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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三心两意。而是她真的不明白……
爹爹这几年总是给她说,年纪不小,该嫁了,可是她不甘心,也不愿意。
“不明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用力大叫,叫完之后才觉得烦闷感少了一份。
“沐沐,有什么不明白的。”宋子扬远远地就听到她在大吼,不由快步地走了上前去。声音带了一分轻佻。十六岁的少年身材已经高挑,头发用一个玉口冠成一束,带着几分潇洒。明眸闪烁,神采飞扬。
本来大家都叫她程程也没有什么不好,宋子扬非要弄个独特的称呼,沐沐。刚开始程程还觉得别扭来着,后来想沐沐就沐沐吧,总比尔尔好。
宋子扬刚从西城办事儿回来,家还未回,反而是先来看她。程程瞧得明白,他的水蓝色的华服还沾染着灰尘,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程程尴尬地笑了笑,“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哪里有什么原因呢。”
这几年程程长得是越发别致,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传神,却也是对了几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缺少了几分灵气,更况且生性好动,脾气略为暴躁,那只小卤味就是她经常“泄愤”的对象。
宋子扬见她不回答,摇着了手中的扇子,“沐沐,听说最近很乖啊,天天腻在家。”
“别提了,我爹可将你当准女婿了,没有你陪着我,他不让我出去。”程程还是懒懒散散地靠在秋千上,无意识地摇晃,口气中多了几分懊恼。
她想逃出去还是比较容易的,被爹抓回来就得干些令她痛苦的事情了。程独发现这些年有些治不住她了,终还是找到了一样办法,让她磨药。
宋子扬轻笑,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很自然地坐在她的身边,“那,什么时候陪你出去?”
“现在。”程程转动狡黠的眸子,“等等我啊,我去换身装束。”
想出去可以,但是得换男儿装束。程独也没有想到女儿会长了一张祸水脸,不上妆,清纯淡雅如兰花,气质清冽干净,微微一笑,便绽放倾国倾城的姿色。若是一上妆,标准的祸水啊祸水……因此绝不让她以女装示人,免得过于招摇。月白白偶尔还会拿着黑色的墨笔来将她的眉毛涂粗,脸上涂黑,程程也会挣扎下,月白白便道,“宝贝啊,长难看了,娘才安心让你出去。”
不过一会儿程程便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出来了,领口袖口都绣着华丽的图腾。头发如宋子扬那般冠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带着几分飒爽的英姿。宋子扬微微眯眼,有些眩晕,其实他不爱着黑色,甚至有几分敌对。他瞧见她耳垂上还带着对耳坠,伸出手就要拿。程程以为他想轻薄她,想也不想重重地一掌劈了过去,宋子扬轻盈躲了过去,“沐沐,耳环忘记摘了。”
“耶?”程程忙收回掌力,将耳朵上的那对白玉兰花耳坠儿拿下,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为什么一直都是这对耳坠,我送你的难道不好看?”
程程答非所问,“你看我,干净得跟朵兰花似的,不觉得这对耳坠很适合我带吗?”
“是啊,很干净,浑身黑不溜秋的,土里爬出来似的。”宋子扬打趣道,“这眉毛画得太有水准了。”
“你在质疑我和我娘的品味吗,我娘说,这叫做潮流,哼。”程程边跟他拌嘴,边跟着他往外走去。
“爹,姐姐真的要嫁给宋大哥吗?”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程陆韦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程独。
程独脸色无异,虽然已是中年,脸色无一丝皱纹,皮肤光泽如初。他盯着他女儿与宋子扬的背影,外表看起来很登对。他瞥了一眼程陆韦,“难道还有更好的人选?”
他习惯性地歪了歪头,“可是他们老拌嘴。”
“你娘说,这叫做欢喜冤家。”
“但是娘也说了,她和临哥哥是缘定天成。”
“你娘说的有些话是至理名言,有些话就是胡言乱语,你要分得清楚,不能因为她是你娘,就全盘接受,被蒙蔽了双眼。”
“可是爹爹,你对娘言听计从。”
“因为我是你爹,有错误的权利。”
程陆韦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程独几眼,换了话题,“为什么每次他们出去,你都要派人盯梢。”
“免得那宋子扬拐跑了你姐姐,又或者对你姐姐做出什么禽兽之事。”
程陆韦无语,转身走了,他还是去看点书吧,跟爹爹讲话总是绕不出来。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喧哗繁闹,两名出色的“男子”走在街上,惹来许多女子的倾慕。程程不由得意,“宋子扬,你和我,谁的追求者多。”
“你。”宋子扬眼眸一闪,带上三分假笑。
程程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明白,问道,“为何?”
“无论如何,你还多了一个我……”后面的话,他自动省略,程程也略微明白,不过不以为意。
拐过几个弯,程程便与宋子扬钻入了赌场,这家小时候被丢出来过的赌场成了他们俩每次出去都要消遣的地方。反正有他陪着,她爱去这些地方也没有什么关系。
华阳城的赌场在整顿细细看来可算是风四的产业,应该来说整个华阳城的一些乌烟瘴气的场所都是风四的产业。这里的赌场已经不如十年前那般乱糟糟的,一进去就是酒气与喧闹。里面装饰格调都十分别致,一些赌博道具也都是用甚为名贵的材料铸成,摸在手中特别有财气而来的感觉。
个个包厢里装饰得金碧辉煌,还放了很多熏香,一进去便知道此是一个极品销魂窟。
程程毫无顾忌,任何包厢都敢进去,宋子扬到是不肯,见到很多财大气粗的男人光着膀在那里大声吆喝,便拉着程程往下一间带。程程不觉稀奇,冷哼一声,“男人不长得都是一个调调,多瞧几眼又不会怎么样?”
“我介意。”他也不多言,冷冷甩回一句。
“……那下一间。”
下一间包厢里背对坐着一名男子,手旁是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饮。时不时地端起来小抿一口,他的背影里削瘦而沉默。茶香混合着这个房中的茉莉香气带着一种朦胧感。
男子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可否与我赌人生?”
经过这个房间的人不少,听到男子的这句话都将他作为脑子不正常,摇了摇头走了。而程程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即反问,“何为人生?”
“我什么都没有,输了,便是整个人。”男子端起茶轻抿一口,又放下,声音中有意思不易察觉的淡漠。
“整个人?有意思,那若我输了呢?”程程眉目之间一丝狡黠一闪而过,笑容轻扯。
“送一样你身上的东西给我就行,如何?”
程程推开宋子扬要拉她走的手,缓步走了进去,坐在男子的对面,粗着声音了喊了一声,“有意思。”
男子将微侧的身体转移过来,一道醒目狰狞的伤疤显现,程程先是一怔,随即平稳了自己,小心打量起对方,若是左脸那道伤疤忽略不计,也应该算是一名美男子吧。那俊挺的鼻子很悦目。他的额发很长,将有脸盖住,眼睛显得很是朦胧,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带着点诡异。
宋子扬在在程程旁边随意坐下,听得程程道,“我们赌什么?”
“随意,挑选你喜欢的。”男子说话的时候,脸部肌肉几乎不动,有些干巴巴的。
“就丢色子吧,很简单,谁大谁赢。”
“好,你先来。”男子伸出一双长年不见日光的手,有些苍白,指甲倒是修剪的整整齐齐,十分圆润。
程程满是自信地拿起道具,将三个玉石雕刻的色子丢了进去,开始摇晃起来,然后一个高空抛起红木色盅,在掉落的时候用肩膀接住,甩了几个漂亮的动作,潇洒利落,接着将色盅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抛掷,大喝一声,“三个六。”眼眸中全然是自信。
打开之后,的确是三个六。
对方依旧是处变不惊的样子。
程程眯眸,脸上带了几分喜悦,“你输了,如何实现你的承诺?”
对方只是淡淡地扯了扯唇,“输赢哪里分辨得那么简单,漂亮的动作并不代表赢。”
他左手抬起右手的衣袖,右手拿起色盅一兜,三枚玉石色子全都被兜到里面,他随意转了一圈,便色盅放下,在程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打开色盅,三个六,还多了一点。
“啊?”程程瞧见其中一个色子被劈成两半。
“谁赢?”男子的声音依然很淡。
程程喟叹一声,愿赌服输,“你。”
她从怀里掏出所有的银子,“都给你。”
“不,我不要。我要你身上一件对你重要的东西。”那男子摇头,那双朦胧的眼睛死死盯住程程,“比如那块血玉,或者耳坠……”
程程看到宋子扬微微一顿的神情,她可没有告诉他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