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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问,心里忐忑得很,猜不出他们知道多少,但是却有一种大难快要临头的预感。
……
她慌不择路,眼下又无人商量,只得铤而走险,找他商量去。
朱敏沉思好,抱起君无忆出了厢房门,顾不上用早膳了,吩咐丫头让马夫把车赶到府门外等着。
一走到府门边,她呆愣住,瑟缩地后退了几步。王夫人和君诗霖穿得齐齐整整的站在马车边,王夫人房中的秀珠提着香烛、贡果,赶马车的人是秀珠的夫君君南。
“婆婆,你这是要去……哪?”朱敏的声音抖得象破竹,听着有些尖锐。
“哦,我想起很久没去南山寺敬香了,诗霖又刚回府,寻思着带诗霖去给菩萨叩个头。听说你今天要去,想想就一同去吧!”王大人让秀珠掀开轿帘,抱诗霖上车。
朱敏脸上的笑瞬时象哭一般,小脸煞白,“这大夏天的,几个人挤一辆马车太闷,那婆婆你去吧,我今天就不去了。”说完,她抱着君无忆就想转身。
“三夫人,我不坐车里,我和夫君坐前面。”秀珠笑吟吟地说道,“老夫人和三夫人还有两位小姐,说起来是四人,但小姐们小,不占地方,不会感到拥挤的。这去南山寺,路上得一个多时辰,去一次也挺累人,大家一起去,也有个照应。三夫人,来,我帮你抱二小姐。”
朱敏被秀珠说得语塞,眼巴巴地看着秀珠抱走了君无忆,王夫人拉着脸,先行跨上了马车,她不敢再反驳,只得跟随着也上了车。
她的那颗心已经不象是在跳动了,而是在颤动,剧烈的颤动,颤得她感到王夫人扫过来的任何一个眼神,都象惊雷一般,足以夺去她的呼吸。
幸好王夫人很少看她,一路上,都是在和君诗霖说话。
君诗霖年纪小小,却懂得不少。知道什么药草能治头痛、失眠、眼疾,瓜果从开花到结果要多久,一件衣衫具体的制造过程是怎样,小嘴喋喋不休,说得头头是道,直把王夫人乐得眉开眼笑,一再地夸“我家诗霖日后定然巾帼不让须眉”。
朱敏瞧瞧怀中的君无忆,吮着个小指头,痴痴地盯着君诗霖,傻头傻脑的样,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幽幽地转向窗外。
沿途的山景正葱绿,马车行驶中,视野中不时跳出一两间民居,偶尔有一两辆马车错身而过,远处的草原上,牛羊象天边飘过来的一两片白云嘎然坠落,河水象根丝带穿梭在草原之间。
南山寺是以地处南山而命名的。大都城外的山川颇多,南山是其中地势比罗平坦、风景很秀丽的一座山。山中古木参天,山涧遍布奇花异草,山后有一湾碧清的池塘,塘中养满了红色的圣鱼。从山门到寺庙的山道边,柳树成荫。曾有一位诗人在见过南山寺后,写下“一花一柳一鱼矶,一抹斜阳一鸟飞。一山一水一寺庙,一片落叶一僧归。”的名句。也正是这首诗,这南山寺一夜成名,吸引了许多香客和高僧。
不知从几时起,大都城风传,南山寺的求子观音特灵,谁家有不育或生不出儿子的女子,只要到南山寺烧一烧香,拜个佛,就能达成心愿。这话也不知灵不灵,但不管灵不灵,南山寺的大雄宝殿门槛都快被善男信女们踏穿了,僧侣们每天收香火钱收到手软。南山寺附近的一些农家在寺外摆了小摊卖茶水、瓜果、点心,这几年也跟着发了点财。
君南驾着马车悠悠停在山门外,秀珠跳下马车,掀开车帘,先抱出两位小姐,然后扶出两位夫人。
一出马车,众人首先嗅到一股浓浓的香火味,抬眼间,殿阁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香雾缭绕,拜佛的人象潮水一般往山上汹涌而去。
秀珠悄然打量着朱敏,只见她纤细的身子抖得裙摆都在颤动,双唇发白,丽容紧绷,眼神间尽是惊惶和恐惧。
“朱敏,走吧!”王夫人面无表情地领先上山,让秀珠抱君诗霖,君南提了贡果篮。
“婆婆,我……突然觉着身子不适,我在车里等你吧,不上去了,请婆婆帮我向菩萨叩个头。”朱敏紧抱着君无忆,恨不得夺路而逃。
王夫人脸一板,眉头一蹙,哪里由得了她,“是不是你嫌我今天不该跟来南山让你心生厌烦,于是你一再的找理由不肯同行?”
“不是的,不是的!”朱敏赔着笑,“婆婆这说哪里去了,怎么会是跟我来呢,是我跟婆婆来的,开心还来不及呀!”
“即然这样,就跟快点!君南,你帮三夫人抱下二小姐。”王夫人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往山上走去。
朱敏咬紧唇,把君无忆递给君南,硬着头皮拾级而上,冷汗密密地从肌肤下渗出,不一会,就浸湿了内衫。
山不算高,走上中门,再上几级石阶,就进了寺门,有两个小僧人站在门边迎接香客,体肥身壮,白白净净,一看营养就不错。
香客实在太多,大雄宝殿一时容纳不下这么多人,香客们不得不在寺院中排起长队,按照顺序鱼贯进入殿内,一个高瘦的住持打扮的僧人在维持秩序。
不管你是达官显贵,还是无名百姓,在菩萨面前,是一律平等的,人虽多,却不喧哗,一个个香客乖乖地按次排好,静静一往前移动着。
王夫人和朱敏六人也跟着队伍后面,住持无意间扫视过来,对上王夫人的目光,王夫人眨眨眼,这住持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呀?她不禁又多了几眼,越看心中越是质疑,她突地转过脸,盯着君南手中抱着的君无忆,眼瞪得溜圆。她侧目看向朱敏,李敏也正看着住持,额头冒着冷汗,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两眼猛地一翻,直直地栽了过去。
队伍一下大乱,住持跑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朱敏、吓得直哭的君无忆,面容急促地抽搐个不停,无措得手和脚都不知怎么摆布,话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君南和秀珠对视一眼,今儿这任务完成得也太顺利了,不过却是超出了意料。
遗传是个可怕的事实,任你怎么遮、怎么瞒,也是白费力气。
君无忆那张脸,从眉眼到唇角、活脱脱都是从住持脸上扒下来的一样,难怪朱敏会不肯上山,最后竟然吓昏过去“无忆师傅,要把这位香客抬进客房吗?”门口的两个小僧人跑过来帮忙。
无忆师傅?君无忆的名原来是这么来的呀!君南和秀珠抿嘴一笑,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看法。
“不了,请给我们端碗水来就可以,我家夫人估计是中暑了。”秀珠婉言谢他,托起朱敏,移坐到一边的石凳上。
无忆手握成拳,亲自跑到后院,颤微微地端来一碗水,一路上,几次踉跄得差点摔倒。
“多谢!”君南拱拱手,接过碗。
“客房非常干净,让夫人去躺会也方便的。”无忆无欲无求的眼底泛出深深的眷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紧闭双眼的朱敏。
“住持,你看香客们都在等着你的安排呢,今儿人这么多,你不必管我们,我们会照顾好夫人的。”君南挡住了他的视线,不让他有接近朱敏的机会。
无忆轻叹了口气,不好坚持,无奈地转过身去。
“祖母,你怎么了?”君诗霖拉扯自朱敏晕倒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夫人,她的脸怎么也象二夫人那样白呀!
“呃?”王夫人骇得一震,慌慌地从人群中收回目光,雍容华贵的面容满是惊惶,张大嘴说不出话。
君南察觉她的异样,以为她是被朱敏的事情所吓,忙安慰道:“老夫人,这件事你不要多好心,交给堡主就可以了。”原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这一上山,就寻到了答案。朱敏怎么会和一僧人勾搭上呢,想不通。
“我……我……”王夫人结结巴巴地眨着眼,又扭过头去,找了又找,她刚刚看到排在队伍前列的那个黄衣女子怎么不见了?
“老夫人,你看见熟人了?”君南沿着她的视线看去。
王夫人神色恍惚地点点头,“我好象看到以前在飞天堡里侍候过白莲和白翩翩的叫春香的那位丫头。”
君南本能她把君诗霖紧抱到怀里,犀利的眼眸飞快地扫视着寺院,“你确定吗?”春香自从白翩翩被送到花月楼后,突然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堡主曾让他细细寻找过,一直没有结果。
“我看得很像,就排在队伍前面,和一个男人在讲话。朱敏昏倒的时候,她回过头来,正好看到我,诗霖突然喊我,我就回了下头,她就不见了。”
“秀珠,快扶起三夫人,我们速下山。”君南冷凝地说道。
秀珠被君南脸上的严峻吓了一跳,没敢追问,朱敏被灌下一碗水后,幽幽醒来,没等朱敏恢复意识,她扯着朱敏就急冲冲往山门奔去,时不时关照下王夫人,君南一手抱君诗霖,身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