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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水鸳鸯结双对,愚兄为人却无知
一错再错恨千古,相逢相处不相识
楼台一别梦方醒,贻误贤妹悔已迟
化作彩蝶伴君舞,今生错过待来世
凄凄惨惨戚戚,悲悲怨怨切切。动情处陈德润已热泪盈眶,孙兰玉更是泪眼婆娑,四只胳膊紧紧地搂在了一起,咣当一声,琵琶砸落在楼板上。。。。。。
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更无庚帖以供交换,高雅的爱情不需要这些世俗的东西,一把琴两支曲,便在少男少女的心中激起了强烈的共鸣,两首诗两副字,更是代表着两颗赤纯的心,成了爱情的使者,婚姻的信物,使超凡的爱情和脱俗的婚姻,充满了诗的激情,步入了画的意境。
圣洁的爱,可遇而不可求!
老神仙跟老秀才两家喜结秦晋的事,对老财东的触动很大。由于生意上的往来,他跟老神仙的交往远比老秀才要早得多,自然也多次见到过人才出众且聪明贤淑的孙兰玉,暗想如果能跟老神仙结为儿女亲家,自己将不但有一个令南河镇,甚至令阳都古城方圆数百里内人人瞩目的儿媳妇,而且深信凭老神仙的那一手绝技,让济生堂名闻天下也并非没有可能。老财东也曾多次鼓足勇气,准备向老神仙提亲,但一想到孙兰玉那矜持而不可企及样子,就犹若釜底抽薪,心中便一下子凉了半截。多少名门望族,多少王孙公子,都被孙兰玉拒之在门外,而自家的儿子郭福寿,至今却连个秀才都中不上。万一被老神仙或者孙兰玉谢绝,即便他们的言语再婉转,即便是天地再大,自己这张老脸也将无处可搁。老财东不止一次地张开嘴却难以启齿,犹豫之间,不想竟被陈德润捷足先登了。孙兰玉与陈德润的一见钟情,完全出乎了老财东的意料,由遗憾到失望,由失望到懊悔,由懊悔再到妒忌,老财东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毕竟是个厚道人,在遗憾、失望、悔恨、妒忌了一段时间后,老财东终于还是想明白了。陈德润父子给自己帮过大忙,老神仙也是与自己合作多年的老伙计,陈德润和孙兰玉更是郎才女貌两情相悦,他们的天作之合,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自己,都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而并非坏事。凭儿子的德和才,即便自己不顾老脸冒昧开口,其结果十有八九也是自家伤脸,又坏了大家的交情。退一万步说,要是老神仙跟别的什么人结了亲,他还能像跟老秀才结亲那样更为方便地帮助自家吗?不怨天也不怨地,只怨自家的祖坟里,没这个脉气。
说到底,银钱只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它永远无法跟人的德和才同日而语相提并论。
老财东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一老一少两个秀才,他依然是关爱有加,并一改既往的淡漠,对前来给儿子提亲的媒人,也变得格外的热情起来。
老财东的儿子郭福寿,如今已经是济生堂的少东家,加上老财东的热情相待,上门提亲的人自然是越来越多,其中巴结得最紧的,有两家。
“柳春院”的老鸨名叫柳叶,这柳叶原是一个良家女子,早年为逃水患,她父亲一根扁担一头挑着不满两岁的她,另一头挑着一条跟渔网差不了多少的破棉絮,带着她的母亲一路沿门乞讨,由河南辗转来到关中,来到了南河镇。因家中并无田产,她父母只得在渭水里捕鱼为生。
柳叶十六岁那年的深秋,连续半个月的瓢泼大雨,使渭水猛涨浊浪滔天,所有的船只都不得不抛锚停靠,千年古渡也被迫暂时停运,柳家也因不能下水捕捞而断了炊烟。成群的大鲤鱼被黄水呛得张大嘴巴浮上了水面,而家里揭不开锅已经三天,万般无奈,柳叶的父母冒着生命的危险,偷偷地下了水。
一网下去,便是一二十条活蹦乱跳大鲤鱼,一时高兴,柳叶的父母竟忘记了身处险境。在木板“喀嚓”的断裂声中,他们才突然惊醒过来,在惊涛骇浪的撞击下,年久失修的木船很快地便散了架,可怜这一对夫妇虽然躲过了初一,却没能躲过十五,他们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千里迢迢有幸逃过了肆虐的黄河水,却又不幸葬身于它的支流——渭水。
死者固然是不幸的,然而更不幸的,还是不幸中的幸存者柳叶。为葬父母,为了使他们入土为安,柳叶不得不头插草标,跪在大街上自卖本身。柳叶虽是个穷苦的渔女,却正置豆蔻年华,长得格外的标致而又十分的可人。
在阳都古城的财神庙巷里,有一破落的官宦子弟人称乔老爷。这乔老爷虽有妻室,但老婆乔马氏却两腿一撇就是一个丫头片子。已年近过百,乔老爷膝下弱女子倒是不少,但顶门的杠子却没一个。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乔家,在自己手里断了香火,得到老婆乔马氏的恩准后,乔老爷花了二十两银子,将柳叶买了回去。
一个求子心切,一个年轻貌美,乔老爷竟不分白天黑夜地折腾着柳叶。十月怀胎,柳叶渐渐隆起的肚子,使乔家上下欢喜不尽;一朝分娩,柳叶生下的乔八姐,又使乔家大失所望。失望归失望,却还不至于绝望,两年后,当柳叶生下乔九妹的时候,乔家这才彻底的绝望了。因纯属多余,乔八姐被乔家叫做“多儿”,乔九妹则被叫做“余儿”。
乔马氏本来是不准丈夫娶二房的,在感到自己确实没有生儿子的本事后,她这才勉强的答应了他。刚进门那阵乔马氏对柳叶态度,还算盖得过眼,后来见她跟自己一样,便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暗中将她卖给了南河镇的一家妓院——怡春院。
在怡春院里,柳叶坚决拒绝接客,她正准备一死了之,不想多儿跟余儿也被乔马氏送了过来。为了两个可怜的女儿,在生与死之间,柳叶不得不重新作出抉择,她答应老鸨接客,并就此开始了她长达十五年妓女生涯。
柳叶这个单纯而善良的渔家姑娘,却命运不济,先在乔家受尽了摧残和委屈,后又在在怡春院里饱受了蹂躏与折磨,连续的不幸和残酷的现实重新塑造了她,使她先变得玩世不恭,继而又变得工于心计而且心狠手辣。十几年中,她在给怡春院挣回大把银子的同时,也给自己聚敛了不少的钱财。柳叶终于自立门户另开了一家妓院,也就是眼下的“柳春院”。摇身一变,柳叶将自己由妓女变成了鸨儿,同时也将自己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害人者。
眼下柳叶已今非昔比,为了不使女儿跟自己一样受苦受难受屈受辱。她一心要给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婆家。
多儿已经许给了南头开烟馆的佘家。原来家里虽穷,柳叶反而看不起那些开烟馆和开妓院的有钱人,认为他们所从事的,都是些伤天害理的勾当,都是在昧着良心大发不义之财,是迟早会遭天谴会受到报应的。残酷的现实,使柳叶不得不彻底地否定了自己,十几年过去了,那些伤天害理的,还在伤天害理,那些昧着良心的,照样还在昧着良心,他们非但没有受到任何报应,反而越来越兴旺越发达。自己的父母安分守己,却死于非命;老秀才父子洁身自好,却依然是穷困潦倒,杀不了穷汉当不了富汉,只要能赚到钱,不管啥手段都算是本事。天理良心值几个钱?天理总不能当饭吃,良心也不能当钱花。她开始埋怨起自己父母的安分守己,嘲笑起老秀才父子的循规蹈矩,而羡慕起那些昧着良心的有钱人,同时还挤入了那些伤天害理的行业。
等多儿嫁过去后,柳叶才发现自己亲手把她推下了火坑。麻子佘压根儿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当着多儿的面,他经常骂柳叶是官碾子是臭婊子。她的女婿——佘家的大公子佘有志,更是一个地地道道五毒俱全的花花公子。他经常聚众赌博,赌输了就对多儿拳脚相加大打出手,他不光自己经常寻花问柳夜不归宿,还给北头的几家妓院当皮条拉起了客人。更可恶的是,为了给自家烟馆里多拉些生意,他竟用免费提供烟土的办法,来诱骗他人吸食鸦片。
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就没有好人家了么?吃一堑,长一智。对小女儿余儿的婚事,已经有些阅历的柳叶,变得慎之又慎起来。她将南河镇正街跟东街上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由南头到北头挨家挨户地进行了掂量,又由北头到南头逐门逐户进行了比较,这才发现赚钱并不见得非要伤天害理,济生堂的财东家,就是个典型的例外。
柳叶不止一次地央人登门向老财东提亲,然而在这个藏龙卧虎的南河镇上,眼窝里有水水的,绝非仅柳叶一个。冤家路窄,柳叶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竞争对手,竟然是她的冤家对头,也是她儿女亲家的佘家。
第二章陈德润中举修桥 麻子
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