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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杜邦的祈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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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 Tales Text Team ※ ※ Tales Text Team ※
德之助的耳边不断地传来削东西的声音。
太阳一晃眼就下山了。当德之助抵达 San Juan Bautista号时,不仔细看根本分不出码头与水面的交界,他挥舞着手电筒,好不容易找到那艘船。
他凭直觉攀上绳梯,爬到一半跳到另一跳绳子上,终于爬上甲板,他想起小时候为了逃避健康检查,和禄二郎在船上的往事。两人在甲板上躺成大字形睡午觉,晒得一身黑才回家,结果是钟响起吵醒了爸妈,还挨了一顿骂。感觉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他侧耳倾听,发现声音来自船尾一带。他看到一个背影,立刻认出那是禄二郎,但不清楚对方在做什么。他用手电筒照着脚边,发现甲板脏了,是血,斑斑血迹一直延续到蹲着的禄二郎身边。
“啊,你被那些家伙揍了吗?”德之助对他说道。
“你说得没错,那些家伙很可疑。”禄二郎似乎想笑却笑不出来,不住地咳嗽。“我一到白石大人的宅院,马上就被他们包围了,我只是站在大门前,连门都进不去。”
“你要直接上诉吗?”
“我只是想讲道理。”
“没有人爱听大道理。”
“我能做的不过如此。这座岛至今就像个被人遗忘的孩子,忍气吞声地活着。如同支仓大人的忠告一样,从外国来的黑船要求幕府解开锁国政策,我们只要乖乖顺从就好,这座岛不就不会有任何改变吗?还是像以前一样,有西班牙人、也有英国人造访,和内陆的仙台藩及江户幕府持续淡淡的交流,那样不就好了吗?我只想告诉白石大人这些。”禄二郎滔滔不绝地说着,但德之助的不安依旧没有消失。
“你流血了。喂,回家喽!”德之助蹲下来靠近禄二郎,从背后抓着他的肩膀,但禄二郎随即发出惨叫,德之助发现碰到他肩膀右手全是鲜血,禄二郎的肩膀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
“目光短浅的国族主义。”禄二郎迅速说道。“封锁整座岛,灌输岛民优越性的观念,企图引发一场大骚动。白石大人的身边开始聚集这种疯狂的思想家。”
“你是被那些家伙揍的吧?”
德之助发现禄二郎好像在做什么,用手电筒照着他的身影。禄二郎砍下一根木头,正在刨削,他跨坐在一根粗大的圆木上,拿着小刀正在削木头。德之助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禄二郎每动一下,手就流出血来,拿着小刀的那只手发黑,已经推动了形状。
“让我看你的手。”德之助面对着禄二郎说道。
禄二郎满手鲜血,十根手指头的指甲不是被剥掉,就是裂成只剩半截。“喂,喂!”德之助喊道。“喂,这……”
“那些家伙是浑蛋。改变人的意志,干嘛剥指甲,我的意志不在指甲里,也不在他们殴打的脑袋上。”
“喂,去看医生!”
“贝拉鲁医生又不在。”禄二郎淡淡一笑。“这点小伤我还能刻木头。”
“这跟刻木头无关。”
禄二郎沉默了,从德之助的手中抽回自己的双手,继续刻木头。
“这根木头是从船上砍下来的吗?”德之助发现禄二郎在刻的木头看起来好像是船体的某部分好像是砍下了龙骨的木头或是掌舵的木棍?
“我喜欢桦木,反正这艘船迟早要烧掉,既然如此,废物利用也不会遭天遣。”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去年吧,我不是去过内陆吗?” 
“好像吧。”
“当时,我遇到一个长州的男人,他叫松阴吉田寅次郎。”
德之助听过这个名字,不久之前,此人还企图搭上美国船却没成功,他的罪名还传到了荻岛。
“他学过西洋兵法,相当勤奋好学,而且渡江好奇心,我们一起生活了好几天,我知道他很优秀。他最后告诉我:‘禄二郎先生很聪明,但不是一个身体力行的人。我则是行动派。’”
“自以为了不起嘛。”
“其实他说得对,他是个言行一致的人,而我却光说不练,只会出一张嘴,顶多只会自吹自擂。”
“喂,走了啦。”
“我想做个稻草人。”浑身是血的禄二郎说道。
德之助因为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而沉默了。
“我想做稻草人,我想用这艘具有两百多年历史,载过支仓常长的船工;用它船身的桦木制作稻草人。”
“稻草人?”
“那些家伙是浑蛋,他们不该剥我的指甲,除非把我的眼睛挖出来,不然都是白费工夫。”
“禄二郎!”
德之助发现他的膝盖四周也在流血,于是用手电筒照着他的膝盖,看到被切开皮肤的伤口,以及皮肤底下的白色脂肪。“他们好狠。”
“我听说战争时男人的性欲会高涨,明明没有性需求却会勃起,真是有趣。”
“你在说什么?”
“一旦死亡的可能性提高,生理上的繁殖机能就会增强,感觉不再是自己的身体,在可能会战死的情况下,内心就会发出某种声音,要自己留下后代。那很可怕,自己的身体里居然有另一个主人。”
德之助觉得禄二郎讲的话支离破碎,急忙撑起他的身体。此时,一阵野兽般的叫声传来,是禄二郎发出来的,就像是被活体剖腹的猫所发出的凄厉叫声。德之助吓得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声音实在不可能是人发出来的,但确实是来自禄二郎的喉咙。
“等一下。”这时,禄二郎用平稳的语调节器说话。“我要做稻草人 ,等我做好再说。”
“为……为什么要做稻草人?”德之助已经许诺劝他的念头了,倒不是想要实现朋友的愿望,只是震慑于他的气势。德之助只是害怕那种动物在断气前为了留下活过的证据所发出的吼叫声罢了。
“你听好了。”禄二郎用冷静的口吻说道。“你听好了,人类的声音透过震动产生,因为空气震动产生声音。所以,在桦木上刻下无数条细小的纹络,就能打开风穴,风穿过风穴并震动空气。换句话说,稻草人就可以说话。”
“你在说什么?”
“不过只是会说话,就跟鹦鹉一样,不会思考就没有意义。”禄二郎说完又问道:“你知道人类思考的原理吗?”
“人类本来就会思考,没有原理可言。”
“你曾经想过人类是基于什么结构思考的吗?”
“这个问题未免太奇怪了。”
“贝拉鲁克医生还在的时候,经常提到大脑。人类用大脑思考,只不过大脑里不可能有人。尽管如此,还是能思考事情,贝拉鲁克医生认为答案一定是‘电’,电在大脑中流动,产生的刺激就是思考的‘起源’。人类的大脑中充满了像网孔般的线路。”
“所以呢?”
“贝拉鲁克医生曾经让我看过死的脑部,粘乎乎的,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等我冷静一想,那只不过是几个单纯的要素纠结在一起,籍由刺激脑部,产生复杂的事物,那就是思考。如果稻草人会思考就好了。单纯的要素是什么?就是泥土、水、空气,花和小虫等生命的组合,然后衍生了思考。”
禄二郎的话听起来很虚幻,缺乏真实感。不过,他默默地将绳索绑在木头上,然后把没有作用的双脚缠在木头上,摁住再卷起来。
“你说虫子是做什么用的?”
“大脑的代替品,”禄二郎自然地说:“小生命一旦交错,就会产生无限多的组合。”
“无限多?什么意思?”
“会思考的稻草人。”禄二郎并不是在回答德之助的问题。“稻草人会一直站着,透过鸟类和雨水获得资讯。”
禄二郎再次将小刀抵在桦木最顶端,开始刻划更细致的纹路。粗大的木头只有那个部分被削切,削薄,凹陷处开了一个洞,他的血液流进洞里,宛如养分。
我在做稻草人的嘴巴。
禄二郎如此说道。看在德之助眼里,他知识化在祈祷。禄二郎甚至以教谕的口吻,叨絮地对着木头上的洞说:你是嘴巴喔,开口说话!
“快好了。”他说。
“你做稻草人干嘛?”
“稻草人要站在田里。”禄二郎的证据坚定。“我救不了这座岛,阻止不了封岛政策。我被人剥掉指甲、用木木追击小腿,只能像个废物般在地上翻滚。”他咳嗽。“稻草人不会抛弃这座岛,我的稻草人不会让这座岛跟不上时代。”
禄二郎爆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人突然趴倒。
德之助呆了半晌,旋即从身后架住他,撑起他的上半身。德之助闻到一股酸味,原来是禄二郎吐了,流了那么多血,吃了那么苦头,不吐反而奇怪。
“小禄、小禄。”德之助喊道。禄二郎快死了,德之助心想:搞什么!我就这么无力,只能喊他的名字吗!?
禄二郎奇迹似地睁开双眼。“有你在真好。”
“怎么了?”
“我在做稻草人。”
“你从刚才就一直在做这件事。”德之助不解自己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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