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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乙的老爹倒是上山下乡过的,但燕小乙这一辈,却都是城市出生,即便家教再严谨,也不会把自家儿子往乡下送,所以,看着那紧挨着大片农田的村庄,燕小乙也是觉得挺有意思,左看看,右看看,倒是挺有新鲜感。
片刻后,那老汉带着燕小乙进了间两进两出的院子,两座泥瓦楼,看着就是自己家盖的。
“来,给你衣服。”老汉进屋子转悠一圈,拿出一件白布马甲,跟一条蓝绸裤子丢给燕小乙道:“凑合着穿吧,凉快。”
燕小乙接了衣服,左右看看道:“那个……浴室……”
“浴室啥玩意儿?”老汉撇撇嘴,指着院子里的古井道:“那儿,自己提水啊。”
燕小乙愕然道:“就院子里洗?”
“院子里哈,大热天的怕啥。”那老汉理所当然道:“你又不是不带把儿。”
燕小乙有哭的冲动,有这么说话的么,带把儿也不能当着你面洗啊,小爷又不是基佬,而且活了二十几年,除了小时候不懂事,光屁股瞎跑之外,燕小乙还真没在别人跟前洗过澡,但看那老汉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燕小乙也猜到这地方肯定不那么讲究,估计人人这么干,所谓入乡随俗,那泥巴糊身上有着实难手,咬咬牙,提了桶井水就往身上浇,真别说,就两字儿——痛快!
而且,这么一淋后,反正屁股光也光了,燕小乙倒也放的开了,索xìng哼着小调就在那里提着井水洗澡,无聊的时候还跟那老汉掰几句,却在这时候,那院子外突然响起一阵锣鼓声。
“咦?”燕小乙一听,顿时乐道:“这是要嫁人啊?”
那锣鼓声熟的很,竟然是喜乐,在那些古装剧里经常瞧见,迎亲的时候敲锣打鼓弄出来的就是这种喜乐,这使得燕小乙立刻来了兴趣,现在大家结婚都是婚纱,除了电视里,哪还能瞧见这种地道的中国式结婚,燕小乙顿时拿着毛巾擦身子,准备出瞧瞧热闹,只是,却也在这时候,突然想起一阵铃铛声。
“呼山必有山来应,呼水必有水来迎,浩然正气倒乾坤,魑魅魍魉落眠峰……”
伴随着那铃铛声,还有一阵阵的高呼声,不断随风飘荡,散于乡里!
燕小乙又乐了,比刚才更乐,冲着那老汉道:“娶媳嫁女的时候竟然还有道士唱词儿?而且,这唱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燕小乙只觉得这事好玩,一边敲锣打鼓要娶媳妇儿,一边却有个道士在摇铃唱词,端是一个好玩,但那老汉却一点好玩的表情都没有,看着燕小乙在那里乐,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
048 睡了五六回
老汉不笑,燕小乙笑着笑着也不好意思再笑,而是穿起衣服,走到老汉身边!
“老头,怎么个说法啊。”燕小乙道:“结婚是大好事儿,就算不是自己家的娃娃,这乡里乡亲的敲锣打鼓成亲也是吉祥事儿,至于这么个表情么?哦,我知道了,人家抢了你的儿媳妇?”
啪嗒!
老汉翻着白眼,从腰后拿出烟袋锅在燕小乙脑袋上敲了下道:“乱说话,我是在为牛老三不值,这孩子,这个月都娶六回亲了。”
“啊?”燕小乙惊道:“我只听说过克夫,却从没听说过克妻的,这本事对男人来说真不知道是福是祸,我该说他是天煞孤星的命,还是该说他命里犯桃花?怎么挺有点让人羡慕的。”
“瞎说。”老汉道:“他虽说娶了六回亲,可娶的都是一个婆娘。”
“不是吧。”燕小乙无语道:“合着他们小夫妻有婚姻恐惧症还是婚姻强迫症,结婚离婚,好玩么?再说好玩也不成吧,民政局不管么?”
老汉叹口气道:“管啥管啊,人家娶六回亲,楞是都没把婚事给办成了。”
老汉叹完,便敲出烟袋锅的灰,塞了点烟草,给自己点上后,便把事情娓娓道来。
这牛老三本名叫牛津,燕小乙乐,这人的名字够牛的,不过,牛老三的名字虽然牛,却是个老实孩子,住村东头儿,三代农户,村里人看着他长大的,憨厚,老实,有着乡下人的朴实跟勤劳,而牛老三的媳妇儿,也是村里人,比牛老三小两岁,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在田板地里滚着泥巴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两家人就觉得这桩亲事能成,等两个孩子长大了,两家人便琢磨着把婚事办了,哪成想,这婚事办出毛病了,看风水,挑吉rì,敲锣打鼓,牛老三把媳妇儿娶进家门,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洞房花烛夜,chūn梦到天明,本来挺快活的事儿,可等到天亮就出事了,那睡在枕头边的媳妇儿竟然没有了!
这媳妇儿当然不是真凭空消失了,而是回了娘家,就那么莫名其妙的一觉醒来,新娘子发现自己睡在以前自己屋子的大床上,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顶多就是梦游症,可是那结婚的嫁衣也回来了,自己家带过去的陪嫁品也回来了,而对方娶亲给的财礼却凭空消失了,不光如此,连婚宴上乡里乡亲包的份子钱,天一亮,也全回了宾客手中,甚至那点过的鞭炮,用过的红纸,吃肚子里的喜糖,一桌一桌早已经做成喜宴的食材全部都变回了原样。
那一场婚事好似梦一场,梦醒了,全部都变回了原样。
所以,虽说是古怪,但也只当大家是真做梦了,毕竟也没出什么事儿,就是跟做梦似的,牛老三虽想不通,却也不想了,索xìng招呼人马,敲锣打鼓又结婚了,骑着带了红花的黑毛驴,再次风风光光的把媳妇儿给娶进家门,照旧一切安然无恙,可是,新婚夜一觉天明,又出事了,新娘子又没了,所有的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又一次的跟做了场结婚梦一般,更了不得的是村子里一个上年纪的婆婆,看了眼新娘子后,无比惊讶的说了句:怎么这新娘子还是处子!
这话把人给吓的半死,新娘子新婚之夜可是几度风雨,而且还两次新婚,哪会是处子,但那婆婆年轻的时候是给人当稳婆的,她说的话,也是绝对错不了,于是,这怪事便的更怪。
两家的父母都打了退堂鼓,不结婚好好的,结婚就出这么个怪事儿,但牛老三是老实人,老实人一般认死理,再说他们是两情相悦,哪肯就这么算了,于是,第三回婚礼开始了,这一回,迎了亲,吃了宴,酒都没喝,牛老三跟媳妇儿楞是在房里坐到天明,却是一切照常什么事都没有,牛老三顿时笑了,可就在他笑过之后的当晚,两人熄灯睡觉,第二天一醒,媳妇儿又没有了,不用说,只要是跟结婚有关的事情都回到了原点。
牛老三不信邪,楞是继续迎亲,这一回,两人虽然还是睡了,却没敢圆房,希望事情能有转机,但第二天醒来,媳妇儿照旧不见,一切照旧变回原样,跟圆不圆房着实没有关系。
一趟亲迎了四回,古怪的要命,两家人都怕,牛老三也怕,但他真喜欢自己媳妇儿,焦虑了几天,估摸着是有邪祟,但牛老三不甘心,去山里请了个光头和尚,和尚拍着胸脯说自己法力无边,结果牛老三又开始迎亲,结果睡了一晚,媳妇儿还是没了,这次没的不光是媳妇,还有那光头和尚,找遍了村子跟周围三里地,全都不见踪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村里人都劝牛老三算了,可是牛老三着实死心眼,没隔几天,便带回来一个道士,于是,门口那锣鼓声又是震天响,牛老三得娶第六回媳妇儿了。
燕小乙听完之后也是目瞪口呆的吧唧嘴,半天憋出一句道:“牛老三那媳妇儿可冤。”
可不是么,牛老三多睡几回没事儿,可他媳妇就惨了,人家被睡了五回,竟然还是处的,要知道,女人第一次可疼,但再疼也就一回,哪像牛老三家的媳妇儿,疼五回了,还得接着疼,说冤可真冤!
沉默半晌,燕小乙才提溜裤头冲那老汉道:“您不去看看么?甭管五回还六回,到底是结婚哩,也许这一次真的就被他给结成了呢。”
“前几回,咱们都这么想的,每次都喜滋滋的继续去给牛老三捧场,可每次……”老汉敲掉烟锅里的烟灰道:“咱这心里颤的慌,你说这牛老三,挺老实的孩子怎么就摊上了这怪事儿?再者村里人心里不对味,谁叫没有儿女,将来都跟牛老三似的,让人怎么活啊,岂不都得绝后了?你说还有谁敢去吃喜宴?只是可怜了牛家娃娃。”
燕小乙道:“听你这口气,你挺喜欢那牛老三的?”
“这咋说呢。”老汉道:“我这把年纪了,村里的年轻人几乎全是我看着从娃娃长起来的,哪个都不挺亲的,哪个都不该摊上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