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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结网那个问题。那小蜘蛛必须知道怎样结网,无论牠的母亲支持与否。他们便沉迷在本能、遗传因子、遗传性,及后天习得特性的能否遗传讨论中。他们将沉迷于生物演化、生物化学的深的原理,且可能要处理精确的化学公式。如果为适应生存而在后天习得的特性不能遗传,则它们对于蜘蛛的种族并无用处;如果它是可以遗传的,那就应在某些地方有一个记忆的“贮藏所”来供应消息给那些小蜘蛛,准确地告诉牠怎样做及在什么时候做。约在七十年之后,在奥斯陆或柏林会有些科学家,能解决种族记忆的贮藏所的化学公式,以电报收报纸的形式藏在遗传因子中。一英寸包含有大概十亿电码符号,对某种酵素的构成发出命令来使某种化学反应成为可能,然后从现场撤退而隐遁。根据此项发明,奥斯陆或柏林已获得诺贝尔化学奖金的教授将被准许进到上帝的面前,且被给予许多称赞及勉励的话。这位教授大受感动地从和上帝对话后准备退出,且曾学习多一点复杂的化学方程式,这些方程式只对他显示——无论如何比耶和华显示给摩西的十诫复杂得多。在临走的时候,上帝可能对那位教授说:
“我已经让你看到隐藏在遗传因子里面的化学公式。”
“你已经让我知道,万能的上帝。”
“而且我已经帮助你对于蜘蛛的本能及本能的行为有一完美机械的说明。”
“你已经给我恨多帮助,主,我的神。”
“而你是很满意了吗?”
“我满意,你不以为我应该如此吗?”
“这样你以为你现在已经知道了。”
“我以为我知道了。我常想如果我能把握各物的化学公式,我们人类就可以解释每一件事情。”
“你曾感到惊异吗?”上帝问。
“我的确很感动。”
“我的意思不是这样,”上帝说:“我给你这些化学公式,只是让你知道这些事情怎样发生,而不是它们为什么发生。因为‘怎样’和‘为什么’那两个问题是不相同的。我让你知道了怎样,但你仍未找出为什么。”
泪水充满了那个教授的眼,而他问:“呵,上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你永不能在化学公式中找出,”上帝说:“但如果你不能找出那个为什么,你仍不知道蜘蛛的秘密。”
“是的,我不知道。”
我不是庄子,但下面是庄子可能写下的结论:“那个教授从睡觉中醒来,满身大汗。他的妻发现他七日之久默默无言。到第七天他开始进食,但终身不敢出门再进入花园。他曾显示一种医生宣告无法医治的蜘蛛恐惧症。”
特别在近数十年,由于科学所开辟的新远景,灵性和物质曾移动得接近一点。而且奇怪的是,这种接近是由于物质让她给灵性,多过灵性让她给物质。物质常有消失之兆,以太及实体的旧见解不再适用。主张物质可靠的死硬而未成熟的唯物主义,似乎不冉可以维持,而这个时候,灵性不再是超自然的。灵性未曾变得较清楚,而物质或已较为半透明。最近四个世纪或五个世纪来思想的趋势,大致如下图。
偶像崇拜—》人文主义(十八世纪)—》唯物主义(十九世纪廿世纪早期)—》宗教(廿世纪后期)
为支持上面那个图,我只须引用英国大生物学家哈尔登的话。他在一九三二年所著的“唯物主义”序文中,想到他书中的论据时说:
“唯物主义虽然陈腐得像一个哲学系统,但在科学及实用方面,仍十分活跃,而我是从这一方面来研究这个问题。有几本很著名的新书已考虑到关于我们所区别为无机世界传统物理概念的最后背景,虽然这种区别是人为的。那些新书并非直接处理这一特殊方面的分析。它们所处理的是用物理的概念来解释生命及有意识行为的不可能,而最后必然要有一种对我们宇宙的灵性解释。”
由唯物主义到上帝及一种对宇宙的灵性解释,是一条多么奇怪的旅行路线!但事实似乎是如此。这当然是一个简化图。在启明时代和今天失望时代之间发生过几件事情。
当福禄特尔、狄德罗,及达朗拜开始编百科全书的时候,人的希望是高的。他容忍陈旧的“超自然”宗教,他靠赖人已解放的理性。人盼望有一个理性的、合理主义的、健全清醒的、真正启明的新时代——一个让黑暗时代留在后面的时代。
为什么不可以?中国人文主义已经继续了将近二千年,没有任何人对唯物主义的哲学让步。中间只有过一个活在主后五百年左右的无神论者范缜。中国人始终整个是哲学的理想主义者,把较大的评价放在“道德”之上多过物质的财货之上——至少在学者们的理论中是如此——而一般民众,则宁愿崇拜偶像及精灵,而不愿意要一种死硬的、无神的唯物主义。主要的是因为这种无神论比一种健康丰富的异教精灵崇拜更没有意义。在欧洲,改变了对人灵性的历史路线的:是由自然科学提供的唯物主义者的展望,因为自然科学坚定而光荣的进步,逐渐侵犯人文科学及对人生的一般看法。结果人文主义的适当发展,被在后一世纪——十九世纪——唯物主义的进步所截短。
马克思是侵略的唯物主义最奇怪的花朵之一。但人不要忘记马克思及恩格尔的知识背景是在十九世纪的中叶,当时每一个人都仍然充满希望,唯物主义与自然主义的观点坚强地得势。人文主义的学者也仿效自然科学家,试把自然主义及唯物主义的展望介绍入人文科学中,例如历史的经济解释,好像两脚动物的活动,不可免地要向着马铃薯供给的方向;或罗马帝国之衰落,不是因为人道德品性的败坏而是因为老鼠;拿破仑不是在滑铁卢被惠灵顿的勇敢及战略所击败,而是因为在法国得不到甜菜的供应等等。至于巴令顿,则不过是因为他有写作的专长。
让我们记得,临近一八五○年的时候,唯物主义方法的威望,每天往上爬,且侵入道德科学及人性的研究。所有学者都想在人的事情中找寻“生长”及“有机体”的基本定律。实证哲学家孔德,意欲用否定形而上学及启示的宗教来把人文主义建立为一个人道教。孔德说社会像一个有机体。毛姆森在一八五○年写他的罗马史。泰恩在一八五六年在他的英国文学史的序言中说:“罪恶及美德是一种产品,正像硫酸及糖是一种产品一样。”多么动听!于是道德变成了物理,而人类社会或人类个人的灵魂生长正像一株植物得病及腐化。泰恩不但有文学天赋,他还有建立一个由种族、环境、时机,及个人的天才四者合成的智力结构的高贵睿智。每一个知名文人都可以用这个种族、环境、时机,及个人天才的物质公式来解释。泰恩给人以坦白仿效自然科学家方法的清楚印象。泰恩说:“自然科学家曾观察……用同样的方法,历史家也可以建立……自然科学家显示……用同样的方法,历史家也可以显示……”
达尔文的“种原论”出现在极严重的一八五九年。当马克思写资本论时,它的第一卷是在一八六七年出版,思想的唯物主义倾向,用机械的科学定律来解释一切,达到了它的最高峰。泰恩及雷南二者都有文学艺术家的天赋,也都想象自己为自然科学家,于是雷南也像达尔文写种原学及像泰恩写“当代法国的渊源”一样,在一八六三年写他的“基督教起源史”,从耶稣的生平开始,像医生一样的解剖它。雷南不是一个神学家,不是一个神学蛛网的编织者,他是一个东方通及考古学者,而他的耶稣生平是在腓尼基及耶路撒冷当地发掘古迹的具体表现。“划时代的发明”是在一八六○年所作。巴斯德,斐尔科,及本生在反射镜及细菌世界开辟了一条新前线。马克思出版他的资本论的第一卷那一年是一八六七,佐拉创立自然主义小说的验尸派也是在这一年。马克思像他那时代的女狗神自然生下来的孩子一样来为。(译注:意即他是这个思想错误时代的自然产物。)这是为什么他宣称已首次找到了一个科学的乌托邦,在其中笛卡儿派及黑格尔派的逻辑和科学的自然主义,并合而产生“不可免的”人类发展的唯物主义定律。“唯物主义者的方言”那句话是一大讽刺。但马克思想它成为对半科学的社会科学的大讽刺。这样唤起了这个狭隘宗派学校孩子(马克思)“绝无错误”的抱负,既没有达尔文的谦虚与谨慎。又没有泰恩及雷南艺术家的天赋及了解。马克思主义者的唯物主义在当时是像厄塞尼女皇的妆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