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玉团!小伙子的屎都叫你当出来了。把劲给足!”
“全虎!身子尽量向后背!”
小伙子们互相叫骂着,提醒着,招呼着。一时插不上手的,也都在一旁呐喊助威。气氛一时紧张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全虎仍然背着大头,他双臂后背,两手的十指紧紧地抠着棺板下面的底托,叉开的双脚从墓穴的小头向着大头,艰难地移动着。。。。。。
在一片吆喝声中,那个庞然大物,终于被稳稳当当地放在了那两根槐木杠子上。缓口气后,两根锨把粗的大绳,在分别从两头穿过了棺底后,又被从另一侧拉了出来。小伙子们自觉地分成了四队,每队抓一根绳头。在噗噗噗地给各自的手心里吐过唾沫后,棺木又被小伙子们用大绳重新提了起来。杠子被麻利地抽掉了,人们又一次的紧张起来。最前面的八个小伙子屏声敛气被憋得满脸通红;最后面的小伙们将绳头背在肩上前弓后箭用足了气力。绳子在他们的手里慢慢地下滑,再下滑。。。。。。
。。。。。。棺木终于被放稳放正。在长出了口气后,小伙子们纷纷地退了出来。这时,拿铁头锨的老汉们却一哄而上。。。。。。黄土飞扬,乐声震天,哭声动地。棺木的紫檀色,渐渐地淹没在黄土之中。。。。。。
为荒草所覆盖的佘家老坟里,新添的黄土墓冢显得格外的抢眼。分两列跪在归途的两侧,向着那些陆续离开的乡党邻里,包括佘大勇在内的孝子孝孙们,一次又一次地叩头,再叩头。。。。。。
连续三个晚上,孝子孝孙们都要在多儿的坟头周围撒上一圈麦秸,然后再用火点燃。据说恶鬼们怕火,他们便以这种方式驱赶着那些恶鬼,来给新鬼“打怕”。
多儿虽已入土,看来却难以为安。三天以后她怎么办?朗朗乾坤中有满脸横肉的恶人,冥冥之中又有青面獠牙的恶鬼,看来做人难,做鬼也不容易!
第十九章胡景翼龙困沙滩 井
毕竟是老部下,对于陈树藩的为胡作非为,胡景翼虽也极其不满,但却还没有达到非倒戈反陈不可的程度。丰原大捷中,部下的张义安、王士奇等竟出其不意,以一个营的兵力,吃掉了陈树藩的一个旅外加一个团,使胡景翼既备受感动又倍受鼓舞,同时也不得不破釜沉舟痛下决心,终于树起了反段倒陈的靖国军旗帜。
兵贵神速。胡景翼与曹世英等如果能精诚团结,并一鼓作气拿下西安,这场长达四年零七个月的持久战或许可以避免。但俩人却因名位之争,使靖国军分裂为左右两翼,从而使部队的战斗力大打折扣。悍将张义安的不幸阵亡,又大伤了靖国军的元气,从而使陈树藩有机可乘并得以苟延残喘,双方你倚泾我据渭,已成胶着状态。若如此僵持下去,靖国军的命运显然不容乐观,且不能不令人为之担忧。
为改变群龙无首的危局,靖国军各路将领云集丰原举行紧急会议,公推深孚众望的于右任出任了陕西靖国军的总司令,张钫佐以副总司令。在誓师就职后,于右任将靖国军改编为六路:第一路司令郭坚,第二路司令樊钟秀,第三路司令曹世英,第四路司令胡景翼,第五路司令高峻,第六路司令卢占魁。从此,陕西靖国军总算在形式上呈现出一统的格局,于是声威复振。
重整旗鼓后的靖国军,使陈树藩惶惶不可终日。狗急跳墙,惊慌失措中陈树藩竟来不及多想,便拨通了段祺瑞的电话向其紧急求援。刚放下话筒,他便有些后悔了。面对关中这块肥肉,那些饥狼饿虎似的军阀们,谁不垂涎?自己这时候打电话求援,不正是给那些想吃小羊,却苦于师出无名的虎狼们,授之以借口吗?自己并非是当今的皇上,人家自然也不会是前来勤王的诸侯。自古请客容易送客难,自己已经干了一件引狼入室的蠢事,使刘镇华这个大混蛋堂而皇之的进了陕西,并不费吹灰之力,便坐上了陕西省长的宝座。如果这次再引来几个老虎,自己这个督军。。。。。。嗨!福兮?祸兮?
覆水难收,陈树藩正叫苦不迭,却突然想起了他的老部下胡景翼。胡景翼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能活捉陆承武于福平,可谓有勇有谋;放着本应属于他的护国军总司令,胡景翼却坚辞不受,并礼让给自己这个无尺寸之功的顶头上司,可谓有情有义。如果能通过这个有勇有谋有情有义的胡景翼跟靖国军握手言欢,来他个缓兵之计然后再徐徐图之,并以此为借口谢绝“援军”,拒虎狼之师于省垣之外,岂不两全其美?
“胡景翼能上套么?嗨!不妨试试。”犹豫了半晌后,陈树藩终于还是拨通了胡景翼的电话。
“啊,是笠僧吗?听出我是谁了吗?”喊着胡景翼的字,陈树藩亲切地问道。
“啊,是。。。。。。是陈旅长!”没料到陈树藩竟会屈尊跟自己通话,胡景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称旅长吧,他眼下已不是旅长,而是堂堂陕西督军;称督军吧,眼下两军正在对垒,他又是自己你死我活势不两立的敌人。无论是称旅长还是称督军,胡景翼都是棒槌掏牙缝——自觉夯口的不行。在犹豫了一下后,胡景翼还是习惯成自然的沿用了以前的称呼。
“不错。是我。笠僧没忘记我,看来胳膊还是离锤近喀。啊——呵呵呵。。。。。。”另一头的陈树藩,竟在电话里跟胡景翼打起了哈哈。
“旅长现为一省之督,军务繁忙又日理万机,却也没忘记笠僧,实在是难能可贵。今忙中偷闲找笠僧说话,不知有何见教?”胡景翼问道。他想,陈树藩突然打电话给自己,绝不是为了叙旧,也绝不是为了打个哈哈问候一声。
“也没啥大事。笠生啊,这世上的世事,我咋就想不明白。你我情同手足,往事如昨,今日却又以兵戎相见,你说,这倒底是为了啥?”在另一头,陈树藩感叹道。
“这有啥好奇怪的?昔日项羽跟刘邦并肩伐秦,后来项羽背信弃义,致使楚汉相争,还不是拼得你死我活的?”胡景翼指“陆”为“秦”,指“陈”为“项”,借古讽今。
“。。。。。。笠生差矣。岂不闻乡党见乡党,两眼泪汪汪。你我乡里乡党的,岂能以楚项汉刘相比?美不美,泉中水;亲不亲,故乡人。咱们有啥事不能坐下来商量着办,而非要付诸武力,叫外人看咱的水涨河塌?”被胡景翼噎了一下,陈树藩在沉默良久后,才终于反上了话。
“既然怕外人笑话,旅长何以又以陕西省长相许,将那个河南蛋刘镇华请到了陕西?”胡景翼步步紧逼地反问道。既然是闻其声而不见其人,既然给面子陈树藩也看不见更不会领情,还不如不给。
“。。。。。。笠生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自有我的苦衷,电话里不方便也跟你说不明白。是这,由我做东,咱弟兄俩能不能找个地方吃顿便饭?大家竹筒里倒豆子,当面鼓对面锣地畅谈上一次。”陈树藩又被噎得一脸的尴尬。只可惜胡景翼看不到。陈树藩本想对胡景翼说只要你跟我合作,咱们就把那个河南蛋撵走,由你来当省长。后来觉得在电话里不太方便,于是临时又改了口。
“让旅长破费?该不会是鸿门宴吧!啊——呵呵呵呵”虽也打着哈哈,胡景翼却话里有话,且不无讥讽。
“笠僧啊,我在跟你说正事,你却光打岔。要不是这,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东还是由我来做,时间和地点由你来定。这样你看咋相?”陈树藩说。
“旅长,笠僧又何尝不想跟你畅叙?所以不敢立许者,盖因怕上峰见疑同仁见怪,下属们又不肯喀。明人不做暗事。待笠僧给众人打过招呼,然后再给旅长回话,咋样?”这次,胡景翼不但没再挖苦陈树藩,而且还变得言恳意切起来。其实,胡景翼对陈树藩一直抱有幻想。自古和为贵。他想如果能跟陈树藩握手言和,使三秦父老不再生灵涂炭,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要是有人不同意,甚至反对,岂不又就了米汤了。”陈树藩不无担心地说。
“旅长,这你放心。笠僧所以要给众人打个招呼,只是不想明事暗做,偷偷摸摸而已。我的腿又没长在别人身上。去与不去,还不是由我?”胡景翼说。
“好,果然痛快。看来笠僧到底还是笠僧。”请将不如激将,在给胡景翼戴了个二尺五又激了他一句后,陈树藩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电话里响起了忙音。胡景翼却并没就此放下话筒,而只是用左手按下了放话筒的支架。犹豫了片刻后,他又要通了于右任的电话。
“总司令,我是胡景翼。”
“噢,是笠僧。是不是军情有啥变化?”
“没有,没有。刚才陈树藩打来电话。他约我,想跟咱们和谈。”
“和谈?以我看陈拐子又在挂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