些随时有可能被人收买的侍卫?永年,你要记住,你要学会不相信任何人说的话。
我开始努力学剑。方无痕严厉苛刻,只要稍有懈怠,你就会被他用剑背攻击,全身伤痕累累。
我不怪他的无礼,因为我敬重强大的人。
每次见方无痕练剑,我便会看得痴迷。
不得不承认,他真是个武学奇才。剑在他手中,仿佛世间最强大的武器。
方无痕经产抚着剑,在万般绿灿灿的竹林之中,垂着头,看着他的剑对我说:”殿下,你的资质很好,但你用剑时戾气太重,发挥不了剑真正的威力。“我回以一个利落的短刺,不屑却没有回答。
碧水长剑映着我飞扬而傲慢的容颜。
方无痕极少说话,大多数的时候,他会一身白衣站立在院子中,看着天上的圆月,背影削瘦清秀。
我甚至有种错觉,这样脱俗的男子,本该是在幽篁竹间谈文煮茶,调琴弈棋,为何,竟有着这样绝世的武功?
他真是个迷。
我也不愿多问,我和他之间,从来只有剑法之间的交流。
一年后,方无痕离开了皇宫,他走得很干净,走之前他留下一句话。
殿下,若你有一天真正的想要变得强大,你便来寻我。
或许,他早已知道,那时的我,全然不知道学武的目的。
或许,他只是客套地说了几句,又或许,方无痕看到了我的未来。
一个无限悲哀的未来。
后来我颓废的那一年,我该感谢他。
当我的世界都崩塌的时候,他给了我倾覆天下的能力。
王者之爱第167章流金岁月之永年篇我的能力愈来愈出色,父皇虽然不再如曾经那般宠幸母后,但是他却爱极了我。
十年之间,父皇已经有了五子四女,但是和我年纪相仿的只有大皇兄永尚和三皇弟永宁。
我从未见过三皇弟永宁,听下人说,他的母妃不足月便生了他,还难产死了,孤苦伶仃一人,只有奶娘照顾着,所以父皇便更加疼惜他。
永宁身体不好,似乎从小便一直在服药,因为身体孱弱,不得不整日呆在寝宫。
我对弱者向来都不关心,甚至鄙夷唾弃。
既是弱者,又何必生在这个恃强凌弱之地。人人都以为皇家是世上最幸福的地方,但我以为,它比修罗血狱还要令人可怕。
我为人孤僻傲慢,不愿与他们共处一个太傅读书,只喜欢整日关在寝宫之中,自己研究那刁钻古怪的兵书文书。
我的身边只有奶娘和福德,始终不见母后的丝毫身影。
不过,我已再无所求,心如止水,日日研究着枯燥无趣的兵书。
每次,父皇大赞我之时,我只会淡淡地站在一旁,看着母后露出一丝浅笑。
好似萧条了万年的寺庙,突然被一豆火星点燃,微微照进了一丝暖意。
我不知道母后的笑容带有几分真意。
或许她真的得意,因为我没有令她失望,因为我可以成为她和梅妃竞争的筹码,又或者……每当我那幽深的瞳仁迷失了片刻,便会收到母后警告地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