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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了沼名乡这个地名。不仅如此,还有与渟名同音同字的奴奈川神社。特别是‘渟’即‘沼’的同义同音字,读做沼川乡。日本地名录中,写做颈城郡沼川乡。”
八木副教授边说边拿出来笔记本:
“这是吉田东伍先生的大日本地名辞典,现读一段,请听一听:……指现在系鱼川及根知谷、今井谷到大和川谷、早川谷诸村。近代称做沼川庄的西滨山下,笼着七支河谷……辞典中这样写着。看看新泻县的地图,所说的沼川庄在西颈城郡,这一带的河川流出无数溪谷。这个地域的河川,恐怕就是所说的渟名川。但这是西颈城郡,而在东颈城郡那方面,现在还残留着‘奴奈川’村,文字也和奴奈川神社相同。看了这个地域的地图,也同样流着无数的河谷。啊,无论如何,新泻县一带是弯月形原石的翡翠产地,想来是无可争议的了。”
“先生,这是很有趣的呀!”冈村忠夫感叹地说,“筒直是一种推理!”
“是推理呀。”副教授笑了,“可是,我还对此怀有自信。反正从古籍中逐一推论开去,还是很有道理的。”
“把这个论点拿到学会上去发表怎么样?”今冈三郎说。
“不。可悲的是日本的学会还不承认这个论点,各式各样的知名的先生们持有反对的态度。现在的万叶学权威都引照
前辈们的论点,一口咬定这是凭空的想象,诗歌绝不会含有现代的意义,批评那首诗歌就事论事,是旁门邪道。”
“尽管这样,可先生的论点是很有意义的呀!”三个人同时这样说,“为了一个一个地取得实证,现在到渟名川去勘察一番如何呢?”
“如果诸位有那种愿望的话,”副教授在眼镜后面眯细了眼睛,“先干一次看看吧。反正我已没有跋山涉水的精力了,这个勘察只好委托给诸位了。”
“先生,你考虑是勘察吉田东伍先生所说的古沼川庄呢?还是勘察现在的奴奈州村呢?”今冈问道。
“是啊,这事我还没考虑成熟,就请诸位先研究一下再定如何?”
八木副教授把勘察渟名川现址的任务,交给了三个学生。
三
恰值暑假。三个学生利用这次休假,去勘察渟名川了。
虽然了解渟名川在颈城郡,但是颈城郡却分为东西两郡,而且都各自残留着渟名川的地名。
选取哪一郡呢?这成了三个学生之间的问题。
结果,今冈三郎依吉田东伍说选取西颈城郡,冈村忠夫和他同调。但杉原忠良作为补充,却选了东颈城郡的奴奈川村。
三个人分别买来五万分之一的地图査看,了解到西颈城郡也好,东颈城郡也好,都有无数河川像毛细血管一样地在山间密布着。西颈城郡的古沼川,现以系鱼川市为中心城市,在北阿尔卑斯的白马、乘鞍两山之间向北流淌着。
东颈城郡的奴奈川,在所谓上信越高原国立公园的孤立的群山间,向西北流伸而去。无论哪一郡,都有小河卧在深山幽谷中间。因为翡翠适宜在低温的溪流中生长,所以在这点上区别哪个地域最合格是困难的。
今冈三郎选取西颈城郡,是受了未婚妻芝垣多美子意见的影响。
“真有趣呀!”
芝垣多美子从今冈那里听到八木副教授的话,唤起了极大的兴趣。
“那是一定得步行的啊。我也想一块去,可这次因某种关系,不能去了。”
芝垣多美子是另一个大学的女大学生。
“还是西颈城郡这地方是真的吧?从地名录看,好像这方面才是真的。”
“但是,看了这个地图,有许多细流密布,一条河一条河地步行勘察,也不是容易的啊。”今冈说。
“是哩。”芝垣多美子凝目观看地图,顺手指着一条河,“不晓得是不是这条河?”
“那是姬川啊!”
这是紧傍系鱼川市横流而过的大河。
“从地名看,莫非是这条河吗?噢,叫做沼河比卖吧?”
“啊,是嘛!”
姬川的流向,大体上是沿着连结系鱼川和信州的这条大路干线。上流似源于长野县鹿岛枪山麓。直到入海,还有无数支流枝梢般地分出来。此外有能生川、早川、海川、青海川、田海川。就是姬川,也有根知川、小潼川、大所川等支统。所有这些川都像静脉一样地在山谷间细细分流着。
“在这样的广大地域里,从上游一步步地走去,不晓得到什么时候才能调查完呐。”
今冈三郎现出了任务很严重的表情。
“那么,就抓住一个目标,一条条地勘察吧。从最大的姬川开始如何?”
“是啊,但只拘泥在姬川这个名字上也不合适。你是和歌作者,立刻就被那种罗曼蒂克的名字吸引住了。”
“没有那回事。八木先生的话,都是引自古事记的典故,‘姬’毕竟是沼河比卖的名媛,那不是不合理的,难道你觉得完全不合逻辑吗?”
但今冈把这主张吿诉冈村,同样持西颈城郡说的冈村也引起疑问。
“去那样的大川不合适。我觉得还是去不知名的小川为好。去姬川好像很有道理,可稍稍感到有点不合辙呀。”
杉原在旁边说:
“嗳,你们去那边勘察吧。我还是到明明白白残留着沼名川地名的东颈城郡去。我看过地图,那里有松之山温泉,是个有乡村凤味的所在。我一面舒舒服服地洗着温泉,一面在那一带调査好了。”
结果,三个人各按自己的想法行动。同时决定:出发一周之后,必须回到东京碰头,一同汇报。如无成果就再次出发;如稍有线索,就三人同心协力,进行重点勘察。
“真高兴呀!如果在川底发现那望眼欲穿的碧玉,该是多么美妙的事儿啊。”冈村说。
“喂喂,翡翠不一定显出碧色落入眼中。我做了调査,自然石表面酸化后呈灰色,书上是这样写的。这是一件困难事,因为灰色的石头在川底到处都有啊。”杉原这样说,眼里现出愉快的神色。
“但是,既使发现不了玉石,我还有另外的希望,涉渡那样的溪流,能采集到珍奇的植物也未可知呢。”
“的确,你真有那样的兴趣。”今冈说。
“被它吸引住也可以,但务请你注意那贵重的玉石哟!不要粗心大意地看漏了,对沼泽地也要十分注意,反正这次不是采集植物啊。”冈村进行忠告。
“啊,知道。没有什么要紧。只是在我来说,就是没有发现翡翠,也可以说不会那么失望的。”杉原辩解似的回答。
三个人背上登山背蘘出发了。
他们在刚要出发之前,顺便一齐到八木副教授家来。
“真的要去吗?”副教授高兴地说,“但是,不要期望一次就能发现,还是慢慢地干吧,今年不行,还有明年。进入深谷,千万要注意。总之,我盼着诸位喜报的到来。”
三个人从新宿站乘上了去长野的晚车。芝垣多美子到月台上送行。多美子和杉原、冈村也同是友人。
“一路顺风。望你们带回来鸵鸟蛋大小的特产翡翠!”她向头探出车窗外的三个人说。
“那么大的东西怎么带呀?”冈村戏笑地问道。“把最好的取下一点点镶在戒指上,其余的卖给宝石店去。”
“是把它储存起来,打算做和今冈的结婚费吗?”
杉原高嗓门地说。附近的乘客顺声直望多美子,她羞得脸上红红的,今冈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列坐满登山年轻人的中央干线上的夜行火车,刹那间就远去了。
芝垣多美子一周内都在等待今冈他们回来,因为周内有一次要在东京碰头的约定。晴朗的暑日也间有雨天。多美子想象着今冈三郎一个人流着汗在谷底小路上奔走的情景。当然不止是今冈,杉原和冈村也各自在所推测的土地上奔走着。
杉原像最初主张的那样,进入了东颈城郡的奴奈川溪谷,冈村和今冈一同到西颈城郡,瞄准了另一条川。三个人虽然分散开来,但是都在绝少人迹的溪谷间寻找,却没有什么不同。三个人的个性各异。今冈有今冈的表现,杉原和冈村也各如其人。多美子相应地想象起作为他们背景的山间风景来了。
一周过去了。晒黑了的爬山越岭而归的三个人,如期在东京的茶馆里会齐。多美子也在这时来到这个场所。三个男人面容都僬悴了。
“还没有献出成果哟。”杉原见了多美子,第一个说道,“这个地方比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是个除了烧炭绝无人去的绝少路径的地方,我只好沿河而行了。”
“这边也是一样的。”冈村也向多美子说,“尽管这样,还是要勘察下去。可举步非常艰难,以为是一条小河,傻乎乎地走进去,不料却是一条激流。像杉原所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