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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的年轻人都很早熟,特别是李熙卿,在他身上我看到完整的人格和谨慎细密的思维方式。可越是聪明的人一旦钻了牛角尖,那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听我爹讲,木村是在中国出生的,而他的父亲的家族在日本是德川幕府时代的武士贵勋。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后,大批高级将领紧急撤退,当时木村的父母将仅仅只有一个多月的木村放在了李贵的家门口——”父亲每次提到这个儿时的同伴,脸上总会浮现出浓浓的遗憾与伤痛。
“哼——”李熙卿听到这里,冰冷的嘴角划出嘲讽的冷哼。
“李贵家祖上是富户,算得上是书香门第。李老爷子收养木村时就发现他是日本人,因为孩子的父母压根没有想隐瞒孩子的身份。可惜李老爷子在收养木村第二年就因病去世了。年幼的木村跟李贵的感情最为亲厚。”父亲长长的叹息,也许失去李贵这个兄弟没有人比木村更加的难过。
“如果他们想把孩子带走——”李熙卿不相信一个父母有什么理由与艰难,需要做出将孩子放弃的抉择。如果他们想把孩子带走,就一定会有办法,李熙卿相信事在人为。
“我也不知道,张大伯说日本贵族非常看重血脉传承,他们不会让来历不明的孩子,或是没有进入族谱的孩子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父亲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双强壮的手臂不禁紧了紧怀中的我。
让孩子死于自己家族的顽固与腐朽,还是任其自生自灭,显然木村的父母选择了后者。对孩子而言,他有万分之一的存活率,对父母而言,他们也许不用那么内疚。而对于人性而言,这似乎太过残酷。
我崇拜的看着一脸沉寂的父亲,因为这个答案虽然中规中矩,却留给人太多的思考。
“如果有一对父母丢下只有一岁的幼儿给年迈的老人照顾,他们不管不顾在外十余年。突然有一天发达了想起这个孩子。一个电话却让一对含辛茹苦的老人尸骨无存,这个孩子应该怎么做?”李熙卿渐渐平静了下来,一双漆黑锐利的眸子里隐藏不住太多的怀念、痛恨与迷惘。
“你已经有答案了。”父亲笑得风轻云淡,很有点老神仙张爷爷的气度。我暗自挠头:为什么我没瞧出什么苗头来呢?
“很抱歉。”李熙卿一口咬下甜瓜,多汁的甜水从嘴角滑落。
“很甜。”李熙卿扬了扬手中的甜瓜,笑得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眼角的余光有些呆傻的看着李熙卿似乎在瞬间成熟了不少,整个人正掩饰不住的闪闪发光。心中妒忌的牙龈疼:将来一定是只招蜂引蝶的货!
“宝宝磨牙,是肚子里有蛔虫吗?”年轻的爸爸隐隐的听到我“咯吱咯吱”的磨牙声,紧张兮兮的轻拍着我的背脊,嘴里嘀咕着什么时候去简爷爷那抓点宝塔糖给我杀杀肚子里的蛔虫。
我心头一颤,赶紧全身放松,“呼啦啦”的睡,打死我也不吃那玩意。这样不堪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我可不敢再蹲茅房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体里钻出来一只长虫,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乖乖闭目睡觉,感觉浑身被清凉包围着,轻飘飘的摇晃。只一眨眼的功夫,瞌睡虫又一次爬上眼皮尖儿。无意识的往父亲的胳肢窝下钻了钻,脑袋一沉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官!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又把其他小朋友咬伤!”隐约间一个带着厚厚边框眼镜的女教师拉扯着我的衣服,将我提溜上讲台。台下密密麻麻的学生让我瞧不真切,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嫌恶与冷漠。
“还不去道歉!”耳朵被拎起,拖着往教室外面走。台下的发出窃窃私语的嘲笑声,心中隐隐的想呼喊,但是名字到嘴边才发现脑子一片空白。
“没爹没娘的种就是缺少教养!”
“郭老师,他要是不退学,我孩子是不会再在这里上的!”
“校长,陈官这孩子我教不了!”
“让他退学吧!瞧着也不会有多大的出息。”
“让他退学吧!”
“让他退学吧!”
“。。。。。。”
耳旁似乎有十张嘴在厉声指责,彷徨的内心孤独无助,我抬头拼命想找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然而除了片片支离破碎的黑白色,一切都显得暗淡没有半点的色彩。
“我一个人吗?”我迷惘的看着周围的虚空,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呼喊:宝宝!我们需要你!混沌之中慢慢走出来年轻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所有我认识的人,他们微笑着向我缓缓的走来,却在我幸福的飞奔过去时像泡沫一样消散。
“不要——”我猛的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顾不得擦拭,急忙望向周围斑驳破败的墙壁,和床头柜上一排排惟妙惟肖的十二生肖。
“该死!早八百年前的破事怎么会出现在梦里!梦里倒霉现实中一定撞大运,啊!我的美食!”一想到爸爸嘴里描述
的美食,啥见鬼去的噩梦全抛到九霄云外,急急的穿起衣服就往院中跑。
33
33、送饭 。。。
刚冲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从厨房间飘溢出来,我兴奋得“噔噔”就往厨房间跑。灶台上父亲正穿着简单的围裙,拿着特制的竹筷子从大铁锅里夹起烤得酥脆鲜香的螃蟹饼,轻轻的放进一旁晾着的小竹篮里。
而灶膛里添柴加火的居然是李熙卿,尽管依然冷着一张脸,但是却无之前的戾气,反而多了点温暖的气流。我揉着眼睛想确定这样的错觉是不是因为灶膛里的火光映红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和漆黑闪着晶亮的眸子。
“怎么满头大汗?!”年轻的父亲看着我馋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灶台上的小竹篮,哭笑不得的用他满是面粉的手指头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还不快去洗脸,准备吃早饭。”
“唔!妈妈和爷爷呢?”我刚抬脚跨出厨房间才发现家里除了我们三再无其他人。
“都什么时候,爷爷他们早去干活了。”父亲忙着手里的活,没有抬头。
“爸爸你迟到了哦~~~”我邪邪的睨了一眼动作陡然有些僵硬父亲。
“小坏蛋还不去洗脸!”爸爸举着手里的竹筷作势想敲我的脑袋,我“咯咯”笑着跑出门去,用了平时十分之一的时间洗脸刷牙,然后一屁股坐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开始流口水。
“呜——”我一把护住自己圆溜溜的脑袋,怒目而视身旁促狭的李熙卿,“干嘛打我的头!”虽然吃品难看了点,但那也是局势所迫!我眯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恶狠狠的挖了眼李熙卿手臂上已经结疤的血痂,还不忘亮出自己越发尖利的两颗小虎牙。
“再过两年,宝宝也到了换牙的年龄了。”李熙卿将手里的稀饭和咸菜放到桌上,眼神不无遗憾的望着我闪着寒光的利牙。我怎么忘记孩子会换乳牙的!我惊慌的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直到现在我还常常做梦自己一夜之间满嘴的牙齿全掉光了,可想而知前世换牙经历,绝对是我终身的阴影。
“小笨蛋,牙齿掉了很快还会长出来的。”父亲将一竹蒲的蟹饼子端上桌子,看到我悬然若泣的可怜样,宠溺的摸了摸乌黑的头发。
闻着鼻尖浓郁的香气,看着眼前脆黄蟹膏上点缀着点点翠绿的野头葱,和微微露出来的橘红色的螃蟹壳。舌下的津液汩汩的泛滥,伸出爪子就想抓。
“小心烫到。”父亲拿起筷子轻轻了敲了一记粉嫩嫩的爪子,好笑的看着我耍宝的嘟着嘴巴扮委屈。爸爸变魔术一样从厨房间拿出十几根又细又长的竹签,叉起一串蟹膏递到我的爪子里,心中激动的感叹:爸爸生不逢时,要是再晚两年出生,一准可以在美食上发家致富。
“怎么样?”爸爸很是期待的问向一旁细细咀嚼的李熙卿。
“原汁原味的风味小吃,味道相当不错。”李熙卿中肯的评价直接让爸爸乐呵呵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心中嫉妒:这算什么夸奖,值得这么开心。要我说这比油爆虾不知道好吃多少倍,咦!家里拿来的那么多菜油的。
“村里油菜籽丰收,除去上缴的,家家户户按人头平均,大约一人有五斤的菜油。”父亲眯起眼睛,赶上这好年头,日子比起五六年四年自然灾害那会儿,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狱。
“一个月一人五斤的话——”那咱们一家一个月得有五十斤?!喝菜粥再也不用清汤寡水,连个油花也瞧不见。
“是一年!”父亲声音陡然的拔高,似乎我刚才说的是XX地方发现UFO般惊异外加不可置信瞪我一眼。
“一年才五十斤?!”我大呼小叫的伸出五根胖嘟嘟的小指头在年轻爸爸和李熙卿眼前一个劲的比划着。我看这日子也不比五六自然灾害好到哪里去,对我来说没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