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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忽下起了大雪,四散摇落,飘飘洒洒,如絮扬三月,似春风渡开的万树梨花。
雪舞有声,舞动成难以形容的美妙声音。点点落雪沾衣融化,烙入心里,升出股股暖意。刚被惊马带出的烦躁惊慌瞬间消散,代之的是一缕祥和安宁的音符在脑海里跳动。
大雪洒遍全城,却没让金陵银装素裹,雪花碰触即化,贴心熨怀,温暖若梦。
转首眼见传像阵中云素秀容微仰,檀口舒然闭合之间,美妙的音符波动空气,幻起道道曼妙的纹理,四面扩散出去,转而化成片片雪花,从她绣满梨花的拖地长裳上滑落而下。
歌声将我带入了一个人的视角。瓣瓣沾染着爱恋的梨花飘上衣襟,视野行过洋溢芬芳的梨树林,眼见浓绿翠拥的楼宇,转上秀阁,凭窗而望,一只雪白的信鸽点落在窗棱上,红喙间却没有信笺……
我深深陶醉其中,希望刻下淡淡哀愁带出的美妙可以扩散至一生的漫长光阴里。
中心广场的景象又重新汇涌到眼里,大雪不知何时停歇了,云素的身影也在传信阵里消失不见。引动降雪的歌声消弭了心中一切负面情绪和妄念,人人都眼带安适欣喜的目光,连步到身边的居无庐也在俊颜上画出丝笑意,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被刚眼见的奇异景象把内心涤荡得空灵一片,再不愿与人交谈,只欲找一个无人的角落慢慢回味。没想居无庐也是如此,与他相笑而别,吩咐兵士把安静下来的野马牵回。
独自步向比武大会主会场,却难止心中笑意,刚或许已攻到城下的敌军,现应都是人畜无害的乖宝宝。哈,谁能想到一场覆城的危机会叫金陵王这样躲过,是天不绝他,还是一切他都已然算到,智深若海?
突地想到云素的歌声竟可以奇幻地止住杀念,在这个梦幻而又战事叠发的世界里,她这个异宝若是不能具有己有,便定会将其杀之而后快!云素是绝不能让自己的敌人得到的。
面前忽飞落只猎鹰,黄羽圆眼,我认出这是伍宁送来的猎鹰。抬手接下,打开缚在鹰爪腕上的信笺,一看下,立时让我苦笑不得,陈从说是夜鹰的夫人现在马场,我这个夫人还非常泼辣,搅得马场鸡犬不宁,请我速归。
夫人?夜鹰哪里曾有过妻室!
卷三转折第四十二节二夫人?
“夜将军,别来无恙?”
一个珠圆玉润,清冷自矜中却又带些哀婉的声音飘入耳朵。
转头眼见一张素洁的脸庞,神色欣喜翘盼地望过来。主会场外的大道上繁忙往来的行人匆匆,多数人都身带轻伤,刚美妙的歌声带来的安逸宁适还未从他们的脸上消去,伤处传来的阵阵痛楚却也悄然爬上来,混合成一副副奇怪的表情,在耀日的照射下清晰异常。
队队捕快和兵士正面布肃容地维持秩序,人群中俏立着两个青年女子。眼帘开合间人影不断掠过,我的视线落在那张素洁的脸孔上,随声音一下子被带回到繁花拥簇的沾香馆,没想那日安抚孀白睡下后,今日竟会在这般情形下重又相逢。
风雪中的燕京浮现在脑海中,皇宫静夜的那场倾情雪可比今日的要大许多啊!思绪漫涌间踱步过去,心里突地一惊,不禁暗自苦笑刚歌声带出的淡淡哀愁仍未消散,引地夜鹰竟在此刻不合时宜的多愁善感起来。
我收拾起心情,稍缓了一下身行,待侧行过来的路人走过,看清霜白身畔的女子却是秋魅,总给人欲拒还迎的感觉却又媚态暗显的秋妃之首,不过她今日的穿着打扮一点也不似在沾香馆那般暴露诱人,给人非常‘安全’的感觉。
她应穿了身杏黄的内裙,那是从见到的一带裙角猜出,余下身子都被个纯白宽大的斗篷遮盖住,浅黄色的流苏披肩映衬着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才算显出一丝媚气,不过她的神色有些沉郁,目光投来一注既转,飘渺地望向远方,丰润的红唇微张,有些欲语还休的样子。
我走过去,施礼道:“孀白小姐。”想起自己在沾香馆以游戏心情对待她的洒脱,此刻口边却一时无话,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霜白好象对我的客套言辞微有些不满,再不看过来,目光有些迷离地顾盼来往的行人,似有若无的轻叹一声,深埋下头,再抬起脸旁望来时,美目已变得专注而又清澈,瞬也不瞬。
我大是吃不消,干笑了几声,道:“觉得比武大会没有趣吗?还是来得晚了,没进去?夜鹰现负责护卫主会场安全,为两位小姐找个位置最佳的好座还是轻松容易的。”霜雪展开容颜,撇下嘴,嗔怪道:“是很无聊,听过云素的歌便出来了。看过最开始那百个武士的搏斗后,余下的比试都味同嚼蜡,一点都无趣。”
我听后心里微叹,想不到霜白除了温婉可人外还有这样的一面,连男人看了都会腹胃不适的搏杀,她刚应看得大是生趣。我没话找话般由衷赞叹了几句云素歌声的奇妙,刚要告辞离开,耳听霜白忽截入道:“夜将军贵为万人之尊,却没有人照顾将军的起居吗?”
我讶然看过去,心下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
霜白嘻笑着,玉手抚拭过尖巧的下巴,眼睛弯成两个月牙,笑吟吟地看过来。
我学样摸上自己的面颊,原来几日不理的胡子又浓密成片了。突想起自己在马场多了个便宜夫人,现在倒是不忙回主会场,陈从刚的语气惶恐又着急,不知道我这泼辣的夫人把马场搞成什么样子了。想到此,也不管霜雪是否会生气,拱手告辞,正待不顾离去时,赫然瞧见柔夜奔跑过来,她呼唤道:“原来鹰哥哥在这里,人家已找了你小半天呢!”
面前两女随声都转身过去,二小姐奔到近前,欣喜脸上抿嘴一顿,面色忽变。我心中生出对不起她的奇怪感觉,不由胡乱解释道:“这是萍水相逢的两位……夜儿妹妹找我什么事情?”拖起柔夜的小手便行。
柔夜却站定不动,拽回我欲行的步势,目光直望向秋魅,微愠道:“我认得你,你是十大歌姬中的……”转身过来的秋魅闻言媚眼飘来一注,嘴角荡出丝笑意,随柔夜跑至也侧身过来的霜白娇声接到:“她叫秋魅,我是霜白。我们也认得你,你是金陵王的二小姐。”
我心中生出夜鹰这是何苦来由的古怪感觉,却也不知道自己刚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去解释。柔夜大眼睛急眨了眨,俏脸晕红,显是怒火上脸,却似不知道用什么话扳回一城好。我一紧柔夜温软的小手,返身拖起她便走,也抽空回头对瞧盼过的身后两女摆摆手。
返还路上柔夜面容上显出如意料般愤愤然的表情,我百般试探下终问出了原由,原来她在主会场上遍寻不到夜鹰,出来寻找时却见得受伤的行人,心中担心,在街路上瞎闯时竟撞见了我与二美闲谈的画面,自是大为气愤。
搏斗场上的比试真如霜白所说,与金陵、胡狼搏杀相较之下,变的很无趣。我因不敢带柔夜一同回马场去看夫人,惟有在挨过半个上午的光阴后,才寻得机会脱身回到马场,其间不时有猎鹰送信来扰,渐渐身畔的二小姐心起疑念,我因不欲让柔夜知道‘夫人’一事费尽了心机,惊险叠现中让我辛苦万分。
走到官署前,眼见长阶上一遛站着二十几个人,身为千总的伍停和陈从站在最前头,他俩身后接续是二十许个百长。
陈从见我步来,古怪报道:“二夫人来了。”我愕然道:“你们怎么知道来人就是夜鹰的夫人,还是什么二夫人?”
陈还未回言,听得从议事厅传来一声娇叱,“怎么还不回来?伍停快传书催催你们将军。”
声音纵是拔高了很多,仍能听出其中蕴涵着酥媚妖娆的味道,我心中大叹,夜鹰今日两遇燕京故人,这娇叱的主人正是馆夫人。
我对望过来的伍停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出声向厅中禀报夜鹰已归。举步走入议事厅,阳光从背后打来,把我的影子拉伸出去。
馆夫人还是那副娇媚得似滴出水来的诱人样儿,随见到我影子抬起头来,美目中异彩连闪,欣喜道:“鹰郎啊,你终回来了,奴家等得好辛苦!人家决定放弃燕京的武道馆不要,来金陵安心做夜鹰听话的小妻子。”
我尴尬地回头看看门外满天的阳光,那里正站着马场所有的中级军官,以后夜鹰在军队的风评算是毁了。忽想起此事若要柔夜知道可就大大不妙,她二人原在燕京因我就结下仇怨。想到柔夜也明白了馆夫人为何是二夫人,她必是清楚金陵王的二小姐尾随夜鹰来到马场,她自知争不过,便身居妾位,变成了夜鹰的二夫人。
我转回头,笑道:“天真玉并没有跟着夜鹰来到金陵,夫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