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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有什么权利不告诉我?”肖奕双手握拳,身子有些颤抖的一步步走向马晓春。
眼看着肖奕就要走到马晓春的身前。古力和耿昆对望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冲了上去,一人一边架住了他。只要晚一步,肖奕伸出的右手就将扯住马晓春的领带。
“医院说是病危,如果真的挺不过去,你赶回去还怎么的?能见的到他最后一面?当时形势大好,进决赛的奖金,去德国的医疗费也好解决一部分。如果当时告诉你的话,你小子还有这个心去拿下么?!”马晓春看着肖奕的手在即将到自己胸前又被古力他们架了回去,依旧面色平淡,徐徐的说。
肖奕满脸通红,被两人架着的身子不断的颤抖。过了半晌,咬着牙齿说:“那我现在就回……”
“没有了,下午五点的这个时候已经起飞了吧,你只能等明天了。老聂和淼淼先过去了。”马晓春叹了口气,将肖奕按座在床上,发现他的颤抖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厉害了。
房间里静静的,肖奕不说话,三人也不敢出声。要是真被刺激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沉闷,久久的沉闷。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很久之后,肖奕突然瘫倒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
马晓春点点头,对古力两人使了个眼色,三人鱼贯而出。
“马老师,帮我订明天最早的机票。”在三人就要出房门的时候,肖奕坐起来喊了一声。
“已经订了,明天上午九点的飞机。”马晓春点点头说,然后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马老师,这小子没事吧?”耿昆担心的问道。
“应该没事,你没看见他已经喊我马老师了吗?要是还没有冷静下来的话,应该是直呼我老马了。”马晓春笑了笑说。
“是么。。”耿昆的脑子里马上出现适才肖奕青筋暴起的手背和痛苦的面容,张了张嘴,却也没有说出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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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幌市郊的一间小屋内,餐厅的桌上放着满满的一桌菜,都是中国式的菜肴。
晚上六点,一个身影出现在屋外的细雨中,然后脱下雨衣,抖了几下,折叠好之后进了屋子。
高川秀看着寒武的身后,抬起头问道:“就你一个人?他呢?”
“他下完棋,出了对局室就跟马九段走了。”寒武抬手掸了一下额头前的水滴说,“听说他叔叔病危,不能来了。”
高川秀苍白的脸上看起来有些失望,哦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满桌的佳肴。
南京禄口机场通往城内的高速公路上,有一辆奥迪开的飞快,那是刘淡然来接机的车子,车里面坐着肖奕和马晓春两人。
“马老师,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一直安静的肖奕突然坐直了身子向前排的马晓春伸出了手。
马晓春掏出手机递了过去,说:“先问一下也好。”
肖奕拿着这新款的诺基亚手机,颤抖着按下了一串号码。
“喂,淼淼。叔叔怎么样了?”片刻后,电话通了,肖奕声音有些抖。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电话那头的淼淼好像说不出一个字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哭啊。”肖奕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变得煞白。
依旧是哭泣的声音。过了半晌,听筒里传来淼淼的说话声:“肖奕,叔叔他……”随即又是哭声。
“哭,哭个毛。你就知道哭。把电话给老聂。”肖奕突然对着电话大吼了一声,十分激动。
马晓春心里也隐约的猜到了一些,转头说:“肖奕,冷静一些。”随即又朝刘淡然说,“老刘,快一点。”
刘淡然点点头,脚下油门猛踩了下去,车子犹如离弦之箭向前飞去。
“老聂,到底怎么回事。”激动中的肖奕早就顾不上什么称谓了。
老聂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说:“你在哪里?进市区了么?你叔叔……他去世了。”
啪的一声,手机顺着僵硬的手臂划落在了车子的保险带上。肖奕的手依然保持着半握的姿势,呆滞的目光下,是他那半张着颤抖的嘴巴。
“去世了……叔叔去世了……”肖奕脸色煞白,嘴里只是喃喃道。
“肖奕……”马晓春回身看着目光仿佛雕塑般呆滞的肖奕轻声道。
“不可能,他们一定是在骗我。”肖奕突然拣起身旁的手机,狠狠的砸在了窗户上。然后猛地拍了一下刘淡然地肩膀喝道,“停车,给我停车。”
刘淡然被这一巴掌吓到了,一个急刹车,方向盘一打,奥迪车硬生生的横在了公路上,差点撞到了护栏。
还好现在过往的车辆甚少,马晓春赶忙从前面出来,拉开门钻进后座,一把将正要出来的肖奕摁了回去,然后示意刘淡然开车。
车子缓缓地驶进市区,这天的阳光大好,入冬以来许久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马路两旁的商家都将各自的商品搬到了店门外,做起了宣传。而双休日的行人比以往多出了一倍,于是街道变得拥挤不堪。肖奕几次就要跳出车跑步而去,都被马晓春死死的摁住。
车子好不容易驶到了军区总院的门口。没等车子停稳,肖奕就把门推开,身子如箭般的蹿出,直奔医院的特护区。留下身后被车门撞倒的一个行人拦在了车前。
病房里,空空荡荡。没有医生,也没有护士,连老聂和淼淼也不在,跟别说病床上的肖可畏。原本那些繁多的仪器不见了,床上的被褥也不见了,只看到那厚厚的海绵床垫。病房的墙壁依旧是雪白,窗外的阳光照射在屋内,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平静,仿佛在这里除了记忆,便没有人曾经存在过的任何痕迹一样。肖奕心里的绝望越来越重,呆呆的看着病房木纳的转身。
“肖奕,你来了?”李玲出现在病房的门口,看着肖奕静静的说。
“我叔叔呢?谁带他去散步了?”肖奕一个溺水之人看见了救命的稻草,死死的抓住李玲的胳膊问道。
“啊。”肖奕的大力将李玲的胳膊弄疼了,挣扎着将手臂从他的手中抽出,小心的说,“你叔叔在后面,我带你去。”
没等李玲说完,肖奕就朝病房区的后面跑去,李玲急忙跟了上去。
太平间的门口,淼淼轻声地抽泣着。而老聂则大口的抽着手指间的烟,脚下一层的烟头。
一阵脚步声从远及近,随后三个身影先后出现在了老聂的视野中。肖奕冲在前面,中间的是那个护士李玲,而最后的则是赶上来的马晓春。
“老聂,我叔叔在哪里?”肖奕脸色惨白,眼睛里布满血丝。
老聂没有去计较肖奕的称谓,夹着香烟的手指了指里面。然后一道人影从他眼前闪过,肖奕已经没了踪影。
太平间的停尸间,再众多柜子的前面,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老人,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了一张透着淡青的脸。“叔……”肖奕看着眼前的景象半晌喉咙里才憋出了一个字。肖可畏面带微笑,神色安详,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肖奕静静的站着。身后是马晓春老聂他们,几个人都怔怔的看着他。肖奕的眼中没有水意,有的只是血丝。突然肖奕扑到了病床上,扒住了肖可畏的两肩。口里喃喃道:“叔,我不要吃牛肉面了,我再也不去骑阿海的脚踏车了。你别走啊,你就饶我这一回,下回……下回我改……我一定改,你别……别丢下我啊”一群人面面相觑,听着肖奕不明所以的话,心里都是一阵沉痛,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是好。
“马小,这小子怎么了?会不会被刺激的脑子那个了?”老聂捅了马晓春一下低声问道。
马晓春眼睛横了一眼老聂,说:“我怎么知道,要不你上去看看。”
老聂看了看趴在床前的肖奕,右脚提了一下又放了下来。然后拍了拍身旁的淼淼,指了指病床。
淼淼怔怔的看着肖奕,慢慢的走了上去。静静的站在肖奕身前,看着嘴里嚎叫着许多莫名其妙却又没有一滴泪水的他,停了半晌,突然伸出手从后面将他紧紧地抱住。哽咽着说:“肖奕,我们……我们出去吧。让叔叔走的安心点。”
“呐。。。叔。。。袋子里。。。袋子里还有半碗,小奕给你留着的……你张张嘴……”说着,肖奕颤巍巍的伸手,慢慢的抚向叔叔干裂的嘴唇。“肖奕!”淼淼尖着嗓子猛的一叫。肖奕的手停在半空中,浑浊的眼神慢慢的散去。
一瞬间,惊谔,不信,悲苦,种种心情仿佛潮水般一股股敲打在他心口。
脑中儿时的记忆不断的闪现,不断的交替,慢慢成为旧照片般的枯涩,随着一声清脆的碎响,化风而去了。
肖奕的手在触摸到嘴唇的瞬间,仿佛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跌了下去。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