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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糖糕?”赫梓言没料到宁书湘会记得自己的喜好,一时间心中竟有百般滋味。
“嗯哪。”书湘轻快地回答他。意识到到了外头,她就不再揪着他的袖子了,掸一掸袍子,兀自走向前算是主人为客人带路。
这会儿慈平正领着众丫头仆妇们在偏厅里头布菜,正是廊上无人的时候。赫梓言瞧着斜前方那一抹风流袅娜的身形,仗着自己身量高,他脑子一热,赶走两步弯下腰在她颊上亲了一口。
亲完立时越过她走向前,顾左右而言他道:“宁兄弟这小院果真不错,花花水水的,那边还有个亭子,亭子里有个石桌……”
书湘捂着脸站在原地,脸色变化得色彩十足,一时恨起来,恨不能扑上去咬下赫梓言一块肉来。
她第一反应却是环顾周遭,显然较之被赫梓言亲一口她更在意不被府里的婆子丫头们看到这一幕。她没法想象假使旁人看到了将会怎样看自己,是说她是个断袖呢,还是捶胸顿足立马告诉大老爷去?
光是想想就背脊发凉脚底心发冷,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幸而小院里这时候是没有人的,书湘松开手迈步向前,那厢赫梓言自己停在偏厅门首,拿眼觑她。她是从容淡定的神态,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径自迈过门槛。
一顿饭因赫梓言在,书湘吃得食不知味,赫梓言吃得也不多,且慢条斯理,她不由怀疑他究竟饿不饿。到底是谁抚着肚子说饿了硬是要进来蹭饭的,这会子倒含蓄了。
临了了,赫梓言吃了好几块桂花糖糕,书湘见此脸上才有了笑模样,觉着自己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这主人做得蛮好。
吃饭完,他很快便请辞,书湘自然乐得他离开,转头吩咐茗渠送他出去,附送了食盒里剩下的几只藕粉桂花糖糕。
赫梓言拎着食盒,面上却结满浓郁的愁绪。
他心里织了一张蜘蛛网,纵横交错,如果之前他还心甘情愿娶杨将军的第四个小姐杨四姑娘为妻,那么在今日,在此时此刻,他竟生出了终生不娶的念头。
不能同自己喜欢的人一生一世,娶个花瓶摆在家里有何意义?
哪怕这世上果真有日久生情这一说,有一日他会接受自己的妻子,可是需要多久,一个月?抑或三年五载?
如此这不正应了那一日宁书湘所说,这是害了人家姑娘。
然而事实又不尽如此,赫家同杨家结亲,是结两姓之好。杨家手握边关五十万大军,杨将军常年驻守边疆,留妻儿在京中。因祖上战功赫赫,到这一代时日积累,杨家的名声威望和号召力不容小觑。
同他家结亲,东宫太子的地位必将固若金汤,无人可撼动。
原先国舅爷——皇后的亲哥哥忠义候在朝野已呼风唤雨位极人臣,如今再与杨家联姻,薛贵妃那头除了老皇帝偏重,在朝中竟连能与之分庭抗礼的人也找不出。
何况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璟国公竟并未一心帮着薛贵妃,反倒有中立之意。薛贵妃重头至尾,倚靠的都是当今圣上日益隆重的圣眷。
赫梓言出了国公府,仰首望望天。
天上有南飞的燕子,黑色的剪影滑过天空,他想到自己的亲事,想到书湘,心头不禁一阵寥寥的失落。更多的却是有气无处使的随波逐流和无奈。
却说这一日大老爷回得府来,他还未往内院中去,只是由底下人伺候着换上了常服,在屋里背手慢慢踱着步子。
最后定在书案前,大老爷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件,信函上是铁画银钩的字迹。
这是二老爷在京外任上写回给兄长大老爷的信函,信中先是问老太太好,后又言明今年年底他便可回京述职,这一次不再连任,望兄长大老爷不必忧心。
其次是有关儿子汉哥儿的亲事,眼见着一年大二年小的,是时候该娶亲了,既然大老爷在上一封信中提及此事,他便把儿子的婚事托付给兄长全权处理。
再来就是二太太已经出发在回京的路上。另有一宗,二太太此行却是为养胎而回来,这一胎是二房嫡子,二老爷的重中之重,还是预先回京的好。
弟妹这个年纪还怀上了?大老爷一哂,想到年底过年时能见到多年未见的弟弟,难免心情愉快。二老爷虽是庶出,却与嫡出的大老爷从小感情甚笃。
关于宁书汉的亲事,大老爷是有人选的。≮更多好书请访问:。wrshu。≯
宁书汉虽是二房庶出,然而他爹二老爷却是苏州织造,这个位置自古以来都是肥缺儿,此次回京述职未来显见的一片光明。
如此一来,汉哥儿的妻子,以他们宁家之势,若不考虑京中那些个贵女,但凭哪家嫡女都是能想的。
且如今赫家旁支里倒正有个适龄的,今年一十七岁,这岁数是大了些,皆因父死,三年孝期耽误了婚期,原先定有亲事的人家不愿等,便退亲了,这家人也无可奈何。
大老爷把抽屉阖上,垂眸深深思量起来。想要中立谈何容易,如今那些个太子一派的只道他是薛贵妃的人,明里已经在下绊子了,真说起来,明着来还行,怕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大老爷确实是娶了薛家的女儿,同薛家有亲。没法子,想来宁家还缺个赫家的姑娘……
正想着,门上突然有人敲门,门口的小厮把门打开,头探出帘子冲外头道:“作死呢!当心吵着了老爷叫太太晓得了撵你出去。”
那小丫头吓坏了,战战兢兢道:“我胆儿小,您可别吓我,还不是韩姨娘哭哭啼啼来了,我说咱们老爷这会子在书房里,她便在明间候着了,您看是不是……”
小丫头朝里头大老爷处睇一眼,心想韩姨娘进府这么些时日也没出什么幺蛾子,这会子哭得这样凶,谁知道干嘛来了,别是有内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回
那小厮就犹豫了;这位韩姨娘有子有女;在老爷跟前是说得上话儿的,且他们这些底下人瞧着太太也是喜欢她的,自己这会子若是不报进去;别回头叫她记恨上;如此却不划算。
因此便走进去把韩姨娘在明间里候着的事报给了大老爷。
大老爷正坐在檀木四方扶手椅上思量宁书汉的婚事,这桩婚事不仅是宁书汉娶亲;更是借此为他们宁家摆明立场。他心里头烦;这冷不丁叫小厮打扰了就很不高兴,板了脸。
那小厮心里直打鼓,只好低头把韩姨娘在明间等候的事情说了;却隐去了她是哭着来的。大老爷听了没有立时叫人请进来;更不会就此出去。只是挥手叫小厮换杯热茶上来;接着拿起一本书,翻到上一回看到的地方,就着窗外透进的天光看起来。
这本书是大老爷叫书湘读过的,边上都有她读时随手写下的感想心得,蝇头小字,大老爷很是用心看了,唇角若有似无还噙着笑。
书房里光线黯淡下来,视野里那些字渐渐看不分明,直到下人进来掌灯,大老爷才意识到自己看了一个多时辰了,该是时候用饭了,一时又想起自湘哥儿发热病好后自己竟还未有时间去看望儿子,便惦念上了。
及至大老爷走出书房,这时候廊下挂着的灯笼一溜都亮了,他要往大太太的正院里用饭去,顺带便的,有意将自己意欲为汉哥儿娶赫家氏族里小姐的事情知会她,叫她心里有个底。
大老爷身在朝堂,洞悉时局,出于各方考虑,他希望他们宁氏一族渐渐能从薛贵妃的阴影里脱离出去。未来的事谁也料不准,不是太子御极就是薛贵妃的小皇子登基为帝,不管是谁最终一步登天龙袍加身,似乎只有保持中立,让宁家站在一条相对干净安全的路上才可安然在这一场夺嫡风波里度过。
然而想要中立谈何容易?这条路固然难走,但是现今儿已然开罪了薛贵妃,再回头是不能够了,只有竭尽全力走下去。
不防明间里走出个人影,昏昧的光晕下一张朦胧婉约的脸庞映进大老爷心坎里,他迟疑地看着那人,一句“瑾娴”险些儿脱口。
“瑾娴”是当今中宫皇后娘娘的闺名。他脸色一白急忙刹住,眸光里一霎的炙热消弭无踪。
韩姨娘走近时只看见大老爷不冷不热的面容,清冷的眼,清冷地看着她。“老爷。”韩姨娘恭恭敬敬地蹲身行礼,并不敢造次。
眼前这男人这么些年待她应是极好的,只是这好却不暖,她被安置在外头的宅院里住着,有儿有女,大老爷却一直不叫他们回这个家。
如今能回来,说起来竟是得益于这个府里的大太太,她最怕又渴望相见的一个人物。尽管大太太目前为止并没有对她作出什么,她却要为自己和一双儿女绸缪。
韩姨娘在大老爷跟前不放肆,甚至说话声儿也是细细柔柔的,她知道面前的男人喜欢自己这